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早闻王妃智勇双全,今日斗胆恳请王妃替下官谋条生路。”
韩驿丞目光赤诚的看向楚南栀,恳切的相求道。
“这个,这个嘛......”
楚南栀故意为难的摇了摇头:“本宫也有些束手无策埃”
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是他铁下心来主动要求,自己决不能松口。
韩驿丞见她想要推脱,急得赶紧跪倒在地央求道:“求王妃救我。”
“好好好,驿丞大人请起,咱们好好商量,本宫替你想想法子。”
楚南栀示意他起身,眼底里渐渐透出狠厉的眼色:“想要保住驿丞大人的性命,为今之计就是彻底的扳倒岳贵妃和南都王,他们若是失了势,往后就没办法再谋害驿丞大人了。”
“还请王妃示下。”
韩驿丞满含期待的注视着她。
“岳贵妃对你还是信任的,接下来驿丞大人只需好好的看住荣宁园的动静,待得南都王再过去之时,你差人将此事及时告知本宫,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你就无需过问了。”
楚南栀话音刚落,韩驿丞就欣喜的连忙应道:“一切都听王妃安排。”
“好,今日你便先回驿馆,只需照着往日一般好生伺候岳贵妃。”
楚南栀看了眼马车外面,已经到了繁华的闹市中,离着驿馆不远,也该送他下车了。
韩驿丞也顺眼望了出去,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行走在鱼中,四下里还能听见商贩的吆喝声,想必是不会有人在此处对自己动手了,感恩戴德的又答谢了楚南栀几句,安心的下了马车。
目送着韩驿丞的身影消失在鱼中,楚南栀朝着桑琪吩咐道:“我们改道去饭庄。”
“饭庄?”
桑琪愣了片刻,赶紧调转马头向着清河坊行去。
......
一刻钟后,随着老长的一声长鸣,马车稳稳的停靠在了清河坊的马厩里。
桑琪撑了雨伞,搀扶着楚南栀下了马车,到得园中的一处亭子里,楚南栀慢悠悠的坐下身来,只让护卫们守在不远处的树下,小声对桑琪说道:“你去将谢太子叫到这边来,就说我想见他。”
桑琪应声而去。
寂寥的亭子里,秋风瑟瑟,凉意直袭。
楚南栀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将双手紧捂着双肩,看着不远处的池子发着呆,忽然间感觉到一双大手从背后袭来。
扭过头去,却见谢景辰正拿了见黑色的披肩搭到自己肩上。
楚南栀下意识的向一旁闪躲过去。
“天气渐凉,你出门怎生穿得如此单薄?”
谢景辰看了眼身旁的桑琪和不远处的护卫,只得将披肩收了回来。
“不打紧,我叫人沏壶热茶过来暖暖身子就好。”
楚南栀目光灼灼的打量了眼他,颀长挺拔的身形屹立在自己面前,与往日比起来好像少了几分桀骜不驯的感觉,突然乖巧可亲了许多。
想到马上要利用他,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
毕竟他对自己从无恶意。
只是他想要陷害自己的夫君,这终究是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
横竖他不是大禾帝国的子民,即便是撞见了岳贵妃的奸情陛下也不敢迁怒于他,顶多是和谈要受些冷遇。
想来朝廷还是有意促成此次结盟的,否则也不至于放白渝使团入境。
林锦骁虽说对登徒子充满了敌意,但那仅是出于私怨,从大局出发他应该也会想法子和白渝人结盟的。
大不了,接下来,自己和林锦骁想些法子一起帮着他达成此愿便是。
想到这里,楚南栀终于释怀了许多,笑望着谢景辰,示意道:“坐吧。”
谢景辰看到她对自己这般客气,心里感动不已,脸上俏皮的神色再次浮现上来:“昨日刚分别,小栀栀今日就冒着雨前来见我,莫非是放不下我?”
“当然。”
楚南栀笑眯眯的注视着他,就差脱口而出:你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林大郎,老娘当然放心不下你。
昨日这登徒子提什么驿馆的风花雪月,别说小白脸已然察觉到了些什么,就算是未曾有察觉,也被他那番话点拨到了。
看来,这家伙定然是还未打探到林锦骁的真实身份,恐怕也只是知道陛下和太皇太后器重他,所以想要寻些法子来离间君臣关系。
如此倒是叫人宽心多了。
“说吧,你好端端的驿馆不住,为何要带着使团兴师动众的搬到我饭庄里来?”
楚南栀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直截了当的问道。
“该说的昨日我已经说过了,就是想让使臣们过来小憩一阵,让他们放松放松。”
谢景辰不假思索的侃侃言道。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谢景辰眸色微微顿了顿,邪魅的笑道:“要说有别的原因,自然是觉着在此处能多见到小栀栀几面。”
“你就这般想见到我?”
瞧着他一副轻浮的姿态,楚南栀也忍不住打趣道。
自己终究与他是形同陌路的,就如同当初在南华观相见时一样,各有各的目的。
时至此刻,他仍然存着敷衍自己的心思,那也别怪老娘不客气了。
谢景辰见她一脸不在意的神情,心底像是被针刺了一般,隐隐的升起一阵刺痛:“自打上次断龙山一别,我无时无刻不想再见到你。”
“谢太子慎言。”
楚南栀目光清冷的瞥了眼四下里的护卫和不远处站着的桑琪,肃声道:“我已嫁为人妻,又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你不该说这样的话。”
“那又如何?”
谢景辰不以为然的叹道:“那平宁王薄情寡义,你为他生儿育女,他明知你家中势力单薄,却纳郡主入府做侧妃,这显然是要给你难堪,你这样死心塌地的向着他只恐他早晚会负了你。”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谢太子休要妄自揣测。”
楚南栀凝神思考了会,忽然压低了声音与他说道:“这饭庄人多眼杂,不是你我相见的地方,谢太子若想见我,下次我会告诉你见面的地方。”
顿了顿,她又意味深长的补充道:“上次在断龙山里你留下万两银票不辞而别,正好到时候我将银票归还给你。”
“何必再去提此事,你救我性命,我留些银票给你权当是答谢你......”
谢景辰心里有些发慌,怕是这妮子要与自己撇清关系。
可话还未说完,楚南栀就站起身来轻嘘了声:“你昨日入饭庄照顾我生意,已经算是报答了,此事不要再提。”
话落便领着桑琪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