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你一定要把他们杀了
这是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之前,一页一页翻着这碎碎之语。
陆羽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他知道自己亏欠了格桑。
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再往下看,却没有了。
他有种预感,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他又连忙回翻十几页,对照洪武前来的日期,这种感觉更是强烈。
内劲伤人,后患无穷
重者,三月不治,必然暴毙。
外劲伤人,一招以绝生机。
伤者无从察觉,直至五脏六腑日渐衰竭,神仙难救。
这是陆羽在筑基不久,李大牛就让他记下的。
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被内劲所伤,不及时治好就会成为难愈之病,严重的甚至突然发作致死。
但是被外劲所伤,则更为阴毒。
为此,李大牛还举过例子。
一个年轻人,对一名老者无礼。
推搡之余,老者轻轻拍了一下年轻人后背,就震坏了其心脉。
当家人察觉,苦寻良医,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年轻人生机衰竭,最终死去
这要是震断,假设有医门高手在,在没断气之前,帮其续上可活。
然而,一旦震坏,根本就是续无可续。
就如在一根树下泼了硫酸,是再活不了了。
陆羽的脸上,浮现出几丝黑气,与从未有过的凶戾。
站在帐篷外头的雷清元,突然脸色一变,“不好,此子气息不稳,是精血逆行之兆!随时有走火入魔之危!”
念及如此,雷清元当下不作踌躇,就举步上前。
却是陡然停下,转头看往另一个方向。
夜色,甚浓。
一道金丹大圆满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
转瞬,就飞身而下。
这是一个女孩儿,身穿藏服,并未隐匿气息,而脸上又有焦急之意。
一看,雷清元就知来人无有杀机。
也就在这时,感知到帐篷内的陆羽有了动作。
不出几秒,他从帐篷之中走出。
他似是恢复了平静,然而以雷清元的境界,足以轻易看到,此时他体内血气疯狂暴涨,已在失控边缘。
雷清元见状,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
走火入魔,只是其一。
他没想到的是,陆羽的气血,竟然浓稠到了这种地步,竟是直逼元婴灵开之境。
据他所知,除了上官家族,从一开始就修炼血气以外390你一定要把他们杀了
。
他还从未听闻过,还有其他功法,是在元婴境之前,就着重修炼血气。
“魔功?不像但这么下去,此子必然入魔”
雷清元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他并不否认,上官家族日月奇经的强横。
可以说上官家族的子弟,从一筑基,就已经开始修炼血气。
然而,区区肉身凡胎,过度修炼血气,十有八~九都会入魔。
所谓的入魔,就是精神上出了问题,致使修习者分辨不出善恶之念,成为修行界祸害。
他想不到,陆羽是经受了什么刺激变成这样,就只是进了去,两个小时的功夫。
“陆,陆羽你来了。”
看到陆羽煞白如纸一般的脸,央金达娃强颜一笑。
“这是怎么回事。”
陆羽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地问道。
“你,都知道了?”央金达娃抿了抿双唇,说道,“我来得太迟,经索朗口述,我只知道动手那个人叫洪武我听大喇~嘛说,那天还有元婴境到了这里”
“他毁了格桑心脉,所以我叫了很多喇~嘛,他们都没有办法”
陆羽浑身一僵,声线带上了几分颤抖,“格桑”
“对不起”
央金达娃不再掩饰,双眼很红,“她临死的时候,还喊着你的名字,陆羽,你一定要把他们杀了。”
她没有劝解,比如那个叫做洪武的人,还带来了一个元婴,陆羽要是鲁莽行事,恐遭不测。
她是藏女,敢爱敢恨的个性,在她身上体现无疑。
“好,我记下了。”陆羽点了点头。
就转身走向大雪山。
央金达娃望着陆羽背影,说道,“你等我到元婴,那时我再去找你!”
陆羽没有回答,默默前行。
“此子,多情。”
雷清元喃喃一句,也听不出喜恶,跟了上去。
待走到大雪山山脚,陆羽整个人拔地而起,如一把破空利刃。
三个呼吸,就到了大雪山山顶。
他盘膝坐下,从储物戒指取出两样事物:格桑的笔记本,和一坛酒。
不出几分钟,唐雾也上了来。
她自然是察觉到了,陆羽脸色的异常。
她没有问,只是选了另一处,盘膝而坐,遂之看了一眼陆羽,就闭上了双眸。
陆羽浑然不觉,他轻~抚笔记本的外皮,似是沉浸在深深的思念当中,无人知他心中所想。
晨曦破晓,光线穿破天际云层,洋洋洒落。
&nbs390你一定要把他们杀了
p;牧场那几座帐篷,走出了一道身影。
接着是两道,三道,四道一个小孩童。
唯独,是缺了格桑。
他还以为格桑出嫁了,谁知早在两年前,他还在那只溶洞潭底闭关那时,就已逝去。
而她的死,与陆羽有着直接关系。
“噗。”
陆羽喷出一口黑红色的血液,整张脸变得更白。
擦了擦唇边,随即小心翼翼地收起笔记本,从储物戒指拿出了长刀,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沙沙”的磨刀之音,缓慢且悠长。
雷清元又是皱了皱眉。
以他的境界,外物再不能影响他的心境。
只是诧异于这把刀怎么会出现在陆羽手中,以及陆羽这一磨刀,气血仿佛就平稳了下来。
不对,应该说是压抑了下去,内敛了起来。
他说不准,这究竟是坏还是好,但以他的认知,或许坏比好的多。
可是
其他之事,他能施以援手,这心病一块,却是无可奈何。
他仔细斟酌一番,决定再留一些时日。
日复一日,月起月落。
陆羽依旧在磨刀,宛如他已完全沉浸下去。
至于雷清元,每天他都睁一次眼,望一下陆羽手中的那块羊脂玉。
纵然已伤痕累累,却又还能继续磨下去。
不知为何,这磨刀的动静,竟随着日深,隐隐勾动心中的恶念。
好几天他都没舒展过眉头了。
唐雾起身走了近来。
“陆羽,我需去一个地方,唐风也出关了,我怕他遭到不测。”
陆羽没有答话,恍若未闻。
见此,唐雾暗叹一声,不过眸中带有仰慕之意。
这段时日,她一直在暗中与陆羽较量,最后她已深知,自己或许永远都达不到陆羽的专注。
“对了,我不再回,你自己保重,如今修行界暗流汹涌,唐风又是我亲弟,我不能弃他不顾。”
“如果,我们有缘,那就再会。”
唐雾复杂地瞥了一眼陆羽,最后飞身而起,迅速化作一只小黑点,消失天际。
同时,雷清元睁开了眼。
琢磨着,他的这个子孙是不是魔怔了。
他看得出,这是一种修行之法,然而他再有贯彻天地之能,不去证实一下,依然无法辨之。
如是,他不介意出手相助。
他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