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半年了,感受如何?”
海岛上四季如春,太阳刚落,温度还未退却,依旧是有点暖暖的,晏褚青和楚省二人闲散地走着。
他开口问楚省,楚省有些后知后觉,“嗯”她拖长了声调,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还不错。”她在心底琢磨了无数次,在这里快半年了,她感觉还挺轻松的,也结识了一些不错的朋友刘铭和云若。
“还不错,那你可知建立这样一个实验室可是倾尽了我几乎所有的心血,你这一句‘还不错’可是让我有些不甘啊1晏褚青听了楚省的回答,半正经半开玩笑地回道。
楚省右手背后,搭上了左手腕,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晏教授,学生不敢,环岛实验室人才济济,更有您这一位大拿坐镇,这实验室就算是拿到京内,恐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家父一直教导我,不可自满自傲,未见群山,不可妄言。”
“好了好了,不过一句玩笑,不必当真,我晏褚青自认还不是一个苛待学生的‘坏人’。”楚省一本正经的解释,让晏褚青都觉得自己玩笑是不是开过了。
楚省并不是一个善谈的人,对话一直是晏褚青在主导,他问了很多,有关实验室的,有关自己的志向抱负,以及创办环岛实验室的原因,最后他还问了楚省愿不愿意留下来,楚省没有回答。
只听最后晏褚青对着大海的一声长叹。
楚省晚上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可却久久未能入睡,她一直在想今晚和晏褚青的对话,她要不要留下来,毕竟这里也还不错,可是……
只听寂静的夜里,有人翻来覆去,发出的叹息声。
“教授,不好了,有人来了,距岛不过千里。”黄秘书压低声音,在晏褚青耳边扔下一个大雷。
环岛实验室可是被抹去踪迹的“世外之地”,究竟是谁竟能找到此处。
晏褚青抬眼看了黄秘书一眼,恍若利刃飞过,他顿感惶恐,“来了多少人?”他的声音异常的平静。
黄秘书擦了擦额上的汗,“教授,只有一艘船,远望甲板上似有三五人,具体的还未探查到。”
在晏褚青的目光下,黄秘书感受到了莫大的压迫感,认真回想了下,补了句,“教授,我想起来了,甲板上有这样一个标志,”
说着,晏褚青示意黄秘书画下来,他向前几步,从胸前的口袋上掏出笔和本子,认真的画了下来。
画完,“刺——”地撕了下来递给了晏褚青。
晏褚青看着纸上似花非花似人非人的图案陷入了沉思,他好像是在哪见过这个图案。
“教授,燕觉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海港上也已经按最高警备状态部署好了,您看是否还有遗漏?”黄秘书看了下腕表,斗胆开口。
晏褚青抬眸,看起来清清淡淡不染尘世的一张脸,此时戾气尽显,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的猛兽觉醒,“走,出去看看,让江覃书也过来。”
他潇洒起身,一身新中式改良浅灰色长袍,衣袂翩跹,宛若飓风拂港过。
今日的天有些阴沉,像是一大块乌云坠了下来,晏褚青注视着远方海浪,有一艘船破浪而行,身后江覃书还穿着实验室的白色外袍,“教授,来者不善。”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晏褚青平淡开口,却令听者感受到一股无边霸气。
远方船上
一男子站于甲板上,眼前是巨浪,身旁海风吹拂,他如青松立于山岗间,巍然不动,“先生,前方应该就是环岛实验室了,李钰刚来汇报,已有战机起航,但对方的人也已出动,这环岛实验室是他们的大本营,我们若上岸,无异于羊入虎口。”
傅辛言轻声笑着,说了句,“庆山,就连你也觉得我不该上岸?”他轻易地抛下一句话,反问着身后的庆山。
庆山有着一双黄橙橙的眸子,肤色确是极淡的小麦色,他面容清朗,棱角柔和,看起来像是个旧时的读书人。
可是,他那手掌上的薄茧,却怎么也不像是个普通书生。
“先生,您要上岸,庆山定以命相护,保您平安。”庆山看了一眼前方的海岛,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庆山和我一起上岸,李钰他们则按原定计划行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动手。”傅辛言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眼中流露出势在必得的野心。
船渐渐逼向海岛,“碰——”的一声靠岸了。
“走吧。”傅辛言一人当先,“哒哒哒——”的敲击声在这异常静谧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教授,有人下来了。”黄秘书站在身后开口了。
“我们也走吧!有客自远方来啊,”晏褚青走在鹅卵石搭建的小路上,绕过海滩,一步步静静走着。
身后黄秘书和江覃书一脸不解,“哪来的客人?环岛实验室还从未有这般‘自驾’而来的客人埃”这些话当然不能在晏褚青面前说,两个人忧心忡忡的跟在他身后。
“先生,好久不见。”傅辛言微微躬身,向人问好。
晏褚青“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极了,他这是难得的开心,“傅家小子,怪不得,怪不得。”
傅辛言黑衣俊冷,“先生,此傅非彼傅,我只是傅辛言。”
“无妨无妨,哪个傅都无妨?不知今日不请自来,意欲何为?”言辞一转,晏褚青可是开始问责了。
不请自来的客算是客吗?
“许久未曾见先生,想念不已,近日偶得先生消息,快马加鞭而来,先生勿怪。”二人言语机锋不断,彼此试探打量,可真真一场唇枪舌剑。
黄秘书也是个玲珑人儿,见两人相持不断,斗胆插了句话,“教授,可要带客人去枫桥筑坐坐,今日天色不太好,恐怕一会该下雨了。”
晏褚青撇了眼身后的江覃书,眼神交汇,之后向着傅辛言开口,“既然来了,进去走走。”
庆山自一上岸,就一直保持高度戒备状态。
傅辛言双手背后,佛珠轻轻甩过庆山的衣角,“好呀,还有许多事想向先生请教,先生可不要藏私埃”
“这是自然,定是倾囊相授,也不枉这一声‘先生’埃”晏褚青笑着说。
只见这是海面风平浪静,船上李钰穿戴整齐,手边的狙击枪一直是瞄准状态,见到傅辛言他们向着海岛里面走了,他轻轻对着耳旁的喊话器说:“一组撤退,二、三组保持高度戒备状态。
“收到。”
“收到。”
“收到。”
一声声训练有素的“收到”在电波间滚动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