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红被他缠缠绵绵地吻得再次小腰发软,她无力地伸手攀着他遒劲有力的颈项,小声地求饶:“够了吧,亲一个的时间都要打破吉尼斯纪录了。”
宋书煜顿时笑出声来,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柔软的唇:“小气。”视线眷恋那粉艳亮色的唇,无法移开视线。
“走嘛,我现在就要去看宝宝。”桑红发觉他的视线,本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疑惑道,“没破啊,狼一样咬得我都麻木了,还以为被你咬破皮了。”
狼一样?他倒是真的很想化身为狼的说。
宋书煜再次盯着她的时候,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桑红甚至觉得他想要吞掉自己,不过在她吓得喉头发紧的时候,那家伙却硬生生地收回了视线,一副云开月明的模样,低头若无其事地揽着她的腰: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这就走。”
“我要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她不要等我吃早饭了。”桑红想到妈妈每次出门的叮嘱,觉得打电话说一下是必须的。
“嗯,应该的,阿姨身体怎么样?”宋书煜礼貌地问候林青燃的情况,心道这样大的变故,丈母娘估计在他的账簿上又记了一笔,软化丈母娘的态度,实在也是一个大问题,算了,先搞定老婆再说,只要桑红的心思在自己身上,其他人想要拿下,都有对付的招儿。
“她挺好的,坚强得出乎我的预料。”桑红没有多说什么,取出手机给林青燃电话。
无奈林青燃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一听她不回家吃饭,当即就一连串问题丢了过来,让桑红颇有些招架无力。
她不敢张口就说自己和宋书煜一起,那该挑起多大的事端啊,只好迟迟疑疑地在林青燃逼问她不回家吃饭的原因时撒谎,哭丧着脸说秦青过来找她。
林青燃一听秦青,马上笑逐颜开,催促她把秦青带回家,吃了饭再出去玩。
啊啊啊,撒谎真的很难受,尤其是还有有个大男人站在一边,目光灼灼地盯着你撒谎。
桑红只好一条道上走到黑,继续撒谎了,说秦青要回y国了,让她到机场送行,她已经搭上车去车站了。
林青燃听她说清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桑红支支吾吾地应付说晚上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桑红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僵僵硬硬的。
宋书煜伸手拉了她的手,拿过她手里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神色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这丫头还是那样子,一撒谎就结巴,心虚到脸红,如果林青燃足够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这谎话已经穿帮了。
口中却貌似坦然地说道:
“撒谎撒得越来越熟练了,你到底是桑红那小丫头吗?眼皮都不眨一个谎言就说了出来,为什么不和妈妈说见到我了?我就那么让你困扰吗?”
桑红窘迫不已,有些汗滴滴地咧咧嘴,低头绞着小手指无比纠结:
“人都是要长大的,据说人长大的一个标志就是能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某女振振有词,以为自己真的是撒谎上有所进步,一副理所当然的厚脸皮模样,看到宋书煜那极度欠扁的笑脸,她气恼地打击他:
“至于我为什么不说见到你了,确实是因为你——很让人困扰,你让我们全家人都很困扰,我要是实话实说,估计马上妈妈就会通知舅舅,到车站拦截,我要被关到家里出不来了,怎么可能去看宝宝?”
