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元认识这么多大人物,向为民自然高兴,虽说过往的时间中,两人见面的机会并不算多,但向为民比张庆元年长二十多岁,亦父亦兄的感情,自然希望张庆元越来越好。
不过,张庆元这么神奇的医术,却是他闻所未闻,甚至从没听说过的,对于这个越来越神秘的小师弟,向为民已经有些看不透,甚至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向为民在一边想着这些,而另一边的厉老已经被张庆元的话惊得合不拢嘴,干瘪的脸颊随着嘴张开,显得更瘪了。
“当然是真的,老年人佩戴假牙终归不好,我刚刚也是试了试,发现还可以长出来,就用针灸刺穴捻转了一下。”张庆元笑道。
厉老震惊了片刻,摸了摸嘴,感受着那种酥麻酸痒的感觉,终于回忆起小时候换牙的那种尘封记忆,感叹道:“小兄弟,你果然厉害,实在是少年英杰啊,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服老不行喽!”
“呵呵,厉老你身康体健的,哪里老了,相较于吴老来说,你的身体反倒还好一些。”张庆元瞅了一边眼珠子转个不停的吴老,笑道。
听到张庆元的话,吴老脸色一僵,没好气道:“我说老弟,你拿这个怪物跟我比做什么,他一年到头膳食调养,身体当然比我强多了。”
“那你也跟他一块儿调养不就得了?”张庆元疑惑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身份就像个枷锁似的,去哪儿都不方便,但是这个老家伙又不肯舍弃他这个破院子到我那儿去,说去我那儿搞的跟大内似的。一关关的检查,他可不想再走他祖上的老路。”吴老嘲讽道。
“那可以派人学嘛!以你们俩的关系,厉老也不会藏私吧?”张庆元看了身旁的厉老一眼,问道。
“学了。”吴老斜瞅了得意洋洋的厉老一眼,气呼呼道:
“这老家伙那些膳食的门道复杂的让人发疯。哪一种稍微错一步,缺一点就不行,而且每次有每次的讲究,还跟什么天气、湿度,甚至天时地利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的扯在一块儿,每一天的量多量少都不一样。开始我也没当回事。但后来发现,还真邪乎,就错那么一点,就没有一点效果!”
“所以,别人根本学不会他这膳食养生的办法。”吴老叹气道。
听到吴老的话,张庆元大有深意的看向厉老。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看来这厉老在饮食方面,已经掌握到了入微的境界,如果他能再悟到的多一些,就能达到化境的地步,到那个时候,只怕他做出来的菜都会带有一丝灵气。一般人吃了不仅延年益寿,甚至一些天资好的人经年食用,绝对会提升修为。
果然每个行当都有每个行当的天才,如果厉老能再年轻一些,靠他在饮食方面的天资,肯定也能悟得大道,就像吴道子以画入道一样,但是现在,如果没人领路,他也不过只有顶多二十年的寿命。却是不够了。
想到这里,张庆元心里已经有了一层计较,神识传音对厉老道:“厉老,今夜子时,在你家院子外面等我。我送你一场造化!”
脑海里陡然出现一道声音,吓得厉老一个激灵,一跃而起,惊声道:“谁?”
要不是现在厉老身体好,没有任何心脏方面的问题,只怕心脏病都能被吓出来了,即使这样也把他吓得不轻,面露惊惶之色的东张西望,却什么都没发现。
而厉老突然间的动作,把周围人也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的不知所以,吴老皱眉瞪眼道:“你这个老家伙又发什么神经,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厉老没有说话,因为此刻他脑海中又响起张庆元的声音,“厉老,我是张庆元,如果你信得过我,就照我说的做。”
厉老也是经历过多次动乱的人,将近九十的年纪,心性自然强大。
所以,在经历过最开始的惊吓后,又听到张庆元的解释,厉老顿时就安定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看了张庆元一眼。
虽然不知道张庆元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这种以前闻之未闻的,甚至像武侠里写的那种传音入密的功夫,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他以前也对成风老道的神鬼之道有所耳闻,而张庆元比成风老道还厉害,显然更有神鬼莫测之能。
而现在,张庆元跟他说这个,还说送他一场造化,这是不是代表着什么?
厉老心里犹疑不定起来,但更多的却是惊喜,朝张庆元微微点头,随即对吴老道:“我发神经怎么了,这是我家,我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你这个老家伙,管得着嘛?”
“你——”吴老被厉老这一顿毫不讲理的胡搅蛮缠呛得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啦,今天这顿饭吃得还满意吧?”厉老笑道。
吴老别过头去,懒得搭理他。
见吴老不理自己,厉老也不以为意,嘻嘻笑道:“既然吃完了,那就请便吧,咱们这店今晚上也要打烊啦!”
“喲,架子还不小,照你这么个意思,这是要赶我们走?”吴老气的吹胡子瞪眼道。
“你说对了。”厉老点头道。
“你信不信我现在打电话叫人过来把你这破院子给砸了?”吴老虎着脸道。
“砸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砸了正好你给我盖栋新的,不要多好,就十层八层凑合凑合。”厉老一本正经的道。
吴老被厉老这话给气乐了,“我呸,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还十层八层,我连你一块儿给拆了!”
“那你可得给我在八宝山找块儿好点的墓地,好让我的子孙后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厉老依然乐此不彼道。
“我看你也是活腻味了,越说越没边,行了,再贫就让这些小辈们看笑话了,别没脸没皮了。”吴老笑骂道,站起了身,道:“那我们走了,你也老胳膊老腿的,早点休息。”
两人数十年的交情,自然是贫惯了,都没当回事,反倒经这么一斗,都感觉心气儿大顺,吴老也是这个岁数的人,还以为厉老是犯困了,也就没有多想。
随后,吴老一行人就收拾收拾东西,跟厉老道别后,就离开了。
送走了张庆元一行人,厉老站在门口,看着车流没了影子,眼中微微失神,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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