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柳心琪的事,傅漠年没直接问儿子,而是,派人另外去打听了。
爷俩吃完早餐走出客厅时,柳慕秋刚在修改好的合同上签了名字。
直到这时,傅漠年才对儿子说,“麟宝,柳医生接下来要出差一周,你这周,就待在家里自己学习或玩。”
小少爷脸色立即沉了下去,然而,他却没问傅漠年什么,却是虎着脸看向柳慕秋。
“你要去哪里?”
柳慕秋心里暗叫不好,抬头瞪了傅漠年一眼,快速走到大儿子面前蹲了下来。
“麟宝,有个病情十分危急的病人,没法送来锦都,所以,我得赶过去。”
小少爷皱着眉,半信半疑看她,“做手术要一周?”
柳慕秋摸摸他的头,“做手术当然不用一周,但我作为他的主治医生,要对病人负责啊,术后至少得看到病人脱离了危险我才能回来,你说对吧?”
这个理由,昨晚柳慕秋就想好了。
小少爷又盯着她看了数秒,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好吧……”
柳慕秋和傅漠年刚刚松了口气,就又听到小少爷说,“那我为什么要留在家里?我去找铮宝语宝玩不行吗?”
傅漠年这回不敢再自作主张回答了,垂眼看向柳慕秋,将所有解释大权交她手上。
关于这个,柳慕秋开始也想不到什么特别的办法,后来,跟徐姨一商量,徐姨倒是给了个好办法。
“徐姨的女儿出嫁,她女儿让她带铮宝语宝回去做花童,估计,得在老家待一周才回来。”
虽然,这个办法会把大儿子得罪得彻底,但她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果然,小少爷一听,马上撅起了嘴,气哼哼地往沙发上一坐。
“小爷也想去当花童1
傅漠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在几个月前,堂叔家的儿子结婚,就想请小家伙去当花童,小家伙说一句无聊,就把人给得罪透了。
柳慕秋只得继续哄着,“徐姨没法照顾你们三个人啊,宝贝。”
小少爷气哼哼,“那我带上邵婶就是了1
对弟弟妹妹撇下自己的事,小少爷耿耿于怀。
柳慕秋把能说的都说,见他还是撅着嘴,无可奈何地看向傅漠年。
傅漠年见柳慕秋都拿儿子没办法了,只得上阵帮忙哄。
“麟宝,这次徐姨走得太匆忙了,啥都没准备,所以,没带上你,下次铮宝语宝出门玩,爹地提前安排好,行吗?”
小少爷得了爹地的空头支票,却无半点开心之色,转眼看向柳慕秋。
显然,他心里面明白,这种关乎以后的事,只有妈咪说了才算!
柳慕秋哪敢跟大儿子开这样的空头支票?
这种未必能实现的事,她要是说了但却食言了,以后,大儿子要恨她一辈子的。
“宝贝,阿姨答应你,这几天都给你讲睡前故事,好吗?”
小少爷眼里闪过一抹光芒,“真的?”
柳慕秋十分认真地对他点点头,“当然!你把睡觉时间告诉阿姨,阿姨每天准时给你打视频电话,好吗?”
小少爷得了柳慕秋这个承诺,脸色才总算好看了一些。
傅漠年见儿子总算被安抚好,这才叫上杨延涛进了书房。
一进门,目睹刚才全过程的杨延涛,忍不住开口揶揄道。
“爷,我差点以为柳医生才是小少爷的妈妈了。”
傅漠年难得地没有反驳,相反,还点头道。
“我也觉得,比起柳心琪,柳医生跟麒麟更投缘一些,而麒麟,似乎,也很依赖她。”
杨延涛啧了一声,笑道。
“这何止是依赖啊?而且同,爷你发现没有?柳医生对小少爷,也是十分宠爱的,她哄小少爷的语气和神情,分明就是妈妈哄儿子的模样。”
傅漠年叹了口气,“可惜,她不是1
傅漠年这话一出,不止杨延涛吃了一惊,连傅漠年自己,也是吃了一惊。
“爷,您对柳医生,该不会是……”
傅漠年摇头,“你想多了,我对她没别的想法1
会觉得可惜,是因为自己对儿子太内疚了。
所以,希望他能有一个真心爱他疼他的妈妈。
杨延涛认真打量他几眼,半晌,才摇头道。
“爷,您怕不是当局者迷吧?”
其实,在杨延涛看来,这个柳医生从一开始就在不停地打破自家老板的各种规矩。
而能让老板打破规矩的人,他一直以为只有一个,那就是小少爷。
而柳慕秋,显然是第二个。
就像刚才小少爷发脾气,自家老板是理所当然地把这麻烦甩给柳医生,像极那些当爹的管不住熊孩子,让当妈的来管一样。
在他这个旁观者看来,这两个人,相处起来,像极人家老夫老妻的两口子。
可老板自己,却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傅漠年带着警告意味地瞟他一眼,“别用你那庸俗想法套我身上1
生怕再被克扣奖金的杨延涛忙递起手澄清,“对、对,是我庸俗了,我们家傅爷做的那些,不过是因为品质高尚,助人为乐。”
傅漠年没好气地扫他一眼,“有事说事,没事滚1
杨延涛不敢再对老板的私人感情指指点点,拿出ipad,把几件重要的事务一一汇报。
汇报完,他又说,“爷,柳氏那份合作,还继续拖吗?”
如果说,最开始傅漠年压下与柳氏的合作案,是因为儿子的原因。
那现在,却是有了别的更重要的理由。
“嗯,继续拖,而且,你跟业务部的人先透个底,这个合作项目,流产的机会百分之九十五。”
杨延涛有点无语,爷您直接说这个项目流产就行,非要说百分之九十五,留那渺茫的百分之五来安慰谁呢。
不过,暗地吐槽归吐槽,八卦照旧还是要打听的。
“爷,柳家是做什么惹到您了?”
傅漠年瞥他一眼,“我是这样公私不分的人?”
杨延涛暗翻白眼,确实是,刚刚柳医生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可这些话,杨延涛可不敢再说,毕竟,奖金就剩那么点了,再扣,就真要吃土去了。
“爷当然不是1
看了前几天收到的资料,傅漠年如今,可是有充足的理由把合作项目废掉。
不过,这些资料,暂时还不是公布的时候,因而,合作的事,暂时只能拖着。
聊完柳氏,俩人又聊了些别的公事,末了,傅漠年再次交待杨延涛,尽量找几个可靠的保镖跟着柳慕秋。
杨延涛就不明白了,“爷,其实,您让柳医生直接住您这,尽量不出门不就行了?或者,让她直接跟她家孩子一起去旅游埃”
傅漠年淡淡地扫他一眼,“这是表示,我怕了于家那些人了?而且,这事柳慕秋本就是无辜牵连进来的,我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哪都别去?”
于家闹事,让柳慕秋出去挡枪,是迫不得已,为此,傅漠年十分自责十分懊恼。
现在竟然还有这一连串的后续麻烦,虽说他有足够的信心护她一家几口的安全,但总归,是让他们奔波受累了。
杨延涛已经意识到,在柳慕秋的事上,他以后还是少点发言为妙。
“那爷您的治疗,是要中断吗?”
傅漠年奇怪地看他,“为什么要中断?”
不等杨延涛再问,他便说了下去,“她住哪,我过去就是。”
杨延涛咳了一声,“那不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傅漠年瞥他一眼,“想什么呢?在家不也一样?”
哪能一样啊,在家有兴叔有佣人,在酒店那可是……
唉,算了,爷您最大,您说一样就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