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这戒指自幼长在我手上,取不下来的。”寻香哭道。
“少奶奶。”吴妈妈从外面扑进来,张开双臂护着寻香,她衣冠不整地,已经被人搜过。
“老婆子,让开!”
一个大汉上前拽着吴妈妈往旁边拖,吴妈妈死死吊着他的手,哭道,“求你们放过我家主人吧。”
“我们劫财不劫命,你们最好识相点,别逼我们连财带命一起取。”举火把的冷冷道。
“少奶奶,把东西给他们吧。你没钱了,我还帮你们治少爷的。”老王在外面急忙劝说,他怕寻香是个姑娘,不只财物丢了,到时人还吃亏受辱,隔壁船上的歌姬已经被他们抓走。
“你们要什么都可以拿去,可是这枚戒指,是我娘留给我的,而且在我手指上,从来都没取下来过。你让我怎么取呀?”寻香活了两世,头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凶事当前,脑子有点转不过。
“什么鬼玩意在手上取不下来?”外面为首的低声喝道,“拖出来我看看。还有,你们可得给我仔细搜,别漏了一点值钱的东西。”
一个大汉狠狠一脚把吴妈妈踢倒,一只手拖了寻香到舱外。
“香,香儿……还我香儿!”沛林急得不顾一身重伤,悲怆大叫。
前舱的甲板上,郝家四口人和老王大夫他们,被钢刀指着跪在一堆,隔壁船上的也是如此。
“放过我吧!”寻香绝望地悲叫。
为首的壮汉,盯着寻香看了看,拖着寻香的汉子,抓起她的左手往空中一举,火光下,绿莹的祖母绿肥戒指幽静得象个幽灵,不时在光芒下散发着刺人眼睛的光亮。
为首的壮汉低头看了看,欢喜道:“果然是枚好宝石。”
另几个黑衣汉,很快扫荡了两条船,已经包了几大包值钱的东西,还有几个人,还在不断地往岸边扔柳家船上的货物。
郝家船内舱传来沛林杀猪般的嚎叫,在沉塘沟上空悲楚地回荡。
“小媳妇,我敬你是良家妇人,所以不曾辱你,但你手上这枚东西,真得拔下来。你若不取,就别怪我让人强取了。”
一个人按着寻香的手,一个人用力拔拉戒指。寻香痛得惨叫一声昏迷过去。
“恐怕得剁下这手指了。”拔戒指的真没想到,都快拉掉她手指了,还拔不下来戒指。
吴妈妈从里面扑出来,哭道,“求你们行行好,那戒指真是取不下来的。求你们了……”
一个黑衣汉挡着吴妈妈,不许她靠近昏死过去的寻香。
为首的沉吟片刻,似下决心,“剁下她那根手指!别伤着其余的手指了。”做得似乎他是个极好的人一般。
一个汉子按着寻香的手,把她葱管般的玉手指扳开,摊在甲板上。
一个汉子从腰间取下把明亮的匕首,厚颜无耻地说道:“小媳妇你好命,我们只是要了你一根手指。”
那汉子挥动匕首,带着一道寒光往寻香的手指上狠狠剁去。
“少奶奶。”吴妈妈绝望地闭上眼睛,瘫软在地上。
旁人看得浑身发指,老王大夫急得直摇头,唉,若是那戒指取得下来便好了,双目一闭,不敢看这血腥场面。
孙氏全身颤抖,心中甚是同情寻香,可是他们遇上如此强悍的匪人,也是无能为力。
众人正绝望时——
“啊!”
那挥匕首的眼睛突然被一道扎眼的亮光刺伤,后退两步,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眼睛,痛苦地直甩头,“我的眼睛好疼!”
“没见过宝石?这就伤了眼睛?”
另有一个人,夺过他手上的匕首,眼睛盯着那宝石戒指,狠狠往寻香左手砍去,匕首还没落得下去,也象前一个人那样,惨叫一声,捂着眼睛跌坐在地上,骂起来,“妈的,这戒指有鬼,怎么地我眼睛被它扎花了眼,似看不见了?”
为首的一惊,蹲下身拿着寻香的左手看了看,只觉那戒指耀眼的光芒很扎眼,扎得他眼直先是发花,接着发黑,连忙扔开寻香的手,转过身,闭了一会眼睛,睁开来,视线模糊了许多。
有个是这伙的军师,见状,连忙道,“老大,别为个戒指因小失大,若是眼睛坏了,便不华算。”
为首的站起身,不太能看清身边的事物,一个汉子连忙扶住他,他勉强能看清身边的人,装作无事一般,“别的东西可都搜完了?”
“还有几十捆货就好了。”
“再去几个人帮忙,快点搬。”
捉住寻香手的汉子,问:“老大,戒指不要了?”
“算了。太它妈的邪门了。大家的眼睛重要。”
不远处小镇的上空,陡地火光明亮,一大队举着明亮的火把,声势汹汹地往河边跑来。
“有人来了!”
“撤!麻货和衣物不要了,只带金银走。”
这群人连忙扔下烦琐的货和几包衣物,带着一包金银跳水逃走,只瞬间,沉塘沟就安静下来。
那歌姬已被人带到岸上,捉她的人见到远处来人,扔下她,也跳水逃走了。
“香儿,还我的香儿。”郝家船上的内舱里,沛林还在嘶叫。
“少爷,贼走了,少奶奶没事。”吴妈妈颤声冲里面说道。
沓沓沓,岸上传来密集而紧促的脚步声,寻香慢慢悠悠醒来,手指痛得快不属于自己一般,吴妈妈抱着她,直道,“少奶奶,没事了。你的戒指刺伤了他们的眼睛,把他们吓跑了。”
寻香醒来好不吃惊,这枚戒指,虽然它光芒耀眼,可是从没发觉它会刺伤人的眼睛。
“定是镇上的人听到叫声来相助了。”郝家爹激动道。
隔壁那商人叹道,“晦气。我的五百银子,被他们搜了去。”
“老爷。”岸上传来那歌姬的恐怖的叫声。
“你的歌姬还在。”柳家爹说。
“啊。”岸上传来那歌姬的惊叫声,似受人袭击了一般。
“不好,是山匪来了。”柳家爹反应极极。
岸上冲下一路蒙着头面,只露着两只眼睛的人,和先前的一样,个个手执锋利的大刀,大约有二十余人。
“天杀的,今晚还要被劫被二次?”郝家爹傻眼了。
“我先藏一藏。”寻香连忙往舱里钻。
“小妇人往哪里藏?若是少一个,便没你们一个可得好活。”
一个身影矫健的汉子从岸上就飞身而下,双提一双大斧,象黑旋风一般,稳稳落在船板上,目光凶恶地落在寻香灰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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