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秋一直以为,像傅漠年这样的男人,与松柏、清竹这类挺拔出尘的植物更相符。
然而,当她傅漠年在花下一步步朝她走来,她的所有注意力和观感,仿是全部被他抢了去。
一片粉雪之下,他那冷峻尊贵的气质显得更加出众夺目,而当他走到她面前,朝她微微一笑,深邃的墨眸里漾着万般的柔情。
他伸出手,轻唤她一声“慕秋1时,她的心脏漏跳了好几拍,呼吸仿是停顿,只怔怔地,微仰起脸,凝望着他。
傅漠年见她傻了一般看着自己,清澈的眼眸里,倒影着他的影子,和几片粉红。
“走吧1
他轻轻抓起她的手,将傻了一般的柳慕秋,牵着往前迈步。
柳慕秋机械式地跟着他走了好一会,心脏才恢复正常跳动,而最先恢复感观知觉的,是她被傅漠年牵着的手。
大概是怕她觉得唐突,傅漠年只轻勾着她的无名指和尾指,力度很轻,她只需,轻轻一抽,就能把手从中抽离。
他的指尖,似有若无地碰触在她的指尖上,微微的暖意,从指尖间传递过来。
明明,只是轻而浅的碰触,可这种感觉触手可及的轻浅暖意,却让柳慕秋安心且迷恋。
她放任着自己的心意,由着傅漠年一路圈着她的两根手指,从石径小路,穿过花瓣雪,走进了花房。
“哇1
柳慕秋一走进花房,忍不住又惊叹了一声。
只见玻璃花房里,种满了五颜六色各种鲜花,有她最爱的郁金香,也有前几天傅漠年专门摘去她家的绣球花,还有马蹄莲,桔梗,玫瑰,百合等等。
难怪之前傅漠年会说,挑一枝,太难。
“麟宝说你很喜欢鲜花,你看看需要什么花来布置一下家里,或者,我们都剪一些回去插。”
傅家的客厅里,书房里,包括卧室里,平时每天都会换新鲜的花。
之前,柳慕秋只以为大部分是花店里送来的。
现在看来,傅家平时插的花,全部是这个花房里的产出。
“我都可以,这里的花,每种我都喜欢,按你们的喜好剪就好了。”
柳慕秋看着眼前满室的娇艳璀璨,争相斗艳,只觉无论挑哪一朵,都损失巨大。
傅漠年默默看她一眼,拿了剪刀,走到一片红玫瑰前,弯下身,剪了一枝,走回来,递到她面前。
“给你1
俩人视线交缠,彼此都有千言万语,却只是相视一笑。
柳慕秋欣然把花接了过去。
“谢谢1
俩人之间,谁都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但各自,却从这枝花中,接收到了彼此期待的心情和缱绻的情意。
柳慕秋把傅漠年送给她的花先放好,然后,牵着麟宝在花房里转了一圈,几乎,把她认为正当艳的花都各剪了几枝下来,回到屋里,她又和麟宝一起,亲自把花插上,放到不同的位置。
“麟宝,你先别告诉弟弟妹妹今晚开派对,给他们一个惊喜。”
本来,柳慕秋这几天情绪都不太高,但今天,她的情绪却莫名地高涨。
“好呀1
麟宝最近都出奇地听话,俩人合作无间,很快就把屋里的鲜花全布置好了。
下午,当柳慕秋带着铮宝语宝走进傅家大厅,看见布置犹如乐园一般的客厅,铮宝语宝开心得不得了,拉着麟宝在客厅里追逐玩闹。
傅漠年和柳慕秋,便像平时在柳慕秋家一样,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几个孩子打闹。
岁月,一片静好。
等几个孩子玩得差不多了,傅漠年领着柳慕秋和三个孩子来到了五楼的射击室。
说是射击室,其实应该说是个健身运动室更贴切一些。
因为,除了射击的用具和场地,还有拳击用的沙袋及各种健身器材及用具。
柳慕秋的兴趣广泛,涉猎甚广,但对射击,却和铮宝语宝一样,一窍不通。
傅漠年也没问柳慕秋的意愿,进门后就拿出几套装备,示意他们穿上。
柳慕秋给铮宝语宝换上之后,看见还剩一套挺大的,看起来,似乎,是她穿的。
“傅先生,这是我的?”
傅漠年点点头,“我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柳慕秋确实感兴趣,只是,射击是项特殊运动,一般人还是挺难接触得到的。
没想到,傅漠年居然如此贴心。
“谢谢1
她像铮宝语宝一样,开开心心地把装备穿戴好,然后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他们几个,再没别人。
“傅漠年,你是教练?”
傅漠年点点头,“没错,但我非常严格,希望你们能扛得祝”
同样穿戴好装备的傅漠年,自己先演示了一遍标准的射击姿势和动作。
一气呵成犹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帅得铮宝语宝连连拍手掌。
“叔叔好帅1
柳慕秋就不是拍手掌,而是接连吹了几声响亮的口哨。
傅漠年示范过一次之后,让麟宝先教柳慕秋几个一些最基本的操作,他自己,跑去后面的小库房不知搞什么。
等麟宝将最开始的基本动作手把手教过弟弟妹妹之后,便见傅漠年手拿着一大串大大小小的气球走了出来。
“我们是要打气球?”
傅漠年朝柳慕秋点点头,“对,新手入门,增加点趣味性。”
柳慕秋揶揄他,“那你得摆些礼物啊,打中了,有礼物拿才行。”
傅漠年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礼物?”
显然,傅爷这样的大忙人,并不知道小公园里有打气球赢布偶玩具或别的玩具这种游戏的存在。
“哦,就是低配版儿童乐园里面,会有种小游戏,在圈着的范围里挂着一大片的气球,用气枪打中了,就能换相应的礼物。”
傅漠年哦了一声,很自然地回她。
“那先记着,礼物晚些补1
也不知是傅漠年这个教练和麟宝这个小教官教得好,还是柳慕秋母子仨天资聪颖,不过小半下午的时间,母子仨就已经可以准确瞄准气球,在练习的过程中,击中了不少气球,赢下了不少礼物。
而这些礼物,按傅漠年的说法,是随便他们要什么都行。
柳慕秋看了看麟宝用本本帮他们母子仨记下的一堆“正”字,笑眯眯地朝傅漠年扬了扬本子。
“傅先生,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1
傅漠年早几天就写下了一张欠条,在他看来,是债多不压身了,欠一个也是欠,欠一堆,也是欠。
幽深的眸子迎上柳慕秋的笑眸,十分认真地回她。
“永不反悔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