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萨仁的话后,那名年纪稍大的大古兵忽然恍然大悟道:“萨仁公主不说,我们都险些忘了……我们羞辱了公主后,需得将公主立即杀了才是!不然,我们兄弟几个,岂不等于自己害自己?1
“杀了好1一个没有左半边眉毛的大古兵出声附和道:“我们杀了萨仁,不仅能替家人和自己报仇,还能将这桩罪名安插到那个逃走的沈一心身上1
“说得对1
“就这么办1其他几个大古兵,也咬牙切齿地表示赞同。
“反了!反了……你们这些身份低贱的狗东西……你们敢?!你们侮辱、杀害公主,这可是死罪1萨仁见那十几名大古兵不像是同自己说笑,这才从心底真真正正地恐惧、着急起来。
后来,见那些大古士兵对她说的威胁之话不为所动,萨仁更是放下公主的身段,苦苦哀求。
那十几名大古兵见萨仁如此,非但没有心软,反倒讥笑得更加张狂:“堂堂大古公主竟向我们几个身份低贱的狗东西求饶?这可真是令长生天都要感到吃惊的事!哈哈哈哈!你不用这样,你只管继续做你高傲的公主就好!骂我们啊!尽管骂1
说这番话的功夫,那些大古兵已然将萨仁身上的衣物扒了个精光。
萨仁不敢睁眼直视他们,只能紧紧闭着眼,并用最恶毒、下流的话,不停咒骂着。
萨仁骂得越起劲,那些大古兵就对她越残酷。
他们用手里的刀,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又用肮脏的军靴,狠狠踩踏萨仁的脸;他们在她身上咬出一个个伤口,又在那些伤口上肆无忌惮地倒上许多烈酒……
萨仁如今虽然不能动了,但她的身体还是有知觉的。
那些肌肤上或大片或灼伤般的疼痛,一点一点啃噬着萨仁的内心,令她心中最后的一点意志,也彻底崩塌、瓦解。
“求求你们……杀……杀了我吧……你们方才不是说要杀了我吗?现下就……杀了我吧1萨仁绝望地恳求着。
“我们高高在上的萨仁公主竟然活够了?哈哈哈哈!可我们兄弟几个还没玩儿够呢……1
“噗滋1
是刀子入皮肉的声音!
原来,竟是那没了左半边眉毛的大古兵,突然抬手解决掉了萨仁。
“卓索!你做什么?1看着萨仁当即就咽了气,那个年纪稍大的大古兵忍不住对卓索怒目而视。
“遂里!我们不赶紧解决掉她,要是被后面追上来的大古兵发现,我们这些人,就都没命了1经卓索一提醒,遂里才想到,他们眼下在西南方向的大道上。虽说其他的大古兵追去了不同方向,但倘若他们一直寻不到人,终究会寻到这条大道上来。
于是,遂里便晦气地往萨仁脸上“啐”了一口,同时有些不解气道:“便宜这个贱女人了1
卓索边从萨仁体内抽出刺死她的那把短刀,仔细收回到自己身上,边头也不抬道:“还好……我们总算替自己的家人报了仇!至于萨仁……她最终也没落了好去!恶人……终有恶报1
那一行黑衣人护送沈一心和额尔敦二人直至铎蠹境内,才抽身离开。
沈一心连忙雇了辆马车,带着额尔敦一路往自己的宅邸飞奔。
路上,额尔敦趁自己清醒之际,满腹狐疑地向沈一心发问,那些救他们的黑衣人是谁。
沈一心只说是友人,却并不具体指名道姓。
额尔敦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冷笑着嘲讽道:“哼!我原以为,林太后当真是不管你了。却原来,她早已派了奸细来我们铎蠹……暗中保护你。等我此番的伤好了,我定要揪出此奸细1
沈一心淡淡道:“揪出奸细做什么?为了报答他对你我二人的救命之恩?”
额尔敦将脸扭到一边去,语气倔犟道:“一码归一码!他救了你我二人的性命,我自然要赏他。可同时他又是大祯的奸细,我就要杀了他。”
“你这既要杀,又要赏,岂不矛盾?”
“不矛盾。”额尔敦冷冷道:“我先赏赐给他黄金万两,再杀了他就是。”
沈一心波澜无惊道:“你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动不动喊打喊杀的,你自己说说,如此这般寻常吗?”
“有什么不寻常的?”额尔敦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抹不开的冷漠:“我生在铎蠹王族,只有这种性格,才能保住我的性命。哼!要是我的性子软软糯糯,此时……都不知道被人捏死几回了1
沈一心明白,额尔敦说得是实话,但她心底深处,还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一个半大的小孩子这样冷酷无情。
马车疾驰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沈一心在铎蠹的住所。
额尔敦半睡半醒,迷迷糊糊道:“你……很好……你没有在我重伤的时候,抛弃我……逃回到大祯,你……是真心待我的。……不!不对!你不好……你之所以不逃跑,是因为你想继续留在铎蠹,替林太后窃取我们铎蠹的消息……”
沈一心心中“咯噔”一下,颇为感叹道: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屁孩,真是活得比谁都明白。唉!也不知他小小年纪,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得如此攻于心计……
沈一心喊来几个下人,将额尔敦抬回房。
又吩咐婢女乌鲁,去绰绰出那边传话,让他赶紧派自己的干儿子闫克围,上门来替少主额尔敦诊玻
乌鲁奇怪道:“乌妮尔大人不找正经医官替少主诊治,找一个巫师的干儿子做什么?”
沈一心的态度不容置喙道:“让你去就去!那么多废话1
乌鲁自跟随沈一心以来,还是头一回见她发火。
沈一心虽身子瘦弱,但说起这般坚决之话来,却自成一股威严。
是以,乌鲁当即就连忙认错道:“婢子知错!婢子这就去1
沈一心冷哼一声,随后跟着额尔敦一行人进了屋。
果真,沈一心所料不错,今夜在孜贝尔呼庄时,卫可言见事情不妙,早就牵了老嘎查马厩里的一匹马,从后门悄悄溜出去,连夜逃回了铎蠹。
乌鲁去请他时,他正在自己家中包扎被沿途路上的树枝划破的伤口。
当卫可言从乌鲁嘴中听到,沈一心安然无恙,而额尔敦只是受了箭伤后,神情间既吃惊,又有些许尴尬。
半晌,他才背起药箱,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为少主诊治。”
有“医圣”卫可言坐镇,额尔敦的箭伤自是没有大碍。
只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铎蠹王宫里头便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鬼沃赤派宫人来传话,说大古的萨仁公主被杀,而也见一口咬定,杀人者,正是逃回铎蠹的紫珠将军:沈一心!
沈一心听完宫人的话后,不由大为诧异:“你说……萨仁公主……死了?!就是……那个大古的萨仁公主?”
那宫人一脸着急道:“就是那个大古的萨仁公主啊!乌妮尔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唉!鬼沃赤大王命我……这就押你去谒见他,让你说明缘由呐!因为……大古的使臣已经去到我们铎蠹的王宫里了!大古的也见大王,让你立刻给他个说法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