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水闻声,方做出看清她的模样,微笑道:“有些美女不用看脸就能感受到绝世风姿,叶小姐今天好精神,有活动?”
叶纤把目光从桑红身上收回,对他仪态万方地颔首翩然而过。
目光中透着轻笑,这家伙越来越没品味了,这样一个和时尚不搭边的女人都能看得上眼,难道混迹美女堆久了,厌了,转而喜欢小清新?
可这女人恐怕连小清新都算不上吧,瞧那步态,男人一样毫无矜持。
不过,为什么有些面熟呢?
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她吧。
桑红被她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很不舒服,只是礼貌地抿抿唇,看看她身后的那般人马,照着秦洛水的动作靠一侧站了,让她们先下。
等着那群人等都过去后,桑红很干脆地转身,认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转过楼梯的弧形弯道,消失不见。
“能把穿衣服当成职业的女人,勇气可嘉。”桑红赞叹道。
“有什么值得羡慕的,所谓的时尚人物就是浑身上下都贴着虚荣标签的人,她那一套经过简单的培训,你学了就会,可是你所拥有的她学了就不一定能有你的勇气和毅力。”
秦洛水笑着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可是,在这一刻我或许真的很羡慕她,我也渴望能够仪态万方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虚荣心是每个女人身上都无法剔除的东西。”
桑红知道秦洛水在宽慰自己,当即往前走着,随口说着。
“上去吧,等你从上边下来的时候,你就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让你充满信心的形象。”秦洛水抬手帮她拉开挡在楼梯中间的如同西部片里酒店门口的挡板矮门,带着她往前走。
终于进到了大楼内部,只见偌大的大厅里放着一圈黑色皮沙发,坐在上边等待的男人都衣饰俨然,颇有些社会精英的模样,都拿着十分的耐心看着书报杂志,即便这里坐了十几个大男人,却丝毫都没有人说笑,连抽烟的人都找不到。
秦洛水带着桑红穿过众目睽睽的大厅,轻车熟路地把她带到了一间工作室内。
他伸手轻敲房门,里边传来了一声进来,他就拧开门带着桑红进去了。
房内的工作台后边的软椅上,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男人,他穿着看不出调调的男女不分的衣服,额——当然这是以桑红的眼光来判断的。
而且,他竟然对秦洛水笑得妩媚,抬手做了个请坐的姿势,就板着脸挥挥手让几个恭立在桌前受训的下属出去了。
桑红却被他那抛给秦洛水的眼风给扫得鸡皮疙瘩暴起,咳咳咳——这男人怎么能有这么妩媚勾人的眼神,难道他和秦洛水这货是男男配?
那男子的笑容明丽,让桑红细细一看,觉得女人看了都该羞愧而死的。
靠,这估计是她见过的姿色能和秦洛水相提并论的第一个妖孽了,而且,秦洛水看着男人味还是很正的,这家伙简直就一泰国人妖。
“洛水,很久不见,今儿不是这小姑娘的事,估计你也转不到我这一亩三分地儿。”
“哈哈,知道您忙,没事哪里舍得浪费你那比金子还宝贵的时间,瞧瞧,这妞儿的模样,帮她设计一个能突出她特点又不张扬的生活形象,过两天她要参加一个长辈的寿宴,这是她第一次在大家族里露面,请你务必费心。”
秦洛水说话开门见山。
“寿宴啊!奇了怪了,刚才离开的叶家大小姐,也是说让帮她挑出参加寿宴的行头,希望你们俩不会扎堆。”
那男子翘着兰花指,观察着桑红的眉目长相和体态。
桑红一听登时从同时看到俩mei男的视觉盛宴里回神,倒抽一口冷气,她琢磨着这妞这么久怎么就没有什么动静,敢情人家是一直在暗中蓄势啊。
她拿什么和人家那世界名模的范儿比?
而且还让同一个人帮着挑衣服,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当即对秦洛水道:
“秦总,我这样周身和时尚从来不沾边的粗人,你竟然让给国际名模设计服装的大师来帮我搞定形象,这太为难人家了吧?”
秦洛水听了她的话,对着那男子邪魅一笑:“听听,小姑娘质疑你的能力了哦。”
那男子目光从秦洛水的身上转移了过来:
“唔——小姑娘这话坦率,虽然长得眉目清秀的,瞧她刚刚进来的时候龙行虎步,动作洒然,鲜少女人的妖娆体态,敢问一句,自称粗人,可是源于你的行伍出身?”
