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尽,锣响,第二回合止。
一身灰土,看似被修理得很惨的王大少却滿脸兴奋,跳下擂台后连水都没顾得上喝,兴致勃勃地问:
“掌柜,咋样?多少钱了?”
胖子当然是满脸不知足,把桌子轻轻一拍,语气透出一股凶狠:
“很多,但还不够,得彻底掏空他们,王少,哥,靠你了。”
看着厚墩墩的一堆银票,刚一会就有这么多钱,真是赚钱不费力,王道立马来劲了,笑着说:
“你说,接着我该怎么做?”
胖子看看王道,小心翼翼地问:
“你能第几招干掉他?三招办得到不?”
王道一脸不屑地告诉胖子:
“三招?你太高看那小子了,本少半招足灭他。”
这么厉害?胖子大喜过望,捕大鱼的时候来了,说来也怪,虽然交道打得并不多,但此刻的胖子从骨头缝里对王道有无尽的信任,连忙叫来老七:
“现在先宣布休战一柱香,调赔率。”
他认真地想了想,定出了扫尽全场财富的主意:
“王少秒杀大师兄,一赔十,二招未胜一赔一百”。
梅八一愣,说出自己的顾虑:
“这,没人会买王少吧?都买他的话咱可会亏。”
他担心万一都押王道就不妙了。
胖子真想揍他一顿,刚才课白上了,懒得再理梅八,吩咐老七:
“提油救火,让大家四处议论,记住,往死里贬低王少。”
老七挥手叫来所有人,又开始交待任务:
“大家记住,分散开,还有,满场都得有声音。”
不一会,四周又响起议论声。
“那姓王的肯定不行了,躲在擂台角落偷偷地吐了很多污血。”
“是啊,脸色那个惨白,气吁喘喘,勉强站着呢。”
“看见他大把吃丹药,没入肚,又呕了出来,估计坚持不下去了。”
“又休战一柱香,可惜钱押光了,不知道能不能用东西抵押。”
“可以抵押,但清风阁怎么会认为姓王的小子能一招秒杀大师兄?”
“这你就不懂啦,输糊涂了呗,别多想,反正有钱人的世界我们看不懂。”
“要不我们几个去盯着王道,别让他溜啦。”
“怎么溜?我看他路都走不稳啦,况且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插翘难飞。”
一时,不利于王道的传言满场飞。
………
沸腾了,疯狂了,一边倒的押注,数不清的金币飞向收注台,全部押大师兄。
梅八感到心悸,这是掏空全场财富的节奏啊,他嘴边的哈拉子都流出来了,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胖子,他们都是大财主埃”
但胖子居然仍不满意,严肃地命令部下:
“以后就不是了,老七,现在还是太少,你再加大宣传力度,除了命任何东西均可抵押,包括内衣。”
内衣都打主意?梅八吓了一跳,这家伙真是个赶尽杀绝的狠主。
老七显然也被这种近似疯狂的场面感染了,一拍胸脯作保证:
“放心吧少东家,已经很熟练了,兄弟们走起,继续战斗。”
赌博是最能让人冲动的,尤其在这种满场狂热的气氛中,平时小心谨慎的人也会失去理智。
八爷看着一边的金银珠宝刀枪剑棍堆成小山,竟然还真有押内衣的,不过不多,只有几十件。
他暗暗地吞了下口水,悄悄离开胖子几步,真是人不可貌相,整个就一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面善心黑,得慎打交道,不然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坑,关键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全场多少叱咤风云的大人物,照样通杀不误。
梅八当然不知道胖子敢这么做是有底气的,因为背靠清风阁,江湖上还真没有多少人胆敢轻易动他。
锣响,擂台赛继续,王道疾身靠上,穿云指出,一招,大师兄飞了出去,全场顿时哑雀无声,静得可怕,因为这个剧情误差似乎有点大,主角配角转换得太快太诡秘,所以大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冷场片刻后,才有人议论。
“咋的?大师兄离台拿兵器去了?”
“拿什么兵器,那家伙被人打飞了。”
“这么快,没见乡下小伙子的出招埃”
“是啊,我也没看见。”
“因为你们修为浅,只出了一指,好快好诡谲,那一招像雾像云又像风。”
“我觉得大师兄可能是因全场优势,产生轻敌思想有些大意所以输了。”
“这下亏大发,破产啦,内衣都押了,该死的曹达。”
………
生死擂按规矩只能活一个,但现在曹达并没死,所有目光投向了老阁主,这可是个大难题,他和寒暄庄当家的关系不错,大师兄摆明是下一任庒主,杀不得,但不杀怎么服众?
台上的王道说话了:
“今天是老大人寿辰不贻犯太岁,破次例吧。”
老阁主大松一口气,立即表态:
“擂台上胜者说了算,就这样定啦。”
王道也大松了口气,那家伙可不能死,还欠自己赌账呢。
这时只见胖子笑得肥肉乱颤,大声吆喝着:
“老七摆桌子,有赎东西的不论是谁都必须付利息。”
想了想,又十分严肃地嘱咐道:
“今天胖子我没朋友,除了钱,谁的面子都不用给。”
这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完美谢幕,一场擂,打倒还没多久,光吆喝就花了几个时辰,全场所有财物几乎都落入了胖子口袋。
有些东西你还不得不赎,比如总不能光着个身回家吧,没钱赎,不是问题,写欠条,十日不还,放大欠条贴在城门外,一月不还直接告上衙门强制执行。
一个人听到赎金几乎要崩溃了:
“胖子,一件内衣一金币,这没理,一金币能买上千件内衣啊,况且刚分明只抵押了六百文钱。”
胖子笑咪咪慢悠悠地解释:
“这赎东西不得付点利息啊,保管费什么的,对了,你们的衣裳都洗烫过了,包括内衣。”
那个人大声表示不满:
“我的爷,内衣要你烫个屁埃”
胖子非常严肃地说:
“烫都烫了,你闹个毛,爱赎不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