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心连忙拒绝道:“不可!那纸条上写了,只让沈某一人前往!沈某若不按照上面说的去做,怕是那些歹人会对武妹妹不利!是以,唐少侠先请回去吧!沈某这就得动身了1
言罢,沈一心不再多做言语,她只冲唐御快速拱了拱手,便径直扭头走了。
唐御看着沈一心行色匆匆的背影终究是不放心,于是,他亦从其后头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沈一心先是去了一宽敞马棚将“越影”牵了出来,后又直接跨马而上,向粟荣坡的方向疾驰而去。
见此情形,可是急坏了唐御!
因为唐御之前就曾见识过那“越影”的脚程,端得是一个飞快无比!就算是唐御引以为傲的“游侠儿”,亦要逊它三分!
逊它三分也就罢了,最让人绝望的是,如今“游侠儿”也不在唐御身边呐!
情急之下,唐御只能使出“衣上征尘”的轻功迅速自“越影”后面跟上。
只是,行了十五六里地后,唐御就因体力不支而被“越影”给狠狠地甩了开去。
不过幸好,唐御已提前得知沈一心的目的地在何处,倒也毋需过分担心,只需一路以其自身内力,尽快向那粟荣坡奔去就是。
粟荣坡,顾名思义,就是一处坡下长满罂粟的险坡。
而在那险坡之上,有一大片平坦的空地,空地之上又有一座废弃的前朝楼台。
待唐御赶到之时,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来。
他匆匆自远处往那废弃楼台上看去,竟看到有近百个人影在那里摩肩接踵。
唐御不禁心惊道:“五生洞”……哦!不0五虎堂”此番可真是花了大力气了!只为捉小铃儿一人,竟不惜动用上百人?!咦?我怎得没看到沈姑娘的人影?她难道是被这些人困在里面了吗?
如此想着,唐御脚下的动作不停。
只见他借着昏暗的夜色,先是悄悄行至那些“五虎堂”弟子后面,再慢慢移到了众人的前面去。
唐御到了前面才发现,自己方才所料不错:沈一心确被这群人围在了最中央。而被五花大绑的武霖铃则被两个“五虎堂”的弟子按在不远的一处十指高小台上看守着。
此时正与沈一心在进行口头交涉的,正是从前的“五生洞”洞主潘六六无疑。
只是,那潘六六……却与上次唐御在淀梁见他时,大为不同。
在淀梁之时,潘六六虽因常年修炼“腐尸掌”而显得其身形有些羸弱,但起码是个健全之人。如今再见他,他竟是被人断了双腿,斜斜坐在一木质轮椅上的。
见状,唐御忽然想到那日沈一心所说之话,潘六六因夜里偷入萧若鸢房间,想非礼于她,而被“芙蓉剑客”屈君合一气之下断了双腿,才变成一名废人。
唐御看着潘六六那一张半死不活的苍白老脸,不禁不可思议心道:就这样一把老骨头,竟还有力气去非礼若鸢姑娘?!呵……我该说他什么才好?宝刀未老么?!也着实是笑煞人也!
再看潘六六身后,光头吴丙和魏宪倒是早就相识的,而其他十几个原先在婉芳阁现过身的“五生洞”弟子亦是略有眼熟。只有一满头珠翠的蒙古打扮女子和另一位上了年纪的蒙古老者,尤为眼生。
唐御鄙夷地皱眉心道:之前只听说“五生洞”无恶不作,怎得如今还干起了勾结蒙古人的勾当?!实是令人不齿!
此时,只听沈一心抬头朗声道:“沈某已经同潘堂主和萨仁公主交涉许久!潘堂主和萨仁公主觉得沈某方才的提议如何?”
唐御突然一惊心道:萨仁公主?!她在何处?我记得上回在醉青楼时同她有过一面之缘!她的箭法自是不错的,只是那张脸就……着实令人太不舒服了些!这群人中,确有一名蒙古女子!可她的长相……却与那日我所见之人大不相同啊!
正胡思乱想着,便听那位满头珠翠的蒙古女子忽然狡黠又轻蔑地一笑道:“沈姑娘!你就出五千两金来赎你的这位好妹妹吗?!她可是武丞相的孙女!哼!我若将她交给你们大祯皇帝,怕是都能换来五万两金了1
唐御心道:果然,她就是萨仁公主!看来,上次见她之时,她那副尊容应当是用了易容术之后的!只是,她这换上女子装扮也并未有多惊艳碍…呵!较之我们大祯女子,确是差了一大截!
萨仁公主话音刚落,又听沈一心冷笑一声道:“蒙古虽向来不及我大祯富庶,但亦不是贫瘠之地!眼下天色已晚,萨仁公主就不要在此顾左右而言他地挑拨我同武妹妹之间的关系了!我知萨仁公主你捉武妹妹来定不是求财!你说吧!你到底想让沈某怎么样?1
萨仁公主先是冷哼一声,后又咬牙切齿道:“你果真……同她一样聪明过人!且你这副漂亮又骄傲的神情,亦同她一般……十分地惹人生厌1
沈一心抬眉问道:“她?不知萨仁公主口中的她……是谁何人?”
萨仁似是极其不耐烦般道:“哼!她乃大祯长公主!同你的身份,自是天壤之别!不过,不知为何,你们的模样竟出奇地相似!是以,我第一次见你时便尤为不喜欢你!甚至一度想用箭射死你!谁知,你命大!竟被那模样俊俏的小哥儿给舍命救下了!是以,这次你落到我萨仁手里,就别想活着离开了1
沈一心闻言,却忽然神情一松,大方笑道:“萨仁公主既然想要沈某的性命,方才就该这般开门见山才是!我们亦不至于浪费那么多时间!毕竟,沈某亦不喜欢萨仁公主你,是以,我们之间似这般浪费唇舌的时间便是越少越好!且依沈某之见,萨仁公主你骄横跋扈、心狠手辣,没有一丁点儿公主的尊贵样子!由此可见,萨仁公主在蒙古亦定是失宠于蒙古可汗大人……才会被委派至我们大祯来做探子的吧?1
萨仁公主被沈一心所激,心中虽有不忿,脸上却依旧方寸未乱道:“在我们蒙古,所有人都知道,我父亲他,独宠我一人!且这份恩宠是我那些皇兄都比不过的!是以,你大可不必在此故意激怒于我!你激怒我的原因,无非就是想使我在盛怒之下说出我此番来大祯的目的!呵!我可不比那些被你耍得团团转之人!因为我不会上你的当!你不必试探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