“啧啧,果然是大师,一瞭眼皮就瞅出我的来历了。”桑红点头。
秦洛水不屑接口道:“雕虫小技,值得你赞他?”转而对难男子道,“给她一个整体设计,千万不要夸张,联系你手下的品牌店,最少给她准备三套行头,当然了,多多益善,她那衣橱的衣服都是身上的这个调调,没法见人,至于店名地址,设计细节,直接发往我的电脑,我帮她把把关,改天她带着男朋友直接过去扫货。”
那男子轻笑道:“这事儿好说,我给你提过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考虑的怎么样了?那压根儿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用考虑?我这是给你介绍财源,你别想趁机勒索啊!”
秦洛水眉头一拧,面带不悦。
桑红听得云遮雾罩的,自然抿着小嘴巴兴致勃勃地观看难得一见的mei男互掐了。
“敲诈勒索?洛水哦,我怎么可能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不过是不想你这明珠暗投、玉藏于匣而已,希望你能认真地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那男子兀自望着秦洛水,笑容中有些非同寻常的欣赏和痴迷。
桑红听得小心肝儿蹦蹦跳跳地撒欢,建议?
看这眼神儿多有爱,会不会是家伙看上了秦洛水,想要勾搭一下,啊啊啊,出现在她身边的男男恋啊!
还是这样的两个绝色。
“喂,你那是什么傻笑啊?”秦洛水拿手掌在桑红的眼前晃悠着,觉得这妞彻底没救了,不适当包装,她那寿宴的经历会不会成为永生的噩梦?
桑红眨眨眼,回归现实:“谈好了?”
秦洛水想到自己竟然因为帮她的事情,就受到这无耻家伙的胁迫,不由无语加无奈。
“小姑娘,你说服他答应了,我自然能帮你设计出个能见人的形象。”那男子虽然看不透秦洛水和桑红的关系,可是他能看出来秦洛水对桑红的在意。
桑红回神,知道这事情太事关重大了,寿宴虽然重要可是秦洛水的个人幸福更重要,目前她还没有看出秦洛水有同性恋的倾向,自然不会胡乱说话,略一考虑,小脑瓜子就转开了:
“唉,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我的话不顶用,秦总从来都是一个爽快的人,他要是觉得为难的话,一定是你的建议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形象设计我就不做了,顶着这张脸,一辈子丢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丢把脸娱乐一下大家,也算是功德一件;
秦总,咱们回去好了。”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
秦洛水仰头瞅着桑红一愣,这妞儿竟然有这样的觉悟,连什么建议都不问,一点说服他给自己谋利的念头都没有,就这样直接就帮他回绝了。
他叹息一声,这辈子见过太多女人,要钱要物要享受,能利用到他的地方,从来都是毫不手软的,怎么到了她这里一点都不舍得委屈了他,她怎么就这么傻呢?
“桑红,寿宴这件事是大事,除了他能在短时间内把你这玉璞雕琢成功,其他的人不行,你都不考虑一下怎么说服我?”
秦洛水很犯贱地旁敲侧击。
“呵呵,虽然说朋友就是用来利用的,可是,这利用也要有底线,走了走了,让一个比女人还精致的男人,来改造一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不觉得荒谬?
你信他能把我雕琢出来,我还担心他把我整成一妖怪呢,嘿嘿,这样一想,多平衡。”
桑红腐女意念转瞬即逝,恢复理智,觉得让一人妖一样的男人觊觎秦洛水的美色,真的是无法忍受,尤其是秦洛水貌似很不乐意。
“哎哎哎,小姑娘的话细想还真精辟,一个比女人还精致的男人——这话我想听,我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这样当面评价我;
我觉得女人生来就应该享受艳服、彩妆、品牌、时尚,发挥女性的魅力,成为party的主角,生为女人不懂享受女人的万般色彩,太浪费资源了;
洛水,这样吧,我用这次设计,让你看一下我的真正实力;
唤醒这小姑娘身上女人的特质,我按着你的要求,给她做套完美的设计,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等她参加完寿宴之后,如果成功,你就应了,如果失败,你直接带人来砸了我这牌子。”
那男子一看他们要走,当即就出声挽留,主动做了让步。
“砸了你的牌子?可是,我们来的时候,一路都没有看到你这店的牌子啊?”
