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漠年和几个孩子,在电话里聊了半小时。
不过,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三个孩子在叽叽喳喳地说,而傅漠年,则一直脸带着笑意在听。
是柳慕秋提醒傅漠年和孩子们,聊得差不多了,大人和孩子,才依依不舍地道了别。
柳慕秋将手机放一边,又拿过杯子让傅漠年吸了几口水。
见他仍脸带着笑意,便笑着揶揄他。
“开心了?满意了?”
傅漠年伸手抓住她手,因为看不见,目光无法焦,他只能通过碰触她,来传递自己的心情。
“你吃醋了?”
柳慕秋啧了一声,“我跟那三个小猴子吃什么醋?是你自己担心孩子们会怕,会担心,满脑子的忧虑。”
傅漠年长长叹一口气,“你都知道啊?”
柳慕秋把杯子拿开,又拿纸巾给他轻柔地擦着嘴角。
“这不是挺简单的事吗?只要把我自己代入你,就能猜出你的心思了。”
傅漠年把她的手贴到脸上,“你啊,简直会读心术一样。”
柳慕秋切一声,“可别!我可不想我脑子整天都是别人的声音。”
傅漠年笑了,“那肯定不行,我会吃醋的1
柳慕秋拿他没办法,拖了椅子坐床边上,陪着他慢慢叨唠。
“说起来,我们其实很少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这样闲聊。”
这事,傅漠年一直觉得挺遗憾的。
他其实,很想多了解了解她的过去,还有铮宝语宝的一些过往。
可这些事,大部分,他都是从闵茜从她恩师从她师父那里听来的,她自己,却是极少提起这些的。
本来嘛,他们都忙。
难得一起的时间,除了要说些做些他们俩人才能说才能做的话和事外,日常的教育,一些琐事,就足以把他们共处的时间挤满。
“是的,不过也没关系,等我们老了,大把时间可以回忆过去。”
柳慕秋却没傅漠年那么多的感触。
傅漠年笑着叹气,“这就是二十六岁的青春美|少|女和三十一岁的老大叔的区别。”
柳慕秋扑哧一下被他逗乐了。
“傅爷,你居然是这样看自己的么?”
傅漠年笑着点头道,“可不是么?你最初见我,不就觉得我老古板死不知变通吗?”
“嗐1,柳慕秋道,“那是我看走了眼1
傅漠年却认真的道,“不是的,那时的我,确实是古板不知变通的人,就连对麟宝,我都是按着从前傅家培养继承人的方式一板一眼照着做。”
“那时,我还觉得自己是个不错的父亲,直到看到你和孩子们相处,我才知道,最好的父母,不仅仅是成为父母。”
“而应该成为可以理解他们尊重他们并陪伴他们一路成长的知己,只有在他们需要引导和保护时,我们才是父母。”
柳慕秋便也认真地看着他,“其实,我们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所以,他们在成长,我们也在成长。”
“那你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问题,傅漠年一直想问,却不太敢问。
因为,柳世宏那家极品,想必不会对她太好。
柳慕秋倒是很随意,“我爷爷奶奶没去世时,我还是过得不错的。他们去世后,我就装孙子呗。”
“柳世宏也还是要面子的,外人能看到的,他们都是做到十足的。”
“而且,那会他们还没完全把我爸妈的东西抢光,他们得好好对待我,才能拿到抚养权,再慢慢地,把我爸妈的产业一点点侵吞掉。”
“我很早就看明白想明白了,在他们面前,我得装傻,装成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装成完全不知道他们的恶毒心思,就那样,我还算顺利地,活到了二十岁,之后,就那样了……”
柳慕秋说得轻描淡写,但傅漠年能想象得到,一个本就心性骄傲的人,要伪装成一个窝囊废生活十多年,其中所受的屈辱,肯定数不胜数。
“那在学校呢,老师们对你应该还好吧?”
这话,傅漠年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多余了。
想也知道,像她这种学习能力这么强的学生,老师可能不喜欢?
而且,她本身的性子,又是像太阳一般,吸引着别人围着她转的。
“很好,大概,就是因为学校的老师对我很好,柳心琪才会对我生了那么多的嫉妒和怨恨。”
傅漠年却不认同她的话,“她不是因为你优秀,而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心胸狭隘的人。”
“你想想,麟宝那么小,能对她有什么威胁,可她,大概从没对麟宝友善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