“这么严重?”宋书煜苦笑,他不过是想借机探探口风而已,事实比他预料得要严重很多。
桑红毫不犹豫地点头,伸手接过自己的手机装入口袋,想到以后想要和宋书煜站在一起需要面对的困境,她有些畏惧地缩缩肩膀,心里说不出的乱,前一刻还恨他恨得入骨,这一刻就打算和他一起去看宝宝,她这脑袋到底是怎么了,显然是秀逗了,一遇上这个家伙,她的机敏聪明劲儿就会自动断电。
宋书煜当然看到她因为沮丧至极那有些下垮的嘴角,跟上她搂住她的肩膀,怜惜地拍拍她的肩,犹豫了一下,有些艰难地说:
“红红,要不,你现在回去好了,我上午十点就去府上拜访,这样悄无声息地带你去看孩子,这偷偷摸摸的感觉真让人不舒服,要是妈妈和舅舅知道,误会会更深。”
桑红一听他这样说,小脸更加苦成一团:
“你还是不要去了,舅舅每次提起你都恨得咬牙切齿的,你去了,估计也是忍受一顿抢白,他们不可能再接纳你的,说不定还会把你赶走,把我关起来,再见面就难了。”
宋书煜摸着她的小手,发觉她手心有些汗湿有些冰冷,知道她必定是因为羞愧而畏惧亲人,不然,什么能关住她。
都是怪自己大意,才让事情到了今天这样无法收拾的地步,心里内疚不已:
“你不用为我担心,不过是受些话头而已,给你带来的伤害太多了,让他们出出气好了。”
桑红摇摇头,她确定自己现在不想和他一起面对家人,就摇摇头,逃避道:“咱们刚刚见面,就不要提这些让人头痛的事情好了,我真的好想见宝宝,好想的。”
宋书煜无声地叹口气,真是个性急的孩子,看来他这赖人要赖到底了,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仅仅靠孩子来维系,当然不好,孩子出生之前的这段时间,自然也是他们心无旁骛地培养感情的黄金期。
等孩子健健康康地能离开那个研究机构,一家三口就成了定局,他再去林家拜访,无论他们态度如何,他就带着孩子住在这里,也能常常见到桑红,日久见人心,总会得到谅解的。
这样打定主意,暂时瞒着就瞒着好了,不然遇到点阻力,这丫头一旦耳根子软,听从家人的话,他就彻底没戏了,当即就笑着接了口,顺着桑红的话说:
“是啊,小孩子豆芽菜一样长得飞快,这要是拖延个一两个月,他也该出生了,还是珍惜这样的机会,多陪陪孩子。”
于是,两个人就一起出了林子,两个保镖坐在车内等着,一看宋书煜出来的时候,真的带着桑红,不由都眉开眼笑,佩服头儿的招儿高明。
狗腿地开了车门迎接,向桑红问好。
桑红打起精神回应,和宋书煜一起上了车,回到宋书煜新租赁的别墅,那些都在担忧着头儿的幸福的家伙,都聚在一起等着,看到他们俩一道回来,都笑眯眯地迎上来招呼,张嫂也很热情地请桑红到餐厅吃饭,还说煮了她最喜欢吃的莲子玉米粥。
桑红觉得眼睛有些涩涩的,张嫂虽然陪着她的时间不长,但是做饭做菜很细致,对她很好的。
简单地吃了几口粥,桑红就催促宋书煜。
“乖哦,你先安安稳稳地吃点东西,见宝宝需要预约,我昨天来这里之前,已经把这周的探视权给用完了,你等等,我这就打电话问问,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去探视。”
宋书煜说着给她夹了她喜欢的菜色,放在碗碟里,催促她吃下去。
“预约?这周的探视权你已经用完了,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来找我就是带我去看孩子的,怎么能一个人把这周的机会都用完了!”
桑红一听去了还不一定能见得到,顿时就不愿意了。
宋书煜想要解释说,他是存了打持久战的心思的,也想不到能这么顺利就能见到她说动她,大脑一转,连忙咽下这番话,他要是敢这样说,估计这敏感的丫头立马就跟他翻脸。
于是,他只是陪着笑,快速地拉过餐桌边的电话,用行动来表示他的诚意,拨了一通号码,特地开了免提,出声提醒她:
“嘘——电话通了。”
桑红果然住了声,眼巴巴地看着他拿着的听筒。
只听三声滴答音之后,就是一个很柔美的女声:“您好,xx科研所,请问有什么事情能帮到您?”
宋书煜很流畅地说了自己的名字,协议号码,询问自己可以什么时候过去看望儿子。
那边的女声顿时就笑了,传过连一阵噼噼啪啪的键盘按键声:“宋先生,我查了记录,这周你已经看过两次了,前天不是才过来吗,怎么今天又约。”
“对不起,孩子的妈妈刚刚从国内过来,她实在太想宝贝了,能不能帮忙向你们领导申请一下,让我们能尽快见见?”
宋书煜说得很直白,这些外国人听不懂绕圈子的话。
“对外开放的试探期需要很多的人手和专业人员在岗,现在不行,因为今天周六,人手不够,系统全部是电脑操控,压根儿就进不去;
你这个号码是凤凰城那边的区号,所以,今天想要见,从时间上来说,赶过来也来不及了,后天就到下周周一了,让你太太忍耐一天也做不到吗?”