桑红傻乎乎地出声,她在暗示着秦洛水,这家伙的话里漏洞太多,这样性质模糊的打赌,完全可以答应的。
秦洛水听出她的意思,抿唇一笑,对那男子说道:
“你能这样自信,拿自己的名声做筹码,我不帮你一把显得也太小家子气了,好,我应了你,你用心一些,如果能让她顺心顺意的,我可以答应帮你走一场。”
“好,一言为定,老天生就你这一副身材模样,你生来就应该属于时尚界的,属于全世界所有的女人和男人的梦想;
相信我,我会把你推到时尚的风头浪尖,让你领略一下商海无法领略到的风光。”
男子的眼神更加的狂热,看得桑红直打颤,她弱弱地问他:“请问一下哦,他要输的筹码是什么?怎么他就属于全世界的男人和女人了,那还不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给我当专属的时装模特啊。”
“专属的什么?时装模特?不是不是那个——”桑红闻言觉得是不是听错了,只是让秦洛水客串一下时装模特,这有必要让他的脸臭成那样子?
“你不觉得他这姿色身材气势,不当模特可惜了吗?”那男子对桑红解释说。
“啊?原来是让他当模特啊,嘿嘿嘿——”桑红松了一口气,转而对秦洛水笑道,“你丫真小气,到亮晶晶的镁光灯闪烁的t台上边走,成为众多媒体的焦点,多名利双收的事情啊,你竟然还要人家求?”
“就是,别人求着我给我当模特,我都还得考虑考虑哪,你就顺势应了呗!”男子看桑红忽然转了态度,当即笑得惑乱人眼。
秦洛水为桑红态度的大转弯纳闷:“你刚刚不是一副义正词严地帮我拒绝的模样,怎么转眼就变啊!”
“嗨——我当时以为他看上你了,要你做他的入幕之宾哪,瞧你那一脸上刀山下火海的模样,早知道不过是让你去t台上扭一扭,我推你上去还来不及呢。”
桑红笑得开心极了,这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嘛!
秦洛水以手扶额,半晌憋出一句话:“桑红,那个那个你不觉得我做那事有点——掉价?我可是一凭脑子打天下的叱咤商海的英雄,怎么能变成一个靠脸蛋吃饭的模特呢?”
“你傻呀,你都不能既凭脑子又凭模样,杀入时尚圈,凭你的胆略和资质,会不会活出人生的另一重境界?”
桑红无语,她当然不明白秦洛水是多么希望别人忽视他的美貌,看到他的智商啊,他这个过于偏执的追求都有点病态了。
那男子一叠声地迎合着桑红,开始说出自己对秦洛水的期待:
“就是就是,其实你虽然很时尚,可是你并没有真正地了解时尚,人人都看到这个圈子里的纸碎金迷和浮华喧腾,认为不过就是有钱有闲的人烧钱就能主宰一切的世界;
真相不是这样,有很多人痴迷于时尚和美,并以此为业,把这当做是一种真正的艺术来追求和信仰,可是,在金钱主宰一切的社会里,时尚界渐渐就没有了自己的操守,就像小姑娘刚刚说的一样,面对金钱和强权,时尚已经渐渐没有了尊严;
只要赞助商出的钱足够多,就有自诩为设计师的人帮他们说话、造势,就会有身价高的模特认真地去演绎那些可能压根儿就没有任何时尚品味的垃圾;
我挑中你,除了你的材质好适合吃这碗饭之外,更看中的是你的头脑,比你年轻比你身材好的小男孩多了去了,可是他们没有这种生活阅历,没有你这种魄力魅力和实力,我需要你这样的什么都不能干扰利诱的人,来真正的演绎我设计的服装;
我们俩如果能强强联手,你完全可以把你能掌握的时尚界资源和你的商业阵营联合起来,当你对时装时尚有了深层次的了解之后,我更希望是你这样懂得美,有欣赏眼光的商人来主宰咱们这个时尚圈。”
桑红鼓掌助阵了:“好好,说得好,秦总,我看你可以试试,这样的美好前景姑且不论,就说你喜欢收集美女这件事,时尚圈里绝对是美女云集的地儿,怎么着你也不会吃亏的。”
秦洛水觉得有此损友,绝对是上辈子欠她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们俩以为就你们那张嘴巴,就能把我忽悠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模特这行吃的就是青春饭,我这都三十岁了,哪里能去抢了后生仔的饭碗?
