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蛇安排的人跟着名单上的人，跟了两天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他们跟哪些人接触，有没有通过物品传递消息？”灵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王爷给的名单不会有错，是不是这些人在执行上有什么疏漏？
“我们就差把恭桶都翻一遍了。”底下人也很无奈。
“那就翻一遍。”灵蛇不客气道。
“不是吧？”侍卫们一片哀嚎，“那个每天来府里拉夜香车的，可是王总管的亲戚。”
灵蛇一噎。
那位粪夫，说是王莽的亲戚，其实也是王莽的徒弟，还是灵蛇的师兄。
只是他比较倒霉的被王莽安排了这样一个活计。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灵蛇在房内来回踱步。名单上的人这两天都在府里安分守己，有两个人有上街去，也都是正常的采买一些日常吃的用的东西。
“会不会是名单上有遗漏？”有人试探地问道。
灵蛇也有这样的怀疑。可是那天凡是进过西院的人，都在名单上了。
“那有没有可能她就没进西院呢？”周芝兰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盏反问道。
“您是说……”灵蛇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什么都没说。”周芝兰轻抿了一口茶。
“周姑娘，您就别跟我打哑谜了。”灵蛇现在多少有些走投无路了。
府里有内鬼这件事，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为此邓旭的双腿断了，赵芮也挨了一顿毒打，黑影成了林免的贴身侍卫之后，抢走了他不少的好处，而且他现在也有些疑神疑鬼了。
“殿下那边，最近没有什么动作吗？”周芝兰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
灵蛇知道，周芝兰一向都是以“王爷”来称呼周萧，“殿下”则是用来指代太子周琼。
“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感觉好像是安静了不少。”灵蛇回想道。
周芝兰放下了茶盏：“那他应该快有动作了才对。”
“周姑娘可有什么应对之策？”灵蛇谦虚地请教。
“我现在连这小黑屋都出不去，能有什么办法？”周芝兰看了一眼眼前的环境。
“娘娘也真是的，就不知道救您出去。”灵蛇替周芝兰打抱不平。
周芝兰闻言，斜睨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知道救我出去呢？”
灵蛇摸了摸后脑勺：“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溜走了。
周芝兰轻笑了一声。
中午，翠娥来给周芝兰送饭。一菜一汤一饭，很是清淡。
翠娥都有些看不下去：“二小姐，王爷对您也太狠心了，这哪是给人吃的呀。”
“我不是人？”静静吃饭的周芝兰突然抬眸冷着脸反问。
翠娥赶紧解释：“……我是说，这也太寒碜人了。”
菜是素炒时蔬，少油少盐，跟水煮的差不多。汤是蛋花汤，上面只飘了零星的蛋花，说是白水汤都有人信。米饭还不是白米饭，是掺了粟的杂粮饭。
即便如此，周芝兰也吃得津津有味：“你懂什么？王府里的娘娘也不过如此。”
翠娥不信。
另一边，林免也净了手坐在桌前等着绿柳她们把饭菜端上来。
然而不出周芝兰的预料，桌子上摆的也无外乎那么几样：小米粥、红糖煮蛋、炒素菜，还有一碗飘着油花的老母鸡汤。
“怎么又吃这个啊？”林免烦了。就是因为她在坐“小月子”，每天就反复给她吃这几样，而且还都是不放盐的。
她都感觉嘴里要淡出鸟来了。
“娘娘，张太医说了，您现在得调理身子，可不能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绿柳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饭前必饮的汤药。
“不喝。”林免闻到那个中药的气味就想吐。
“张太医说了，调理好了身子才能给王爷生小世子。一天就这么三碗，眼睛一闭，脖子一仰，灌下去就好了。喝完您还可以吃蜜饯。”绿柳循循善诱。
但是林免不吃这一套：“我稀罕你那块蜜饯？又不是酥山。”
林免的癸水已经走了，她现在想吃马良给她做的牛乳酥山。
“话说回来，怎么最近都没见到马叔？”林免问。
“张太医说了……”绿柳刚开了个头，林免就打断了她：“这怎么也有张太医的事？他的手还伸到咱们王府里来了？”
绿柳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张太医说，马府医学艺不精，如此下去，恐误了娘娘的身体，就让王爷遣他进宫去太医院进修几日。”
“呵，他倒是好心。”林免虽然不知道马良跟张居庸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但用小脚趾头也能想出来，张太医这是要“折磨”马良的节奏。
“王爷就准了？他不怕府里没了大夫，忽然有人头疼脑热都没人能处理吗？”林免问道。
“张太医有派了他的药童过来。”
“想得真周全。”林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不无嘲讽。
但是绿柳没有听出其中的含义，还一个劲儿地顺着林免的话夸那个张太医。
“他这么好，你嫁他得了。”
林免被迫咽下那碗汤药，眼前的饭菜也不吃了，直接趟回榻上，摸着手边的糕点往嘴里送。
“小姐您胡说什么呢？”绿柳脸颊上一片绯红。
林免没有看到，只是冲着房顶叹了口气。
周萧自那天之后，每晚都会来西院陪林免。
看到下人们把饭菜又都原封不动地端出去，周萧皱了皱眉：“免免，再不吃饭，就要把你的点心都断掉了。”
“干脆你饿死我好了。”林免不惧他的威胁，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沫，“天天喝药就喝饱了，根本吃不下。”
周萧一愣，转头问绿柳：“喝什么药？”
“张太医开的药。”绿柳如实回答。
“呵，敢情只有我一个人再喝埃”林免听出了周萧话里的蹊跷，不满地用背对着他。
周萧的眉心蹙得更紧了一些，问绿柳：“还有几副？”
绿柳：“张太医说，最好要喝够七七四十九天。如果坚持不了，那也要至少喝满九天。”
周萧点了点头，凑到林免的身边，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还有两天就好了，再忍忍吧。”
“你都不喝，凭什么让我喝？”林免白了他一眼。
“这也是为你好。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周萧伸手捏了捏林免的脸颊，感觉不如以前软乎了。
“你喜欢胖的就去找胖的。别烦我。”林免挥手打掉他的手。
周萧也有些上了脾气：“你要这样，我去找芝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