那边的声音带着丝笑意。
宋书煜对桑红无声地咧咧嘴,对着话筒道了谢,约定下周一要去试探,然后就挂了电话。
桑红哭丧着小脸,嘟着嘴巴:
“你是故意的,专门挑了周末的时间来急我,居心不良。”
宋书煜满头黑线,他连忙举手投降:“我带你参观一下儿童房,顶多两个月,宝宝就要过来住了,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一会儿咱们逛街扫货去。”
“儿童房?两个月小家伙就要过来了?”桑红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一脸的惊喜不定。
“嗯。”宋书煜很认真地回答。
“好,去看看,不过估计也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我还是想宝宝。”
桑红没有想到宋书煜会这么做,儿童房都装了,估计是要在这里长住了,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和小小的窃喜。
儿童房在二楼,朝北的房间,因为这里的日晒时间长,朝南的卧室太过干燥,不适合孩子居住,当然这些当初秦洛水都征求过他的意见,宋书煜现学现卖,对桑红介绍着各种家具的功能和好处,说得头头是道。
桑红陪着他走着看着,儿童房,玩具房,室,好家伙想得真周全,各种玩具书籍都摆放得很整齐,所有的家具都很矮小,便于孩子攀爬,又不至于摔倒。
怎么说呢,装修很让她满意,而准爸爸的解说,更让她感受到宋书煜不同于往日的一面,原来他是这样体贴细腻、喜爱小孩子的一个人。
过去他可能做得不够,工作狂一个,无视她,但是现在桑红觉得接触的短短一段时间,宋书煜带给她的冲击力足够大了,他和那科研中心那工作人员的交谈,还有这儿童房的一桌一椅、一书一物的摆放,他对孩子充满着热切的爱,而且为孩子的到来做了充分的准备。
桑红有些愧疚,虽然她也曾经有过一个人抚养孩子的打算,但是她并没有真实地想过孩子降生之后的日常生活该怎么度过,她以为赚到足够多的钱,一切都会有的,但是,看看宋书煜不经意流露的充满期待的神色,她觉得自己作为母亲的自觉,远远逊色于他。
孩子需要的是爱。
是来自父母的毫无原则的宠溺和爱。
虽然她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们的宝贝,但是,这一切都在向她证明,面前的这个男人正在努力地经营一个普通人的家庭,努力地在弥补对妻儿的愧疚,努力地想要给他们一个温暖的可以依靠的家。
“你怎么了?”宋书煜发觉桑红在出神地望着他,以为自己的脸上沾了什么灰尘,连忙伸手摸摸。
桑红被他那囧样子逗笑,掩饰一瞬间的心动,咧咧嘴巴:“没什么,”视线滑落到他的衣服上,莞尔一笑,“话说,你怎么穿了这样颜色的衣服?”
宋书煜挺挺胸脯,眼风带着钩子一样缠上她的视线,臭屁地说:“怎么,是不是显得不一般的帅?”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不换了风格,你看到估计早就躲得没有影子了,当然这些话他不会说,虽然他刚刚为了诱骗她靠近,歪着身子斜着胯懒洋洋地靠着树,这姿态貌似悠闲,其实不是一般的累,真无法理解秦洛水那坐没坐像的家伙,怎么能喜欢那样懒散的姿势。
额——一件换了颜色的衣服加上一个懒散的姿态,竟然就能引得这丫头上当,看来他的形象是太单一古板了。
桑红看着他那平易可亲的模样,笑着打击他:“是帅,这年头,跟着潮流走,自然容易让人看着顺眼。”
其实她觉得这家伙穿这样颜色款式的衣服,中和了他过于冷硬的气质,显得温婉可亲,确实不是一般的帅,简直是帅得掉渣,害得她老是一不留神就会偷偷盯着他犯花痴。
“潮头?什么潮头?”宋书煜疑惑,这衣服代表什么潮流吗,他怎么不知道。
“扮嫩的潮头呗!”桑红狡黠一笑,成功地让某人的脸色变得阴沉。
宋书煜磨磨牙,伸手搂住她的腰,自嘲自解道:
“扮嫩——是——不扮嫩不成嘛,谁让看上一个刚刚成年的小丫头,不扮嫩就会被当成诱拐少女的不良大叔,与其等着遭人唾弃,还不如趁早利用衣服颜色拉近年龄差距,嘿嘿,咱们俩这样站着,是不是特般配?”
桑红没想到他现在心理素质这样好,能够坦然地面对两个人的年龄差距,又有了点小小的意外,加上被他贴着身体紧紧搂着,不由感觉到了点威胁:“儿童房看完了,咱们下去吧。”
“急什么,都只顾着关心儿子了,都不关心一下自己?”