你们不觉得我扮嫩,我就都觉得寒碜了,不行啦,老咯;
你设计认真一些,我们满意的话,我最多可以帮你走场秀,其他的不要妄想。”
秦洛水直接表了态。
那男子当即笑着用手掩住了口,笑毕说到:“可以。”
秦洛水看着他的笑着模样,无端地觉得好像掉进了什么圈套一样,他吸了一口冷气,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帮她整图稿好了。”
“嗯,这事我自己亲自来做,全程参与,您先回,就把桑小姐留在这里好了。”
那男子对秦洛水摆手,示意他可以退场了。
“别给我故弄玄虚了,你一眼看到她的模样,估计头脑里就有了稿子了,赶紧弄,我就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我们还有事,给你二十分钟。”秦洛水知道他的水平,哪里会把桑红留在这里陪他耗着。
“好好好,二十分钟可能不够,我试试,你就耐心等好了。”那男子也不矫情,说着对着桑红点头,手指指指面前的一张旋转的红色吧**角凳。
桑红会意地起身走过去坐了,面对着他泰然自若。
那男子伸手按开了桌上的控制按钮,只见红色的顶灯柔和地铺射下来,笼罩了桑红的全身。
当然相应的桑红身体的数据也都准确而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电脑里。
他眯眼瞧了桑红足有五分钟,然后命令桑红站起,伸腰蹲下,弯腰转身,做出一些常规的动作,他很快就算出来所需要的数据,然后,他就开始拿着鼠标在自己的电脑上边开始绘制设计图。
秦洛书坐在后边的沙发上,看着桑红脊梁笔挺地坐在孤零零的独角高凳上,一瞬间生出了幻觉,她那浑身笼罩的红光让她透明美丽得好像一个可望不可及的精灵。
她于他来说,永远都是渴望不可及的。
这样也好,没有拥有就不会有失去,友情是最稳固可靠的,也更温暖。
……
叶纤带着自己的那些随从人员,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下走着。
“刚才和秦总一起走着的女孩子是谁?你们谁认识?”
她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不由开口问。
她的专业助手,也就是那个外国女人口齿清晰地给她回话: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的照片,她是不久前把你弟弟送上军事法庭的那个被他调戏并且试图劫持的女人。”
叶纤一愣,惊恐地看着她:“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没有,她脸上的红色斑点很有特点,依然清晰可辨。”那助手显然很敬业,因为她的职责就是消除一切和叶纤有关的负面新闻。
这么说,她就是宋书煜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主角了。
叶纤心底一沉,连秦洛水这样的家伙都能差遣动,绝对不单单是宋书煜的面子,她太清楚秦洛水对女人的多情和冷情。
口中却应声道:“这么说,她就是宋书煜那个一直隐藏着的女朋友了?”
“是。”助手应声,“希望你的炒作能够顺利,只有你们这块土地有这样的无法理解和想象的狂热,什么事情只要和权势名人挂钩,轻易就能被民众毫无原则地追捧起来;
我也很期待你对品牌故事进行的新的演绎和诠释。”
叶纤挑了眉尖,这老妖婆还在提醒她的职责所在,当即就回答道:
“让无数早就忘了爱情姓什么的都市人,重新寻找到能够支撑梦想和爱情的真实童话——这就是我的诠释;
必要时,你可以让记者们发起一个‘全民总动员,找找他是谁’的有奖活动,无论结局是悲是喜,咱们的品牌都是赢家;
如果能圆了这个梦,品牌就可能成为美好和永恒不变的爱的见证;
如果这个梦碎了,品牌就可能成为痴情的女孩子追求坚贞爱情的象征,你是外国人,可能不会了解中国人对于坚贞这种品质在爱情里的定位。”
那助手笑得很中国通:“叶小姐能有今天的地位和影响力,我想和你的运筹帷幄有很大关系,至于坚贞这种品质在爱情里的定位,我想不单是中国人无比看重,任何一个民族,对爱情里的坚贞都有着狂热的推崇。”
叶纤扭头审视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暗示什么,觉得我此举是在背叛你忠诚于之的男人吗?
我也想告诉你一句,做好你的本份工作就好,该装傻的时候装傻,该造势的时候造势,不该说的话就不要多说一句;
别以为踩下了我你就能上位,我顺利的话,会自动把那个男人让给你;我悲剧了,你自然也只能悲剧收场。”
那助手的眼神一暗,应声道:“明白。”
叶纤一矮身坐到了车内,看着跟上来的助手,忽然一笑,小声道:
“明白就赶紧带人去做,帮了我说不定我就留下不走了;
那个‘全民总动员,找找他是谁’今儿就造势发了,至于结果嘛——
对了,秦洛水是有名的花花公子,那个又是个军装不离身的女人,今儿怎么就忽然这么女人味儿了呢?顺便给她也拍了照爆点料,埋个雷等着关键时候引爆好了;
呵呵,这两件事最好出现在同一个版面上。”
“请问什么时间是关键时候?也就是这两件事出现在同一个版面的具体时间是几号?”
