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没心情吃饭？”林免觉得他莫名其妙。
紫允悄悄给灵蛇移出来了一个座位。
灵蛇坐在了紫允旁边：“王爷发火了，发了很大一通火，打伤了我，还让我滚。”
灵蛇说着，就露出了他的左臂，一道伤口，正往外流着血。
绿柳把他的胳膊扯了过来，看着血淋淋的伤口尖叫道：“哎呦，怎么能这样子？”
“小允子，快去拿酒来。小柳子，别看了，去叫你马大爷。”林免吩咐道。
众人顾不得吃饭了，分头行动。林免也翻箱倒柜找之前从周萧那里顺来的金创药。
灵蛇看着忙碌的几人，眼底浮起一抹得意。
趁没人注意，他从桌子上捏了块鸡蛋肉卷塞到了嘴里。唇齿留香。
他忍不住又偷偷俯身喝了口紫允的红豆糯米粥。
吸粥发出了声响，灵蛇赶忙捂住嘴做思考状，往林免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她还在里间找东西，就又低头喝了一大口，慢慢回味了一下，甜，真甜。
紫允很快就拿来了酒，林免也找到了那瓶金创药。
酒和药摆在桌上，紫允和林免两个人没有一个要过来帮他处理的，灵蛇就开始装可怜：“两位姐姐别光看着呀，帮帮忙呗，我一只手不方便。”
林免多少还有些想动手的意思，可是紫允压着她的胳膊，说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灵蛇撇嘴。
好在很快绿柳就提着府医马良的后衣领子，马良拿着鞋边跑边穿赶来了。
“小姑奶奶，是谁这么不开眼，大清早的惹事啊？”马良是从被窝里被绿柳揪出来的，衣服也是路上穿的。
一丝不苟地过了近五十年，竟然会在这个年纪失仪。这件事要是被王莽知道了，他的老脸就没地方搁了。
林免和紫允很默契地指向了灵蛇。
马良一看到灵蛇那冒血的胳膊就气不打一出来，刚穿上的鞋就让他又脱下来来拿在手里，冲着灵蛇的身子使劲招呼：“你个皮猴，一大早就跟人打架，欠收拾了是吧？”
灵蛇赶紧上蹿下跳逃避他的攻击：“我没有，我是受害者，你别冤枉我1
可是他的话马良怎么可能听得进去，挥着鞋底满屋子撵他：“臭小子，还躲？看我不告诉王老头，让他收拾你1
“不要矮”灵蛇躲到了林免身后。
马良不敢对王妃不敬，只能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林免适时地出来打圆场：“马叔，别生气了，小心身子，先给他看伤吧。”
“他也配？”马良气呼呼地把鞋穿上，冲着灵蛇啐了一口。
林免下意识地用手挡脸。周萧这是打了个什么玩意儿，净给她找事。
但是面上她还得陪着笑脸：“马叔，都是一家人，您就行行好吧。拜托拜托。”
看在林免的面子上，马良恢复到一本正经的模样：“老夫就卖娘娘一个面子。”
绿柳领着两个人去隔壁。
林免招呼紫允坐下来继续吃饭。
紫允看了看盘里的鸡蛋卷和碗里的粥，又看了看隔壁。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杀猪般的嚎叫。
“马叔，您下手轻点儿。”绿柳听着心疼，忍不住别开了脸。
“小柳子，你先去吃饭吧。”马良把她赶了出去，然后对着灵蛇瞪起了眼，“就这么点儿小刀口，嚎什么嚎？”
说罢，他也不管灵蛇疼不疼，直接哗啦啦把酒给他倒在伤口上，又撒了一把金创药，拍拍手就算完事儿了。
灵蛇不管他说什么，只顾扭着身子冲着房门干嚎。看他要收拾东西走人，赶忙抓住了他的手臂。
“干什么？别耽误老子回去睡觉。”马良本就有很强的起床气，这会儿更是耐心耗尽了。
灵蛇低声说了一句。
再见到灵蛇，林免都有些不敢认了。额上顶着包，眼眶淤着青，嘴角破了，一条胳膊也用纱布吊在脖颈。
“治个胳膊，怎么还毁了容呢？”林免问。
灵蛇一脸委屈地站在那里不言语。
后进来的马良倒是衣冠楚楚，给林免简单说了两句灵蛇的情况，就告辞回去了。
林免点了点头，也没留他一起用膳。
“娘娘，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埃”马良一走，灵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说着就去抱林免的腿。
林免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就直接一脚把他踹开了：“滚。”
灵蛇还想爬过去，被紫允揪住了后衣领。
“娘娘……”灵蛇跪坐在原地，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林免看着他那副可怜样，到底还是心软了：“好了好了，起来吧，有什么事我给你做主便是。”
“谢谢娘娘。”灵蛇装木作样地扶着凳子往上起身，没成功。
紫允见状直接一只手把他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坐在桌旁，灵蛇往桌上扫了一圈，嘴巴又撅起来了。
林免知道他的意思，让紫允去给他拿了碗筷，还让厨房新做了份肉末鸡蛋送过来。
“娘娘，你对我真我。”灵蛇看着盘中菜咽了口口水，却也没着急吃，眼巴巴地看着林免。
“吃吧吃吧。”林免挥了挥手。真矫情。
灵蛇这才堪堪用一只手抓起筷子，费劲地往那盘炒碎了的鸡蛋里戳，好不容易夹起来一点儿往嘴里送，吃的不如掉的多。
“小柳子，帮帮他。”在林免的命令下，绿柳用勺子舀着喂灵蛇。
灵蛇眼底划过了一抹得意的神色，只是一抬头看到紫允，又赶忙低下头收起那点儿小心思。
“知道的是王爷伤了你一根手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打断了你的第三条腿。”林免喝着茶，揶揄道。
灵蛇脑袋转了个圈，才想明白林免这是在骂他矫情，刚想出口反驳，对上紫允投来的冰冷目光，到嘴边的话还是给吞了回去。
只是饭快用完，灵蛇平静地说了一句：“娘娘对小人的好，小人会报答给您。”
林免没说好，也没说不用。
等灵蛇离开，紫允才一脸严肃地问林免：“娘娘，您是真打算不要这个家、不要王爷了吗？”
林免叹了口气：“唉，说来这事儿也不能瞒你。”
林免把之前周萧写的和离书拿出来给她看。
紫允的反应很平静，只问了一句：“绿柳知道吗？”
“不知道。我只告诉她，我跟王爷约好了，如果不能让芷兰姐姐嫁给她喜欢的人，就让王爷收了她。”
紫允点了点头：“还是不要告诉她，她大嘴巴。”
林免笑了。
紫允却一点儿笑意都没有。
林免睡回笼觉，紫允就在院子里静静地坐了一上午。
直到周萧过来，她才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