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麟宝在柳慕秋家吃完晚饭,又在卧室里和铮宝鼓捣了一阵,这收拾东西离开。
他回到家里,第一件句话,就是问兴叔。
“兴爷爷,我爹地回来了吗?”
兴叔摸摸他的头,“中午你爹地不是说了?他晚上有应酬,会晚点回来1
小少爷哼了一声,没跟兴叔多说什么,换好鞋噔噔噔就跑上楼,到了二楼,他突然转身对楼下的兴叔说,“兴爷爷,我一会洗完澡就睡,你们别来吵我啊1
兴叔笑着点点头,朝他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谁都不去打扰你1
小少爷洗完澡,等邵婶帮他收拾好浴室出去之后,便盘膝坐到床上,打开电脑给铮宝发信息。
“弟弟,爹地果然还没回来1
铮宝过了好一会才回他,“行,我等妈咪讲完故事就来1
兄弟俩像做间谍接头般,你来我往发了几条信息。
一直等到近十点,铮宝才上线,兄弟俩齐心协力,准备去攻克最后一道墙。
不过,能面这联邦第一集团几十年屹立不倒,可不只是嘴上说说的,就算兄弟俩天资聪颖,到十一点,他俩仍被卡在最后一道墙前。
平时生活规律的麟宝铮宝都困了,于是决定,明天再战。
小少爷回来又忙活了小半晚,关掉电脑后就觉得有些饿了,便下楼去找吃的。
兴叔还在沙发里坐着,戴着老花镜一边看书一边在等傅漠年,见小少爷下楼,忙摘下眼镜合上书走过来。
“小少爷,怎么了?不是说早点睡吗?”
小少爷揉了揉眼睛,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哦……我饿了……”
兴叔瞧瞧迷迷糊糊的小少爷,乐了。
“呵呵,原来是饿醒的啊,想吃什么,兴爷爷帮你弄去。”
小少爷想了一下,“热牛奶,还有巧克力曲奇。”
兴叔笑着转了身,“好嘞,一杯热牛奶,还有柳医生的爱心曲奇,小少爷稍等一下,马上就好1
也不知该说是缘分,还是说柳医生厉害。
以往,小少爷对所有对自家主子献殷勤的女人都抱有很大敌意。
唯独对这个柳医生,小少爷从一开始就对她接受良好,甚至可以说,他对柳医生的亲昵程度,比对他亲妈柳心琪还要高。
这么几年了,他是从没见过小少爷会主动黏着他亲妈或是撒娇什么的。
但对柳医生,他却越来越依赖越来越黏,偶尔,还会像亲生孩子对亲妈那样撒撒娇耍耍赖。
这样的小少爷,才像个四岁多的孩子嘛!
也许是因为他亲眼看着小少爷的这些点滴变化,在老爷子兴师问罪想要问出些关于柳慕秋的“恶行”时,兴叔尽量轻描淡写,把事儿都往寻常方向去讲。
当然,柳医生与自家主子那部分,他可是没半点隐瞒,因为,怎么看,柳医生对主子都没半点非分之想。
也不知老爷子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居然会认为柳医生对自家主子别有所图?
要真说别有所图,说自家主子对柳医生有点意思还更准确一点。
不然,他还真没法解释主子最近总是有意无意瞥向柳医生的视线,还有他越来越喜欢在柳医生家蹭饭这件事,兴叔同样是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亲眼见亲耳听,他都要怀疑这是别人在造谣。
说起来,这该是主子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不设防这么信任吧?
这样细细一想,主子,好像还真有点不太正常。
难怪,老爷子都要怀疑了。
兴叔在厨房里一边忙一边胡思乱想,直到微波炉“叮”的一下停了,他的思绪才被拉回来,把牛奶和曲奇放到托盘上端了出来。
小少爷端起杯子,一边喝牛奶一边瞄着兴叔。
“兴爷爷,我爹地还没回来?”
兴叔点点头,“是啊,他十点左右打了个电话回来,问你睡了没有,还说事情还没谈妥,要晚一点回来。”
小少爷哦了一声,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兴叔哪里知道,小少爷这小脑袋瓜子从中午听说他爹地不回来吃晚饭就开始琢磨,到这会,已经琢磨了大半天了。
“兴爷爷,我爷爷和奶奶,为什么只生了我爹地一个?”
曾爷爷说他会孤单,他才不孤单呢,他有弟弟妹妹陪着,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曾爷爷还说让爹地为傅家的人口兴旺做点贡献,真会扯,聪明的人,从来都不需要多的,因为,一个聪明人顶十个普通人嘛。
兴叔原来是跟傅漠年父母身边的,所以,他是看着傅漠年出生长大的人,小少爷这话,还真是问对了人。
“你的奶奶身体不太好,所以,生完你爹地,你爷爷就没再要孩子了。”
小少爷拿了块曲奇咯吱咯吱咬着,“那我爷爷只有爹地一个孩子,比起二爷爷三爷爷他们一堆孩子的,不是强得多吗?”
“对啊,你爹地可厉害了,人说一个顶俩,你爹地直接是一个顶一大窝了1
这话也是不假,傅家这些小辈,哪怕再出一两个像自家主子这样有能力能担事的帮忙分担一下,就不用主子呕心沥血,为傅氏和傅家操劳掉半条命。
小少爷点点头,“嗯,我以后长大了,也会像爹地这样一个顶一大窝的,对吧?”
兴叔既心酸又欣慰,伸手摸摸他的头。
“是啊,小少爷将来一定会像你爹地一样厉害。”
小少爷嘴里咯吱咯吱吃着曲奇,脸上却是若有所思,靠在沙发背上,晃着腿儿想着什么。
等他终于慢悠悠地把兴叔盛出来的曲奇吃完,正准备上楼,玄关那边传来了开门声。
小少爷撒腿往玄关跑去,就见,一身倦意的傅漠年在弯着身换鞋。
“爹地,你回来了?1
说着,就扑了过去。
傅漠年一手撑着墙,一手搂着宝贝儿子,用沙哑的嗓音温柔地问。
“怎么还没睡?”
小少爷在他身上蹭了几下,小狗一样吸着鼻子。
“睡了,饿了又起来了。”
傅漠年笑了,低沉的笑声在宁静的夜里显得尤其的温柔性#感。
低头凑到他嘴巴边上闻了闻,“呵,吃的是柳医生做的曲奇吧?”
小少爷嗯了一声,随即皱起眉。
“爹地,你好臭哦1
傅漠年有些意外,“嗯?没有吧?”
他递起手臂闻了闻,因生病的缘故,他向来不喝酒。
“是客户身上的味道,他们喝酒来着。”
小少爷心里哼了一声,什么客户身上的味道,分明是女人的香水味。
爹地,你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