宋书煜放开了手,带着她往外走。
“自己?难道我还有什么福利?”桑红眼珠儿一转,四下里看看。
“当然有,这边是你的房间。”宋书煜殷勤地推开邻着卧室的房间,微笑着请她看。
“谁要住这里了,别妄图引诱我!”
桑红咬咬唇,含娇带嗔地站在那里扭捏。
宋书煜看着她那可爱的拿乔的模样,恨不得扑倒她狠狠惩罚她一顿,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地勾引他,都不知道他早就口水滴答了吗?
这丫头就那样站着,眼珠儿左顾右盼又充满好奇,很久都没有见过她这模样了。
宋书煜笑吟吟地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握着她单薄的俏肩,一点点地推了她过去:“闭上眼,我带你过去看,保证你会很喜欢。”
桑红乖乖地闭上眼睛,被他一点点地推到了房间内。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宋书煜抬手按了一下开关,站在她身后说。
桑红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见房间床头的一面墙壁上,她的大幅照片一张张地如同幻灯投映一样一点点地放大然后缩小更换,配合的还有环绕立体声的若有若无的音乐。
有满脸青涩的高中照片,有大学挥汗如雨的训练场景,有她跟着宋书煜之后的亲密合影,有丛林训练的惊险片段,有他们拍的婚纱照,这些照片,她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下的,看着那些曾经远去的从前以无比鲜活的画面呈现在她面前,桑红的眼角一点点地开始湿润。
“你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宋书煜从身后搂着她:“没有看到的并不是不存在,虽然我一再地给你带来伤害,但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也为你流泪心痛、痛哭无声,这些照片,在听到当初那个噩耗之后,曾经无数次地陪伴我从黑夜走向黎明;
我也曾经想过忘记,我也试图挣开这份牵挂,可是,没有人能够替代你!
你骂我阴魂不散地纠缠你,确实是这样,我也没办法,有你的地方,日夜都让我向往,这辈子我要定你了,没有你,我的心口空出一片,空落落地痛!
我想,你也一定是这样!
红红,咱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造化弄人,但是只要不放弃,我们一家三口就会修成正果,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桑红看着那充满幻境的房间,听着这样诚挚的发自心底的情话,她的心渐渐变得柔软,她的头靠在那结实的肩膀上,再一次感觉到幸福和满足,旋即就是惶惑不安。
宋书煜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身体紧绷,不由问道:“怎么了?”
桑红叹息一声回头,仰望着他:“我怕。”
“有我在,这下我不走了,一直陪着你,怕什么?”宋书煜认真地问。
“我怕再有什么变故,每次,我都是离幸福只有一米米的距离,然后就失之交臂,我真怕这次再有什么变故。”
桑红驱散不了心里的不安。
宋书煜觉得真是老天报应不爽啊,他的曾经的无心之举,让她彻底地失去了安全感。
“红红,放心好了,所有的可能敌对的势力,能和解的就和解,和解不了的就驱除,我确定再没有什么可能性的危险了,我不能保证以后的生活不会发生任何变故,但是我保证,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和咱们的宝宝。”
宋书煜郑重地承诺,这番话他说得很艰难,原来说出承诺的同时,心底升腾的这种神圣的责任感,滋味是这样的美妙和难以言传。
“我还可以信任你吗?”
桑红听得鼻头发酸,虽然他们曾经好得如胶似漆,但是他从来没有这样明确地说出承诺,她曾经一度觉得这家伙自私透顶,原来不过是火候未到而已,想来经历这样的大起大落、生离死别,他终于意识到她是他生命里不能获取的一部分,就像她刻骨铭心的怨尤一样,无论她再恨他,骨子里还是那么地爱他眷恋他。
宋书煜坚定地点头:“信任我,把你的一切担忧交给我,只需要开开心心地准备做小妈咪好了。”
桑红看着他,无奈地点头:“这辈子估计我是死在你的手里都毫无怨言了,你就是我的克星。”
“不,从今以后,我要做你的福星。”
宋书煜听了她的话,俊脸无奈地抽了抽,看来这丫头被他伤得遍体鳞伤了,这样认命一样的叹息,让他有些心神黯然,脸色滚烫,讪讪的,很羞愧。
桑红看着他那俊雅的脸,一时间百感交集——
在无数漫长的黑夜里,披在心脏上的那层叫做故作坚强的外衣一点点地被痛苦蚕食的时候,桑红曾经对宋书煜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由自主地为他辩护,可是,一件件的事端板着指头数过来,她绝望地发现,所有的伤筋动骨她都可以原谅,就是夺走她的孩子,让她彻底地恨死了他,即便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有着强大乐观的恢复神经,也无法修补心底的伤痕。
可是,现在他告诉她,他曾经在她昏迷不醒的时间里想出了保全她和孩子的两全法,她因此而能及时地苏醒,孩子因此而避免了被医生耽误的命运,原来在她无法探知的时间段内,他曾经为他们绞尽脑汁地想过所有的办法,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她心底的仇恨瞬间土崩瓦解。
原来她是真真实实地爱着这个冤家,她甚至有些汗颜地想,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在努力地寻找原谅他的借口?
