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小时,心理专家打开了门,语宝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麟宝铮宝跑过去牵着她的手,“妹妹,我们去玩。”
等三个孩子走远,心理专家才引着柳慕秋进了琴房。
她指指茶几上摆着小型沙盘,对柳慕秋道。
“柳医生,请放心,昕语小朋友心理很健康,也没有受过惊吓的迹象。”
柳慕秋不敢松懈半点,“那她对挟持事件,怎么解释?”
专家说道。
“她说爹地以前就让家里的保镖叔叔演习过,今天的演习,是保镖叔叔换成了自家的叔叔。”
柳慕秋神色凝重,“这位叔叔,确实是她亲堂叔,但他是真的挟持了我家闺女,并非演习。”
专家点点头。
“我知道,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这位堂叔,挟持她时,不仅没做过伤害她的事,而且,一路对她都没什么恶意。”
“我和昕语聊天这大半小时里,不难发现,昕语的性格,活泼大方,加上堂叔和她确实有血缘关系,不排除堂叔是被哄得没了戒心。”
“所以,她从这位堂叔身上感受不到什么恶意,很自然就把这当成是和以往一样的演习。”
柳慕秋听完专家的专业分析,悬了小半天的心,这才落到平地。
“那如果她以后,问起这位堂叔,我们要告之她真相吗?”
专业的范畴,柳慕秋不敢擅自作决定。
专家问,“那她以后,还会见到这位堂叔吗?”
柳慕秋摇摇头,“不会,这人太危险,当场被解决了。”
专家点点头,“那就按她内心的想法吧,她还太小,真相对她来说,太残酷了1
柳慕秋嗯了一声,又咨询了一堆专业的问题,然后,才把人送出门。
三个孩子和往常一样在后院玩,柳慕秋从落地窗看出去,便见三张小脸都漾满笑意,在草坪里追逐嬉戏。
到这会儿,柳慕秋才有了些真实感。
柳慕秋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脱力感,人仿是没了支撑一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在书房里透过监控知道专家离开的傅漠年,跑出来迫切地想知道结果,
没料到,出来就见柳慕秋突然跌坐在沙发上。
他急急跑过来,半跪在沙发,捧起她的脸焦躁而忧心地问她。
“慕秋,你怎么了?”
柳慕秋张开手臂用力抱紧他。
“谢天谢地,专家说,语宝没事,她真把那当成是演习……”
傅漠年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低头亲了亲她。
“没事就好,可你怎么像是经了什么大劫难似的?可把我吓坏了1
柳慕秋把脸挨到他的胸膛使劲蹭了几下,然后闷声闷声回他。
“我之前心一直悬在半空,刚刚放松下来,人就像没了力气一般,跌在沙发上了。”
这是人高度紧张,突然放松下来的正常反应。
傅漠年心疼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嗯,没事了,语宝没事,我们一家子都没事1
柳慕秋手环过他的腰,“傅漠年,你也要好好的!我和孩子们,都很需要你1
像是有感而发,又像是憋了很久似的,柳慕秋嘣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知道,接下来,傅漠年还有几场硬仗要打。
而只有打完这几场硬仗,他们一家五口,才能真正地,幸福活在阳光下!
傅漠年在她微凉的唇上亲了亲,十分严肃且认真的点了点头。
“放心,为了你和孩子们,我一定会好好的1
在柳慕秋出现之前,傅漠年对生死是真的看得很淡。
就算有麟宝,他也认为,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保证麟宝正常成长。
所以,他那时,对自己的病,对未来的生活,都持顺其自然的态度。
直到柳慕秋出现,他对这世界,对未来,才开始有了期待。
对于自己的健康,还有未来,他开始有了奢望。
而在今天,当他看着他可爱又娇|小脆弱的宝贝女儿被傅云景挟持着,命悬一线之时,他对生的渴望,达到了从没有过的高点。
他知道,柳慕秋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可再厉害,她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就像刚刚,她所反应出来那种无力虚脱的模样。
正是她下午严重透支了内心的勇气和魄力的后遗症。
而柳慕秋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傅漠年,我要你向我保证,以后家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和我一起面对1
柳慕秋长这么大,从来很少主动示弱,但眼下,她向傅漠年示弱了!
为的,就是要激发起傅漠年内心的责任感和求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