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昭深知,以翁向的功力,这招“鬼打棒头”定是伤他不得,是以,方才在出手之时,他便只用了三成功力。为的就是让翁向放松警惕,他好接连使出第二招!
很快,东方昭又身形微动,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绕至翁向身后,并伸手往他的后心拍去!
在场之人皆是一惊:这东方昭……怎得如鬼魅一般?!江湖上,竟还有人练成了此般招数?!真是闻所未闻!
任雪婵亦忍不住脱口提醒道:“师父小心1
可就算是东方昭的动作再快,亦快不过翁向的!只见翁向反手使出一招“先斩后酌”,就与那东方昭径直对掌而去!
因翁向的内力终归是在东方昭之上,是以,只片刻间,二人的高下就已立显。
东方昭生生被翁向的掌力推出半丈多远后,才惊呼一声道:“好老头儿!竟连我修炼多年的最后一重‘鬼毒手’:‘神鬼莫测’!也能这般躲开了去?1
翁向摇头晃脑道:“什么鬼东西!还‘神鬼莫测’?!测你个大头鬼!老头子我这招‘先斩后酌’,求的便是一个习武者的本能反应!是以,我管你莫不莫测,只要将‘元阳七斩’中的这招‘先斩后酌’修炼好了,便是什么神鬼来了,也都奈何不了我1
任雪婵见翁向取胜,一时间欢呼得意道:“师父!有这样厉害的招式,你之前怎得不想着传授于徒儿?你偏心1
翁向分神白她一眼道:“你个死丫头!还好意思说?!这‘先斩后酌’乃是我们‘元阳七斩’中的最后一式!亦是最难的一式!其讲究的便是将前六式融会贯通、首尾相融,才能使得我们在身陷险境之际,强迫我们的四肢做出比脑子更快的反攻之策!你听我说这三言两语似是十分简单,但修炼好前六式‘元阳七斩’又谈何容易?!就算你孔师兄跟随我修炼多年,亦不过才练成其中两式而已!哼!至于你……就更不必说了!即便我用心教你,你也得肯花费功夫学才是1
任雪婵吐了吐舌头,连忙躲至卫怀济身后,缩头不语。
而东方昭见自己潜修多年的最后一重“鬼毒手”在翁向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内心不禁既忿恨,又茫故。
再同翁向过了三十余招之后,他更是断定自己毫无胜算,便主动收了手,退到一边去。
东方昭身后的鲍汉见状,连忙上前问道:“峰……峰主!不如我们一齐动手上!杀……杀了这个糟老头子1
翁向抬了抬自己耸拉的眼皮,又抿了把唇上的花白胡子,歪嘴问道:“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大言不惭地说要杀我?!呵!不如你先回你娘胎里,将话说利索了再出来混吧1
鲍汉最忌讳别人说自己结巴一事!
素日里,周围的人因忌惮他的功夫,皆不敢提及此事。可翁向现下一句话就戳在了他的心窝子上,他怎能不恼火?不气愤?!
只见他扬手举起身后的“牛头金刚锤”,一言不发地就往翁向的头顶砸去!
翁向不慌不忙地冷哼一声:“就你这种人,也配跟我老头子动手?!自不量力1
话音刚落,翁向已是一招制敌!
众人屏息向鲍汉引以为傲的那把“牛头金刚锤”上望去,但见那把以精钢铸造的大锤,此刻竟被翁向以掌力,生生给断成了三截!
要说翁向使得这一式,自是“元阳七斩”中的第一式“快刀斩麻”了!
只是,令东方昭没想的是,翁向这以肉掌所铸之“快刀”能如此锋利,竟将这“精钢之麻”,亦硬生生地给斩开了!
而鲍汉则张着一张大嘴,望着自己手中仅剩的那一小截锤柄,瞠目不已!
东方昭冷下脸来,沉喝一声道:“丢人现眼!还不赶紧退下1
此番乃是鲍汉跟随东方昭以来吃得第一次败仗。
不过,既然东方昭亦不是翁向的对手,他鲍汉输了,也就不觉多丢人。
他只神态憨然地退到一侧去,惋惜地盯着自己那把断锤,默不作声。
东方昭忽然将脸偏向闻达耳,冷声问道:“依闻军师所见,现下之局面,该如何继续?”
闻达耳快速看了昂首挺胸的翁向一眼,才扭头谦卑道:“回峰主的话。依属下之见,现下最要紧的不是同‘顽劣仙翁’翁向比试……毕竟,我们鬼门峰又不是甚举办武林大会之地!峰主最当问问……这裴侍卿一事,当如何解决1
东方昭笑道:“自是!哈哈!瞧瞧!我差点儿将正事给忘啦!时料!去打开牢门,将那裴侍卿给我提出来1
时料应了声,便去一直昏迷不醒的张丑身上取了钥匙下来,再打开牢锁,将裴侍卿从牢内给一路拖了出来。
待拖至东方昭和翁向面前时,时料又猛踢裴侍卿膝后两下,强制其跪倒在地!
任雪婵见鬼门峰的人对裴侍卿竟极尽羞辱之能事,不由赌气上前,一把推开时料道:“好你个‘黑心道士’!我裴师兄可是江湖上人称‘陌上公子’的君子!怎能由得你们这般亵渎?!师父!你也不管管!我们元阳派的人……竟容别人这般欺负吗?1
任雪婵扭头看翁向时,却发现他的脸色竟异常难看。而东方昭和时料等人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任雪婵心中不禁讶异道:素日里,师父最护着我们派中各弟子了!今日这是怎得了?!难不成,裴师兄他真的犯了甚不可饶恕的大错?!
想到此处,任雪婵顿感自己从头凉到了脚:虽不愿相信,但除此之外,似是也无甚其他可能了!
她又疑又急地打量着裴侍卿那张好看的脸,各种心思一齐泛上心头:裴师兄他为人最为温柔、体贴,说话亦都是不急不躁的。我小时还想,等我长大了,定要找个同裴师兄这般温润如玉的夫君……可现下,他究竟是犯了何种大错?才让师父恼他至此?!
再看翁向并不回答任雪婵的话,他只拿手揉乱自己唇上花白的胡子,故作无谓道:“什么我们元阳派?!东方峰主方才怕是没听见?这畜生,早就和元阳派无甚瓜葛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