那助手显然有些动了心,她的执行力和目的性,一贯都让叶纤又讨厌又依赖。
叶纤想到宋书煜对她弟弟丝毫不留情面的冷淡和无情,觉得这个反击一定要漂亮,即便不能挽回他的心,也要狠狠地给他制造痛点,借机炒作,也给家里出口气。
就附耳过去给她说了时间,那助手拉开车门又出去了,她对着第二辆车上的人吩咐了一番,然后就上了最后的一辆车,一会儿一个下属已经拿着拍照的设备去寻找好角度了,看来她们是打算在这里堵秦洛水他们了。
叶纤抿唇一笑,抬手让司机开车走了。
秦洛水和桑红半个小时后出来,她一想到图片上边显示的自己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舒坦,很快就自信满满,被叶纤打击到的灰暗心情立马抛诸脑后,万事俱备,就见招拆招等着好了。
她深深地感觉到那个人妖男人的魅力了,他一张图片和一番解读,就让她瞬间信心膨胀,她深深地觉得,她被治愈了。
“喂,秦总,我觉得你跟着他做模特不会错的,这男人虽然瞧着比女人都精致可人,让人不是那么舒服,可是,过了一会儿,瞧着就顺眼多了,再说,他对服装和女人的心理了解比你深刻多了;
瞧瞧,我这还是仅仅看了他的设计图纸,就觉得自己是魅力四射、绝无仅有的美女了,你要是会了他这一套,啧啧,那什么样的美女还不是新手拈来?”
桑红极力撺掇秦洛水。
秦洛水一边开车,一边鄙视道:“一张设计图你就把我卖给人家了?你那良心都让狗吃了,帮着一外人来推我跳火坑。”
“啧啧,即便那是火坑,那也是凤凰涅槃的神火!
男人漂亮不是罪,你这长相不知道多少男人嫉妒得要死,你还当成耻辱的标记的,生怕人因为你的脸轻看了你,你为什么不能让你的脸发挥更大的作用,你这浑身上下的范儿,往那t台上一站,你才会明白老天爷为啥造出来你这样的一个人来。”
秦洛水觉得他今天怎么遇到个比他更会忽悠人的大忽悠了,郁卒。
“红红,我们去吃晚饭。”秦洛水一边开车一边说。
桑红觉得自己要晕倒了:“这才三点多,你确定咱们现在吃晚饭?”
秦洛水点头。
“可是——可是他说了晚上要回来吃饭的,我还是在家里等他好了,和你一起吃担心他等我会着急。”桑红说得期期艾艾的。
秦洛水笑了道:“你不是他的保姆,更不上他们家老妈子,凭什么自动把自己定位在厨房,定位在等待上?
这两个人吧,最开始的相处,就决定你们俩以后相处时候的主动权由谁掌控。”
“不会吧,做顿饭还能看出主动权的归属问题?”桑红觉得他有些危言耸听了。
“那当然,比如说你们家的饭,如果你做的次数多了,以后做饭这件事基本就归你了,果然他习惯你下厨房了,那以后保姆做的饭,他就不待见吃了;这你要是经常等他,他就会迟到或者晚归,认为你等他是天经地义的,一旦他在家,你不在家他就会生气地指责你。”
秦洛水有用琐碎的事情,暗示她该怎么取得家庭里的主导权。
桑红难受地扭了扭头,终于叹息道:“我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处于劣势的被掌控地位,估计这辈子无法翻身了。”
“你都不能垂死挣扎一回?”秦洛水也开始循循善诱。
“我这都垂死挣扎了无数回了,每一次都被他整得服服贴贴,你又没有结婚,这些招数也没有什么实践经验,就不要瞎胡给我出主意了。”
桑红坚决地拒绝和他一起吃饭,要赶回家做饭。
秦洛水只好使出了杀手锏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宋爷爷的一些嗜好,以及和他相处时候需要主意的一些问题,你要不要听?”
“你开车送我回去的路上不能说给我听?”
