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景被撤了职,厂区那边的保护伞就彻底端掉。
于是,没过两天,杨延涛就把厂区事故的真实调查报告,递到了柳慕秋与傅漠年手上。
傅漠年看完,闷声不吭了好久。
杨延涛以为他嫌自己办事不力,一味地保证,往后会多花些精力和时间留意各分公司的情况。
柳慕秋把他叫出了客厅,“延涛,你不用自责,他不是在生你的气。”
杨延涛自认够了解傅漠年了,“他不是生我气?可他看完调查报告后,就一直没发表过任何意见。我怀疑,是我没调查完整,抑或,我调查得还不够清楚?”
柳慕秋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报告很清楚,也没任何问题,他只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杨延涛便更加不明白了,“生他自己的气?这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埃”
柳慕秋道,“傅漠年怎么说,都是傅家的家主,就算他看起来挺淡漠冷情,但你和我都知道,他其实是一个极重情义的人。他之所以对傅天耀几兄弟姐妹如此冷漠,不过是被他们伤害得心都凉透了,所以,才能对他们狠下心来。”
杨延涛点点头,“这点,我认同。年哥最初任傅氏总裁时,其实是给过傅二爷傅三爷他们一些实职的,虽然不大,但确实可以凭着努力一点点往上爬,是能看到希望的职位。可年哥这几个叔叔和姑姑啊,不是我说,实是烂泥扶不上墙壁。年哥在替他们收拾了几次烂摊子之后,对他们便抱了希望了!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只给他闲职,名号叫得响,但实在,连个秘书都不会听他们支使。”
柳慕秋嗯了一声,“所以啊,你想想,傅云景在他那些奇葩长辈或同辈中,算不算是一股清流?也就是说,在这次事件之前,傅漠年是认可傅云景的能力的,他肯定考虑过,等傅云景再磨炼几年,就提拔上来担当些重要的职务。毕竟,大家都是同根同源,可以的话,他还是愿意栽培和照顾的。”
“可现在傅云景犯了这样的事,间接就说明,他从前付出的那些真心,都喂了狗了。可傅云景是傅天耀的儿子,按理,他该多提防。但他没有,而又因为傅云景攻击我这件事,让他更加内疚。他现在应该是在想,如果不是他识人不清,如果不是他顾念血缘亲情,就不会养了傅云景这个白眼狼,到最后,反咬了我一口。”
杨延涛听完柳慕秋头头是道的分析,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你去忙吧,我晚些等他气消一些,再安抚一下他。”
杨延涛确实还有别的许多事要忙,便点头道。
“那我先去忙,你千万要劝劝年哥,他身体还没恢复呢,为傅云景那样个玩意儿,死一个细胞都不值得。”
柳慕秋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人是感情动物,无论多理智的人,总还是会有些情绪和想法,是理智控制不住的。
而傅漠年此时,确实如柳慕秋所言,既生气,又后悔。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给予傅云景的机会,竟成了伤害柳慕秋的武器。
“傅漠年……”
柳慕秋端了碗糖水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慕秋……”
柳慕秋端着糖水直接走到他面前,屁|股一歪,便坐到他大|腿上。
她舀起一勺糖水送到他的嘴边,“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1
傅漠年被她如此而直白点明心情,有点不好意思。
“我没有……”
柳慕秋趁他张开嘴,就势把糖水送了进去。
傅漠年被迫合上了嘴,手朝前一搂,便绕过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是我不好……”
柳慕秋不等他说完,又送了一勺糖水进他嘴里。
傅漠年便又被迫吃了起来,如此而反复,直到柳慕秋把碗里的糖水喂完,傅漠年道歉的话,还没有说完。
柳慕秋眼见他不再挣扎,开始乖乖吃,她才开口道。
“傅漠年,这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必自责。你对傅云景的栽培和期待,是因为你心里对亲情还有期待。你的付出,不是错,错的是他,是他辜负了你的期望,是他明明有光明大路不走,却非要按着他爸的方向自寻死路!他坠|落和坏,和你没半点关系。”
“至于他伤害了我这件事,更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要攻击的,不是我,而是威胁他获取更大利益的人。我不过,恰好,就是那个人而已,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