此刻,她依靠着这个滚烫的怀抱,对她来说就是她的全部世界,女孩子一旦成了女人,妈妈和亲人的温暖再也不是她渴盼的归宿,她太累了,她渴望他宽厚的肩膀真的能撑起她未来的希望,她没有勇气再去和其他人开始一段感情或者新生活。
“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要我?”
桑红冷不丁地说出这么一句足够惊心动魄的话,震动得某人顿时开始咳咳咳起来。
宋书煜咳着,原本盯着床头照片的视线瞬间转过,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她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让宋书煜心底闷笑不已。
桑红窘迫地红了脸。
宋书煜胸腔里发出的轻微震动,让她知道,这家伙在笑她。
但是,既然话说出了口,她也没有回避的意思:“往常咱们小别几天,你看到我就眼放绿光,咱们这都分开多久了,没道理你这次只亲亲抱抱就满足的,我听说男人憋太久会出事的,你要是想我就来吧。”
宋书煜无语地磨磨牙,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他曾经那么急不可耐过吗?
而且这个小丫头,嘴上说得大方,可那紧紧地闭着的眼睛,还有紧紧地抿着的嘴巴,怎么看都是一副视死如归、待宰羔羊的模样,他再饥渴,看着她这副故作坚强的模样,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憋太久会出事的!
什么意思?难道她怀疑他憋得太久不中用了,要验收一下?
这个念头一起,宋书煜觉得早就被她撩拨得火烧火燎的身体,膨胀得简直无法忍受,靠,他本身今天是打算做君子的,没有想着这么快就把她这样那样的。
想象中的急切狂野并未降临,桑红偷偷地撩起眼皮,眯着眼睛偷看那家伙的反应,怎么了,他的脸色那么难看,难道真的憋坏了?
不会吧!
可是,以她对他的理解,他对她身体的抵抗力为零,他一贯的理论就是这个世界上,和他身体的磁场最接近的就是她的身体,一旦碰到,马上发生电磁反应,急剧升温。
可是现在,他竟然憋着笑意看她,这么能忍,不可能!除非他真的憋坏了!
宋书煜看着她那一变再变的脸色,这丫头脸色的紧张竟然一点点地变成了疑惑,而且开始不安分地偷偷地往他的怀里挤呀挤的。
明白桑红的意图,宋书煜彻底无语,她开始主动探索了,哎呀——这丫头真是让他火大,这是他们久别重逢,他想给她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安全感,不想让她有阴影,误会自己找到她就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
一辈子就想崇高这么一次的。
“红红,我是很想你,可是,更多的是精神和心灵的依恋,以前我——是有些——贪吃,只顾自己快活,以后我会顾忌你的感受的——”
桑红一下子从他的话语里瞪圆了眼睛。
宋书煜宽慰一笑,以为她领悟到自己的诚意,虽然他憋得很不舒服,不过她能因此就掀去以前的印象,他觉得值得。
可是,只见那丫头眨眨眼,扁扁嘴巴,竟然悲从中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和秦青发生过什么,才不想碰我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只是同学战友,你是在嫌弃我吗?”
