清醒时,灵台仍眩晕的厉害。我挣扎着坐起身,借着昏暗的光,环顾四下后才发现这里三面都是铁栏竖起的围墙,看来眼下,我正被监禁在一个黑暗的监牢里。
揉揉额角,又清醒了几分。想起晕厥前自己应该是在金二娘的书房里,依稀的记得我好像在书房的暗房里看见了昏迷不醒的仙玉姑娘,但之后发生的事却没有印象了。
用力的摇了几下头试图唤起那部分记忆。突然耳中传来细碎的呼喊声,仔细一听似乎是谁在喊着我的名字。
“鹿姐姐,鹿姐姐…”
那声音很轻,却透着藏不住的焦急。可能是因为刚醒来,意识还有些迟缓一时让我分不清声音传来的方向。
“鹿凛姐姐,这,我在这…”
这一次的呼喊声比上次要大一些,也终于让我找到原来那声音是从隔壁牢房传来的。
身上绵软的厉害,无法走着过去,只能手脚并用的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两间牢房是连着的,中间只隔了一道铁栏。过去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人形的物体,于是出声问它:“你是谁,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地上的黑影听见我的声音,动力动,接着很吃力的样子抬起头。这下我认出她的身份,于是惊呼道:“花花,是你。”
原来地上躺着的竟是失踪多日的花花。花花见了我,更加奋力的挣扎起身。声音更咽的说:“救救我,鹿凛姐姐,救救我呀。”
经过刚才这一番的折腾,脑子倒是清醒了许多。隔壁,花花缓缓向我爬来。一边爬,嘴里一边轻声唤着要我救她。
终于她奋力爬来我跟前,我抬起手通过铁栏间的缝隙摸了摸她的头发。近了才看清花花身上仍穿着失踪那天的衣服,但整个人都脏乱的很不成样子。也不知她这几日究竟经历了什么。
“鹿凛姐姐。”花花边流着泪,边吃力的抬起手向我伸来。见状,连忙伸手握住她的。
“花花,你这是怎么了?”
“鹿凛姐姐…是我不好…是我…不该主动去勾引暮昭大哥的。”花花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讲着。
我握着她的手,安慰她说:“你先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花花流着泪,边抽泣着边说:“那天我趁着暮昭大哥喝醉去了他房里。他严厉的斥责了我,还把我撵了出去。我气不过,就跑了出来。”说完她嘤嘤的哭起来。
“然后呢?”
“跑出了医馆,我本想上山回家。谁知半路,遇上一伙黑衣人从后面打晕了我把我掳走,醒来已经到了这里。来这里后,他们不知给我吃了什么药,我只觉吃完药后浑身酸软无力,整日只是睡着。所以每天趁他们给我吃完药后,我都偷偷的吐出来,这才发现你也被抓了进来。”
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似乎说的很吃力的样子。她歇了一会,继续说:“我醒来的时候,两边牢房都是一些睡着姑娘。可不久后便被他们装进一个木箱里抬走,不知去了哪里。鹿凛姐姐,是我不好,不应该嫉妒暮昭大哥对你好而顶撞你,也不应该去勾引暮昭大哥,姐姐,你救救我吧。”说完,花花再没有力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花花,你起来,告诉我,是谁给你喂的药,花花起来啊1
之后,无论我怎样喊她,花花都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过了不知多久,花花监牢的门被谁打开,进两个黑衣人将花花从地上抬起装进一个大木箱里。眼见花花不知要被带到哪里,我支撑着起身,叫喊着:“放开她,你们要把她带去哪里。”
黑衣人并未因我的话有一丁点的犹豫,将花花放入木箱后,就抬着木箱离开了。
我连滚带爬的走去牢门前,眼见着他们消失在一片黑暗中。我靠着栏杆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失去了意识。
一阵嘈杂声将我惊醒。醒来时,身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无力感。我猛然起身,警惕的看着四周,这里不再是先前的监牢,而是一件破旧的屋子。但这屋子摇摆的厉害,不时还会有水浪声传来。
我起身在屋内看了看,借着窄窗透进来的光,我发现屋里的地上还躺着五、六个年轻的姑娘,也是怎么喊都喊不起她们。终于我在屋内的一隅发现了昏睡的花花。
叫了她的名字,花花的睫毛轻颤了两下。我兴奋的继续喊她,不知喊了第几声,花花终于睁开了眼睛。可能看到是我,花花坐起身扑进我怀里,又哭了起来。
“鹿凛姐姐,我好害怕。”
我抱着她轻声安慰。想来,花花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一直住在山上对世间的一切都不甚了解。如今自己一人在黑暗未知的环境中呆了几日,莫说是她,就算是已经有了一些历练的我现下也是害怕的不行。
我抱着花花坐在地上,拍着她的后背,不住的安慰她。“不哭了,不哭了,暮昭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花花在我怀中点点头,鼻音浓重的‘嗯’了一声。
“你可知道,给你喂药的人是谁。”我问。
花花摇摇头,说:“不知道,他们始终蒙着脸,我也从未听过他们的声音。他们每次来或是给姑娘们喂饭,或是来给我灌药,总之从不多发一语。”
赵府、琳琅馆、午夜的马车、中毒的仙玉、昏睡的花花,想到这,我连忙扯过花花的手腕,四指探上她的脉门。
果然,花花的脉象和仙玉的很是相似,或许她们中的是一类的毒,可能是其中的几味药材不同,因而毒性也有些许不同罢了。我摸了摸腰间,还好那两个包着药丸的小包还在。或许里面会有她们服下的毒丸,有了它们或许就能解开关于栀萝中毒的事情。
正沉思着,房门被人打开。两个黑衣人进来,抱起地上那群昏迷不醒的姑娘,又进来两个黑衣人毫不客气的用绳子困住我俩的胳膊,把我俩带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