“不能,我饿了,我帮你了这么大一个忙,连自己都给卖了,你都不能牺牲一下,陪我吃顿饭,而且还是我请客。”
秦洛水耍赖装可怜博同情,他实在是太想听听宋书煜跟着她回去的那些事儿了,当然要努力地寻找探听八卦的机会了。
桑红看看时间,就给宋书煜拨了电话,说自己让秦洛水帮着找了形象设计师,刚刚搞定了设计图,想要请秦洛水吃饭以示感谢,问他能不能一起来。
宋书煜正陪着长辈唠嗑,就问了地点,说让他们先吃好了,他晚些时候能出去的话,就直接开车过去接她。
桑红挂了手机就对秦洛水示意,可以陪着他吃饭了。
秦洛水当即把方向盘一转,就拐到了附近的一家新开的意大利餐厅。
桑红想着自己最初能接近这样档次的生活阶层时,她就生出人生如梦的幻觉,这么半年的时间,她竟然就能和秦洛水这样的可以远观不可亵玩的富豪成为朋友,和宋书煜这样的权要成为恋人,还能成为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特种兵。
她觉得这一切都顺利得好像梦境,显得不真实。
秦洛水拿着菜单认真地点菜,桑红也陪着他坐着,把手中的那份半懂不懂的菜单给看得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甚至还请恭敬侍奉一侧的服务生把各种色拉汁一一报上来,煞有介事地和秦洛水讨论着细细研究,好像她吃过正宗圈套的意大利正餐一样,一个点菜时间,愣是让秦洛水瞧得有些傻眼。
“果然是孺子可教也,看来给你的书你都有好好学。”秦洛水不再挑剔,笑吟吟地赞赏她。
“这是必须的,你告诉过我,宋爷爷喜欢意大利餐,喜欢红酒,我专门把这当做一个课题来进行了研究,一会儿等使者上菜,我会仔细地体味这种吃文化的精髓,争取到时候,能陪着宋爷爷吃得泰山压顶不弯腰,从容自在自得。”
桑红听他夸奖,一点都不矜持,她都熬到了这个份儿上,既然有时间,她当然得把功夫做足了。
“哎呀,说起来这宋爷爷可是我的偶像啊,我这享受的派头和他一比,那简直是小舢板和航空母舰,压根没法比,这老头是真正的能人雅士;
做官能做到古时候的王侯,属僚遍天下;
激流勇退从事艺术,竟然能混到国际知名画家,他的木刻竟然能自称一家,开宗立派;这人吧懂艺术懂权术,还懂投资,更懂享受,已经年届九旬,戴贝雷帽,穿牛仔裤,蹬时髦皮鞋,叼烟斗,抽雪茄,爱跑车;
更恐怖的是,他竟然随时都能翻身爬到车子底下去修车啊,你说这样的男人,他是人吗?千年老妖的道行啊!”
秦洛水说着宋爷爷的光辉历史,听得桑红直傻眼,原来她对老人家的了解,竟然不过是窥豹一斑而已。
“这艺术和权术,很多时候压根儿不可能并行发展的,很多人沾染了官僚气,就再也无法体味艺术的深邃了。”
桑红根据自己有限的经验,赞叹不已。
“你们家宋书煜估计继承了他老人家的优良基因,政治的敏锐感极强,他们家我觉得将来最有成就的估计就是他了;你可以妻凭夫贵啊,”
秦洛水夸她。
桑红喟叹道:“唉,前路多舛,你没有看到那么多的烂桃花不停地往他身上飘?这男人不优秀吧,看不上眼,这太优秀了,他就容易招苍蝇;
我觉得和他这么处着,随时都得提防着天降一颗雷,把我劈炸了。”
“有这样的警惕性很好。”秦洛水评价。
两个人吃着谈着,一顿饭愣是从下午三点多吃到了晚上八点,宋书煜满面春风地赶过来,重新加菜布酒,他看了桑红递过来的设计图纸,不由眼睛一亮:
“啧啧,这真是行行出状元啊,红红的气质竟然能让他这样发挥和强化,洛水,多谢了,对这些我还真的没有你懂得多,以后红红需要添置什么的,你都可以直接帮她参谋;
什么人在军营里呆着,都会变得很枯燥乏味的,我不希望她变得和我一样木木的。”
说着直接就按着上边提供的地址,做头发的发型中心——直接预约了明天具体做发型的时间;
全套美体护理,敲定了明天晚上的预约,剩余的各家专卖店的衣服,他直接就报了货号,让送货上门了。
桑红这一刻觉得幸福极了。
宋书煜下午和老爸以及伯父的会面,显然交谈很愉快,他神色明朗了很多,这顿饭三个人不动声色、说说笑笑地从晚上八点一直吃到半夜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