宋书煜无言望苍天,看来他怎么都不可能有高格调了,当即就恶狠狠地堵住小丫头那喋喋不休的让他气血上涌的唇舌,用力地把她压到在身后那柔软的大床上。
辗转吞噬,房间里只剩下羞辱的唇舌纠缠的声音。
漂泊的小船终于靠入她渴望已久的港湾,桑红不知道这个港湾是不是能让她一世相依,避过风浪,但她还是本能地靠近,揪紧,就好像即将溺毙的人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的稻草,她不管不顾地靠上去。
她的双臂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宋书煜的脖子,狂热的吻能打消掉一切因为时间而产生的质疑和隔阂,桑红终于品尝到恶意揣测带来的后果,宋书煜的唇舌肆意地近乎贪婪地吞咽着她的唾液还有呼吸,强势得让她懊悔得想要逃。
可是宋书煜稳稳地压在她的上边,占据了绝对的掌控权,一只手更是稳稳地托住了她的后颈,让她避无可避。
桑红开始觉得脸颊滚烫,头部开始有瞬间愉悦的眩晕,整个人接着开始升温,连呼吸都开始粗重灼热起来。
两个人的身体契合得不留一丝缝隙,宋书煜的另一只手贴着她身侧的曲线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往下移动,她觉得他的手指碰触的每一寸衣服,都无限的敏感,好像干旱的火柴遇到了摩擦,只等着轰然一声地会燃烧起来。
宋书煜的吻也配合着动作一点点地下移,她那颀长的天鹅一样的颈项,让他辗转留恋,优雅得让他恨不得一口咬断。
桑红张开小嘴巴无力抵挡地发出一声呢喃。
就是这呢喃声让宋书煜忽然停止了动作,他缓慢地撑起了身体,从她身上移了下来,侧着单手撑着头部躺在她身边。
激情瞬间如同潮水一般退却,桑红不得不睁开眼睛:“红红,对不起。”
“怎么了?”桑红眨眨眼,她不明所以,不过她能感觉到他健康的反应,所以即便他中途喊停,她也没有刚才的担忧了。
“我承认,你的身体对于我来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虽然我此刻急迫得想要爆裂,但是,我仍然觉得有句话想要对你说。”宋书煜说着爱恋地伸手抚慰着她面颊。
“你说。”桑红的声音有着丝丝慵懒的嘶哑。
“以前我对你的眷恋,停留在疯狂的甜美激情上,喜欢的是你天真未凿的可爱青涩;
但是,现在我对你的爱,已经超出了这样的程度,成为一种发自灵魂的依恋,你的刚强,你的痴情,你的宁愿玉碎不愿瓦全的决绝,你的不参杂一丝世俗**的爱情,震撼了我,让我一点点地意识到,我曾经忽略遗失了什么,谢谢你给我机会重新爱你;
也让我明白,爱一个人不是把她圈禁到自己的背后,而是帮着她成长,给予她希望,从今往后,你要飞翔,我给你翅膀;
我刚刚这样做,只是因为——你在揣测我嫌弃你,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狭隘的心思,你给我机会重新来过,我已经欢喜不尽了,而且,我只是想用行动告诉你,我爱你——尊重和信任是我们婚姻的基石;同样,我也需要你对等的信任。”
桑红震惊地望着他,不得不说他的话狠狠地击中了她的死穴,她一直都是一个对人缺乏信任感的人,她幼年的生活尝尽了世态冷暖,一直都信奉,遇到信守承诺的好人是运气,遇到没有节操的败类、或者遭遇背叛也都是完全可能的。
所以,她才会在梅晓楠的设计中对他彻底地失去信任感。
其实,害得她沦落异国他乡的并不是梅晓楠,而是她自己,梅晓楠的任何谎言,只要她给宋书煜一个解释的机会,一切就不会朝无法挽回处发展,正因为她从来没有给宋书煜足够的信任感,她甚至不信任他洁身自好的秉性,这才酿成了惨局。
桑红沉默良久,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对不起,从今往后,我会给你对等的信任。”
宋书煜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他拉起桑红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红红,这颗心脏很有力,往宽广处说,它容纳得下苍生社稷;可是,在私人生活上,它又很狭窄,狭窄得只装得下你一个人,哦,不,现在装得下两个人,你和咱儿子,所以,你以后一定要乖乖地住在这里,不然我会空虚得活不下去。”
今天的宋书煜痴情煽情得不像话,每一句情话都让她的心灵震动。
桑红刻意地忽略自己心底的感受,一直以来,她只是在心底一再地追问验证着宋书煜是不是真的爱她,但是现在她开始认真地问自己,她爱宋书煜吗?
她爱这个在她绝望的时候,挽救了她们全家希望的男人吗?
她爱这个曾经给过她难堪和羞辱以及无尽的宠溺的男人吗?
她爱这个她一直仰望一直追得精疲力尽的男人吗?
她爱这个一直追她追到天涯海角的男人吗?
