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的种种暗示和举动,柳慕秋当然明白她的用意。
可她对夏槐,确实,没有心动的感觉。
更何况,她现在,还让傅漠年等着。
在别人看来,她是单身。
但在柳慕秋心里面,她已经默认自己是有狗的人了。
就算那只是一个口头上约定,但约定即等于是约束。
精神上而言,柳慕秋觉得自己已经脱了单。
这也是为什么,她现在,会纵容傅漠年一些不算太过份的要求。
好比,他让她陪着他。
傅漠年指的时效是多久,柳慕秋不太清楚。
但在她的理解,却是今天都陪着他。
所以,她给夏夫人针灸完之后,没有回家,而是,又驱车回到了傅家。
她进门时,已经近一点。
兴叔看见她,很是诧异。
“柳医生,你怎么又回来了?”
柳慕秋笑了笑,“嗯,回来看看傅先生的情况。他好点了吗?”
兴叔欲言又止,柳慕秋只当他病情反复便皱起了眉,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是又开始发烧了?”
兴叔自知瞒不过,只好直说。
“烧退了,爷的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柳慕秋瞅着他,示意他往下说。
兴叔对这个年轻的医生,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对她的敬意,丝毫不比傅漠年少,这下,在她的凝视下,很自然,就把自家爷给出卖了。
“爷睡了一早上,好得差不多了,刚刚午餐的胃口也不错,然后,他说有点紧急的事务,就去书房里处理了。”
柳慕秋本是往楼梯那边走,方向一转,就往一楼的书房方向走去。
“麟宝呢?”
她出门前交待过大儿子照顾好他爹。以她对大儿子的了解,他可从来都认真严谨且铁面无私,应该不会纵容他爹才对。
“麟小少爷吃了午餐去睡了……”
柳慕秋都不用问,那傅漠年肯定是把儿子先骗去睡觉,然后,自己偷偷摸摸跑去书房工作。
“兴叔,你去休息吧,傅先生有我陪着。”
兴叔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一来,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二来,他是看柳医生不太高兴的样子,也怕自家爷要遭殃,便想着想能帮一点是一点。
结果,柳慕秋连跟都不让他跟着,他只好,乖乖转了身。
爷啊,恕我爱莫能助了!
书房里,傅漠年正对着电脑嗒嗒打字,手边,放了杯柳慕秋特配的清心提神茶。
嗒嗒的敲门声响起时,傅漠年只当是兴叔。
“进1
结果,过了好一会,他都听不到兴叔的声音,于是,微偏过头,往门口瞥一眼。
这一瞥,便直接对上柳慕秋审视的眼眸。
傅漠年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般,身子朝后靠了靠。
“你回来了?”
平时惯于发施号令高高在上的男人,难得地也刹那的忙乱。
柳慕秋双手撑在书桌上,人微微往前倾,居高临下地瞅着傅漠年。
“傅漠年,你答应我什么来着?”
对柳慕秋的诘问,傅漠年无言以对。
他被柳慕秋抓了个现行,无论说什么,分明都是狡辩。
干脆,他就躺平认错了。
“对不起,我以为工作半小时就回床上躺着的。”
柳慕秋唇角扬起,但显然不是真笑。
“呵,那是怪我回来得早了咯?”
傅漠年心里,在经过最初的一点心慌之后,渐渐涌起一大波的喜悦。
她说陪他,是陪他一天的意思?
傅漠年强抑下要扬起的唇角,干脆利落地把文件存档,关了机,然后站了起来。
“是我不对,我现在马上滚回去睡觉。”
柳慕秋对他的认错态度和改正速度还算满意,点点头,转身要出去。
傅漠年手急眼快,很快迈过来拉着她的手臂,指指书房内直通往他卧室的楼梯,“从这里上去就行1
柳慕秋一脸惊讶,虽然早知这楼梯是直通上他卧室的,但她一直觉得那是私人的领地。她来傅家这么久,从来,都是以医生的身份从客厅上二楼再从门口进他卧室。
“我……算了,我还是在外面上去吧。”
柳慕秋不是个保守的人,但她是个很讲规矩和原则的人。
私人的领地,在她看来,就像法律禁地一样。
而他,现在让她从这里上去,代表着,他这个主人,主动将领地朝她开放了。
可她,实则上却未曾拥有这样的资格。
或者说,她其实可以拥有,但她拒绝掉了,那她哪来那么厚的脸皮去闯他的私人领地?
傅漠年不知她在犹豫什么,不过,他既然答应了要等她,那他,就该遵守承诺。
“嗯,那你一会上来,顺便拿些点心和茶。”
傅漠年是从麟宝那里知道,柳慕秋中午一般只在椅子上闭眼小休一会儿,然后就工作。
所以,她说陪他,肯定也是边工作边陪着。
可就算是这样,已经足够傅漠年乐上天了!
柳慕秋去厨房转了一圈,为自己泡了杯茶,弄了些茶点,用托盘端着来到傅漠年的卧室。
傅漠年已经换了睡衣乖乖躺上#床上,见她进来,便指指床侧放着的绿色豆袋沙发和配套的小茶几。
“你说的,是这种吗?”
柳慕秋进门只顾着看他,这下顺着他手看过去,眼里浮起一抹笑意。
“对,很可爱,我一直挺想买的,不过家里太小,折腾不开了。”
她开开心心地走过来,将托盘放到茶几上,然后,一屁#股摔进沙发里,整个人,立即陷了进去。
“哎呀,真舒服1
柳慕秋自从那天与傅漠年说开之后,那些骨子里自带但在人前压抑着的天性,便在不知不觉中释放了不少。
她现在,显然很开心,她就像个孩子般,眉眼弯弯,漂亮的眼里犹如星辰点缀,闪闪发亮。
傅漠年很是庆幸,自己一醒来就让家具城送来了这玩意儿。
虽然,这玩意儿跟他固有思维里的沙发不太一样,跟他这黑白为主调的冷淡风格装潢也有点不太搭调,可既然柳慕秋喜欢,就随便吧。
而现在,看着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柳慕秋窝在沙发里颠来颠去地玩着,之前那种违和感,便统统不见了。
相反,他还觉得,那沙发就像绿色的枝叶,而窝在沙发里的柳慕秋,像是灿烂怒放的鲜花,为他这黑沉而了无生气的空间,添了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喜欢吗?”
他现在,没法光明正大地向她求证什么,只能,隐晦地,讨些微小的雨滴,滋润一下久旱干涸的心田。
柳慕秋一脸明媚笑意,眼里泛着光芒,对他眨了眨眼。
“喜欢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