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整理堆放在老屋一隅、蒙尘如灰的报刊杂志,意外看到一篇涉及三国历史的微型小说。因我正在创作有关三国人事趣闻类的轻萌小说,觉得那篇小说中的一个细节可以为我所用,遂撰此文。
理论上讲,某篇小说可读性是强是弱,往往与作者的想象力、逻辑力、叙述力有关。如果作者的想象力是独特的、逻辑力是严谨的、叙述力是通畅的,那么十有八九属于好小说。反之,多系乏味之作。
说到这里,有必要公开那个具有独特想象力的细节了一一曹操与司马懿在阴间邂逅。司马懿不无自豪地对曹操说:”孟德,你与你的子孙打下的或打不下的江山,现在已经皆归咱司马家族了。”
曹操冷笑一声:”仲达,高兴啥哩,难道你就不怕刘禅说的那句`此间乐,不思蜀,撕司马,司马缩‘的话,到时应验在你们司马家族吗?”
司马懿一脸茫然:”阿斗不是只说此间乐,不思蜀‘,好像没有后面那两句吧?“
曹操大笑,道:”仲达,当初你能蒙我,难道阿斗就不能蒙你孺子司马昭吗?”
司马懿听罢,一脸愕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独特想象力的细节公布于此,接下去,我来演绎一下什么叫做严谨逻辑力。
话说公元220年,办完曹操后事的曹丕,抵挡不了蜀汉、东吴两位“大佬”先后称帝的诱惑,指使近臣”劝导”汉献帝刘协禅让。刘协屈从,曹丕又予”三次婉拒”,直到第四次,”实在不忍众爱卿长久跪伏请愿”,方才接受称帝,国号为魏,时称魏文帝。
曹丕之后,曹魏又出了四位皇帝,他们的顺序是:魏明帝曹睿、曹芳和曹髦无帝号、魏元帝曹奂。前后五任。
公元266年,魏元帝曹奂复蹈当年汉献帝刘协的遭遇,屈辱地摘下了头上的皇冠,恭手让出皇位。司马炎登上帝位后,改元泰始,国号晋,史称西晋。司马炎也仿照当年魏文帝曹丕的做法,降封曹奂为陈留王,聊度余生。
司马炎称帝初始,因怵于卧榻之侧尚有”东吴”存在,倒也不敢忘却居安思危、励精图治的古训,故而西晋前期尚属太平。
公元280年,西晋灭了东吴。国脉一统,司马炎就迫不及待地放纵自己,不仅照单全收东吴败帝孙皓后宫众多绝色美女,而且为她们营建了富丽堂皇的宫殿。由于嫔妃太多,宫舍太多,他就发明一个体现”公平”的办法:每天坐着羊车,任它乱逛,逛到停处,他就入内临幸。为了得到皇上宠幸,嫔妃们就在门边窗前,放置一些羊儿喜欢吃的食物引诱。于是也就有了”羊车望幸”这句成语。
司马炎生有26个儿子,内中夭亡了三分之一。为了能让晋朝江山永远属于司马家族,他将成年儿子一一封王,期望他们各就各位,尽心尽责,保疆保国。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八王”明面上讲团结,暗地里则互相拆台,甚至肆意倾轧。
”八王”私下”窝里斗”,司马炎自然清楚,但为了赚个清静,他睁眼闭眼。更为可怕的是,司马炎还在继承人问题上犯糊涂,硬是将能力较强的皇子司马攸、三子司马柬排除在外,选定”白痴”儿子司马衷。
司马衷智力弱,朝政大权很快落入其外公杨骏、妻子贾南风之手。不久,杨骏派与贾南风派为争权互撕,从而引发各地王候站队动武,史称”八王之乱”。这就印证了刘禅所说的那个”撕司马”预言。
”八王之乱”导致的恶果,远不是”兄弟阎于墙”一词所能解释得了的事。西晋乱况,引起了周边游牧民族的觊觎,由此,导致中华民族差点亡种灭族的”五胡乱华”噩梦登台了。
所谓五胡,是指匈奴、鲜卑、羯、羌、氐五个游牧部落。史载,”五胡乱华”肇始初期,中国尚有5600余万人口,等到”五胡乱华”结束时,仅剩600余万,相当于百分之九十的民众,死于战火。惟因如此,史学家将”五胡乱华”,称为人类发展史上恐怖至极的倒退之乱。
有一个非常诡异的细节,需要提请读者注意。前面说过,曹魏从魏文帝曹丕开元到魏元帝曹奂出局,历经46年,共出五帝,期间司马家族所掌权力,几乎等同甚至超越曹姓家族。惟此,曹姓”五帝”借助”五胡”之手,反撕司马家族。这便是民间认同刘禅”撕司马”的一种说法。
公元317年,琅琊王司马睿在建康,即时下南京称帝。因西晋都城是洛阳,建康在洛阳东边,故称东晋。东晋开启到覆亡期间,司马家族内部虽然仍有倾轧,朝中坐大之臣也有擅政现象,但总体尚属稳定。书圣王羲之及散文大家陶渊明,就出自东晋。
公元420年,在连年征战中崛起的平民将军刘裕,废除晋恭帝司***,自立为帝,时称宋武帝。东晋亡后不久,刘裕因恼恨司马家族”八王之乱”引发”五胡乱华”,给中华大地带来人口骤降的恶果,下令诛杀天下姓氏为”司马”的人,以至”司马“之姓,一度消声匿迹。这就印证了刘禅所说的”司马缩”预言。
又是一日,曹操外出散步,远远看见司马懿形影单吊地站着,好像在眺望什么。曹操就过去,问:”仲达,你在干么?”
司马懿回头看了一眼曹操,苦笑道:”孟德,真是奇怪到了姥姥家,这些年来,咋不见咱司马家族后人,来为我点支香、上点供啊?”
曹操笑道:”仲达,还记得刘禅当年对你孺子说过的那几句话吗?”
司马懿答:”记得啊,不就是此间乐,不思蜀,撕司马,司马缩。”念到”司马缩”时,司马懿好像突然悟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失声叫道:”天哪,可怕,太可怕了1
收文概括:无论是曹丕,还是司马炎,抑或是刘裕,他们在置换江山姓氏前后的作派,无不以百姓的痛苦为代价。诚如张养浩诗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封建社会,万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