……
气氛美好又神圣,无疑这是一次触及灵魂的谈话。
宋书煜舍不得毁坏苦心经营的深度交流氛围,利落地翻身坐到床边,探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只见光线暗淡又充满暧昧的环境顿时一变,明亮整洁得让人有些不适应。
桑红吃惊地望着那突然成了一片雪白瀑布的灯壁墙面有些不适应。
“这是一堵玻璃墙壁,里边装的是一个简单的转轴放映机,关闭背景墙上的光棒,照片就会播放出来,打开背景墙上的光棒,这就变成一片灯流瀑布。”
宋书煜给她解释着又演示了一遍,满足了桑红的好奇心。
宋书煜看时机刚刚好,就低头有条不紊地理顺衣服上的褶皱:
“乖哦,这气氛太暧昧了,让人只想犯错误,咱们是不是计划一下,能让你顺理成章地暂时离开这里,去往华sd市的理由?”
桑红一想这个实在是她现在必须面对的问题,再说对方都正襟危坐了,她做做大方的姿态就够了,怎么能傻得真的要主动献身?
当即就一骨碌从床上起来,凝眉苦想。
宋书煜伸手帮她整理一下衣服,笑着逗她:“别苦着脸,多大点事儿。”
“事儿不大,你就帮我想招儿吧,你知道涉嫌撒谎的事情,我总是没有你老练。”桑红被他小看,索性趁势下坡,把难题丢给他。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让人帮忙,一点诚意都没有。”宋书煜好心情地调戏她。
“夸你好了,你说怎么办?”桑红一想到面对妈妈追根究底的问题,头都有些大了。
“要不这样,耐心在这里玩,等晚饭后回去,和咱妈说你去送秦青的时候,遇到了秦洛水,他新成立的公司需要人手帮忙,要你过去,我给秦洛水打个电话,让他给咱妈打电话,这样谎话是不是能圆住?”
宋书煜显然早就想好了招数,要把她拐走。
桑红眯眼:“这法子好,不过不一定有用,估计妈妈要是和舅舅说了,他会直接拒绝的,他一直很想我到健身房帮衬他一把,我躲着没有回话。”
“这样啊,要不,你说是广告业务方面的,秦总关照让你去拍照,你现在是摄影师了,这样说估计舅舅不会再阻拦吧?”宋书煜想想也是,林汗青估计不大舍得放走桑红这样的好苗子。
“有可能。”桑红觉得可以一试。
“你可以对舅舅承诺啊,去华sd市忙碌两个月,然后就回来帮着健身房的生意,这样更能让他放心,等以后我们回来,也容易见面。”
宋书煜补充着,他不希望计划因为林汗青的阻挠而搁浅。
“我真的很怕舅舅的,那是一种没脸见人的难以言传的羞愧,为什么我们不能索性住在别处,一家三口不受滋扰?”
桑红说着就觉得心底发虚,畏惧不已,她有些郁闷不堪,因为她只要想到以后夹在宋书煜和林汗青之间,就觉得没脸见人、生不如死。
林汗青对宋书煜的深恶痛绝,她绝对是深有感触,一对第一次见面的甥舅关系,他都能斩钉截铁地给她立下不准再沾染宋书煜的规矩,加上以后相处,根据她对舅舅独断专行风格的了解,他绝对不是说说就算了。
宋书煜失笑地伸手抱着她,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苦笑:
“傻丫头,不被亲人祝福的婚姻是很难幸福的,再说,你已经尝过没有父母亲人的痛苦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再次陷入那样不义的境地?
还有,带着你躲开就成私奔了,兴致更加恶劣,估计舅舅会雇人满世界地追我们,怎么可能清净得了?
既然早晚都得面对,索性就不躲不藏地在他眼皮下,我有法子对付他,会让他乖乖地答应我们的婚事。”
“你真的有法子?说来听听。”桑红一听顿时兴奋得双眼放光。
“嘿嘿,还没有到时机就说,法子会大打折扣的,你确定要听?”宋书煜别有深意地说。
桑红翻翻眼皮,最终摇摇头,悻悻然道:“还是保密的好,省得到时候不灵验。”
宋书煜终于被她古灵精怪的可爱模样搞得哈哈大笑。
为了不碰上林家的人,桑红乖乖地和宋书煜腻歪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竟然就到了中午,宋书煜为了不让桑红觉得尴尬,索性让张嫂把饭菜端到了楼上吃。
没有了外人的场合,可以想象两个情投意合的男女会是什么面目,一顿饭你侬我侬的,喂来喂去,不知道吃到了对方多少的口水。
午饭过后,宋书煜借口倒时差有些累,想要午睡。
见鬼的倒时差,这货明明都来到这个半球快二十天了,还倒时差,什么白痴借口嘛。
桑红当然知道这个家伙口是心非了,不过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万分配合地没有揭穿他,反而乖乖地跟着他进入他的卧室看电视。
只见宋书煜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开了电视,很快就找到了军事频道,招手让她过去坐着看。
“一看到军人这熟悉的训练场景,我就会想起当初训练你的时候。”宋书煜眼神飘忽,笑吟吟地侧头看着桑红。
“还说,老是变着法子欺负我。”桑红呲呲牙。
“谁让你一副傻乎乎的模样,明明知道我很想抱你,愣是不懂得投怀送抱,我不给自己制造机会,找点福利,我跟着你忙活个啥?”
宋书煜这回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狼子野心,眼底带着挑逗和挑战的意味。
“啊,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我可爱可敬的教官。”桑红气结,磨磨牙不怕死地嘲笑他。
“是很可爱的,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明明可以直接扑倒就吃掉的,偏偏跟着你这别扭的小丫头斗智斗勇,果然是其乐无穷。”
宋书煜显然是想起了往事,不明白他当初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耐心,陪着她胡闹,不过他现在很感谢那时候对她的纵容,正是在那样的磨合期里,让他看到了一个勇敢又毅力的倔强小女人,也练就了她过人的身手。
不可否认,正是她一点点地挑战和不服输的精神劲儿,让他一天比一天地迷恋她,他搞不懂她的小脑瓜里到底装了什么,只知道她不停地带给他惊奇和惊喜,让他意识到原来柔弱的女人,竟然有着这样顽强的意志和毅力。
桑红显然也想起了往事,不由笑了。
那时候,她满心思的就是让他看到她,对她另眼相看,她想吸引他,又找不到能够吸引他的方法,只会和他对着干,他布置什么任务都不折不扣地完成,绝不求饶,每一次看着他那气急败坏的心痛不已的脸色,她就一阵小小得意,虽然到了晚上,她浑身的肌肉痛得没有一块是能沾床的,但她依然斗志昂扬。
“很久都没有切磋过了,不知道你恢复得怎么样了?”宋书煜侧头挑衅地打量她。
桑红鄙视地撇撇嘴道:“拜托你还是悠着点好,左臂的伤好像还没有好。”
“一只手也不耽误赢你。”宋书煜拿话激她。
“啧啧,低估你的对手,会吃亏的哦。”桑红觉得无地自容,那带着调戏的尾音说话的轻薄的女人是自己吗?
“试试好了。”宋书煜笑得坏坏的。
“好,怎么比,划出道道来。”桑红跃跃欲试,很久没和他动过手了,这让她充满期待。
宋书煜舔舔唇,眼风撩人:“怎么比?我受着伤,当然不能过分了,干脆肉搏好了。”
说着已经侧身,右臂强劲有力地把她压倒在床上。
桑红抬脚就去踢他肩膀,宋书煜脖子一扭,就那她的小腿有技巧地夹杂自己的颈窝和肩膀之间的夹角里,笑得轻薄:
“老是这一招,你以为左臂受伤,抓不住你?难道你不知道我琢磨过多少对付这一招的招数?”
“是吗?我说过低估你的对手,是要吃亏的。”桑红阴险地笑着,被他夹着的那条腿一勾一踢,就把他的头盘到了自己的腿间。
“你这腿功越来越好了,好想它盘在腰上的**滋味。”宋书煜说着那唇竟然就隔着她的裤子,轻轻地咬啮着她的小腿肚,右手也沿着她的腿无限暧昧地摸了两把。
那挑逗的模样顿时让桑红的小脸变得通红,她微一惊愕间,只觉得宋书煜捏着她的脚踝一提一转,就抽身出来,虎实实地就压在她的后背上。
桑红被他极有技巧地压得一动都不能动,不由鄙视:“你的招数也太烂了吧?鼎鼎大名的宋团竟然对我用美人计?真是令人汗颜。”
宋书煜愉悦地笑出声,得意地吻着她的耳垂,悄声说:
“你一直不就范,是不是就是在等我使了美人计才就范?敢说那一刻的滋味不消魂吗?现在风水轮流转,乖哦,给你机会,你也使使这一招,看看有没有翻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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