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驿馆中
南都王林亭楷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岳贵妃下榻的别院之中。
岳贵妃亲热的迎上前去,扭动着曼妙的腰身,刚将一双纤细的玉指搭到他肩上,便被林亭楷一把推开。
林亭楷沉着脸,甚是不悦道:“岳贵妃急着唤本王前来所谓何事?”
“怎么,三皇叔这是对本宫生了嫌隙?”
岳贵妃不满的瞪了眼他:“莫非是本宫哪里做的不好,惹皇叔生气厌倦了?”
“并非如此。”
林亭楷神色黯然的坐到堂中的软塌上,皱眉狐疑道:“老六怕是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北滨王?”
岳贵妃不屑的冷哼了声,直接一屁股坐到了他身上,搂着他脖子,满是妩媚的娇笑道:“他知道又能怎样,难道他会到陛下跟前告状?又或者是去和平宁王夫妇里应外合来陷害你不成?”
眼底里尽是嘲讽的摇了摇头,岳贵妃又道:“我可不信,他会出卖三皇叔,要是皇叔你被扳倒了,他这可怜的家伙往后还能依靠谁,还不是任人宰割。”
“老六若能察觉到这事,难不成我那爱管闲事的侄子会察觉不到?”
林亭楷心中充满了焦虑:“本王可听说昨日谢太子领着白渝使团全部搬到了缘来饭庄,恐怕是得知了些什么。”
“你就因为这事埃”
岳贵妃妖媚的身姿又在他怀中扭了扭:“三皇叔可真是榆木脑袋,难不成谢太子的心思你到现在还没看懂?”
顿了顿,她笑眯眯的接着说道:“他呀是为了那位平宁王妃而去的,你们男人啊整日里就只知道算计朝堂之事,对于这些情爱之事怕是全然看不懂,难道你就没瞧出那位谢太子对平宁王妃很不一般嘛,什么初次谋面,本宫敢断定他们二人早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何以见得?”
林亭楷满目诧异的注视着振振有词的岳贵妃:“谢太子明明前日里刚到芦堰港,他哪有机会见到南栀那臭丫头?”
“皇叔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细作’一说?”
岳贵妃轻蔑的瞥了眼他,冷笑着翻了个白眼:“本宫倒是听闻过一件事,据说前阵子平宁王妃和平宁王在海康县时,平宁王妃遇到过一桩刺杀,那些刺客们还未近身就被一群神秘人给阻杀了,然而这些神秘人并非县衙衙役。”
“竟有此事?”
林亭楷又是一阵惊愕。
虽说知道那夫妇二人在海康县办了桩答案,但并不清楚其中细节。
“千真万确。”
岳贵妃又道:“皇叔可还记得当初纾公主回宫时向陛下禀报过一桩事,说是有白渝人的细作想要混入南华观向几位长公主打探京都之事,当时有一人逃进了断龙山里不知所踪,本宫推算过时间,恰好那几日平宁王妃也途经过断龙山,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二人在断龙山里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
林亭楷思忖着缓缓颔首:“如此说来倒也有些可能。”
“定是如此。”
岳贵妃直接断定道:“否则你想啊,平白无故的谢太子前夜里为何要奔赴到几十里外的城外去助平宁王妃解围?”
“岳贵妃说的的确有道理。”
林亭楷再仔细回想着昨日之事,听说谢太子豪掷三万两白银就为了包下饭庄的几间宅院,出手如此阔绰,不就是那些富家子弟为博红颜一笑的戏码吗?
“难怪前夜里锦骁那傻小子会生那么重的气,恐怕他早已知晓其中的原委。”
林亭楷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仅是你我在此推测也无用,倒不如想些法子坐实了二人之间的奸情,如此也省得往后再去想法子对付那臭丫头。”
“本宫今日唤皇叔过来就是为了此事呀。”
岳贵妃一脸委屈的瘪了瘪嘴:“可你却为了你那兄弟开始提防着本宫,实在叫人寒心。”
话落,眼底已氤氲着泪水,猛地在他胸口就是一顿不痛不痒的小拳拳。
“本王这也是为着你着想。”
林亭楷掂着她白嫩的小下巴,心疼的宽慰道:“要是让人察觉到了什么,本王被陛下责罚算不得什么,让贵妃跟着受连累本王于心何忍。”
“这驿馆上下皆是本宫的心腹,谁能察觉到什么。”
岳贵妃自信的笑道:“你看这荣宁园里处处都有亲卫们把守着,就是一只苍蝇想要进来那也是不容易的。”
“可本王总觉得驿馆这位韩驿丞不对劲。”
林亭楷不安的蹙了蹙眉:“前几日本王就见他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荣宁园里,本想结果了他,你非拦着不让。”
“这位老驿丞可不是个敢惹事的主,你就放心好了。”
岳贵妃漫不经心撕开他腰间的细带,一只手在他炽热的胸前来回抚摸着:“那老家伙不过是想求个晋升之道罢了,本宫几次回乡探亲都是他接待的,无奈陛下觉得他无甚大才,不愿招他入京。”
想了想,岳贵妃郑重其事的叮嘱道:“皇叔可莫要去招惹这不必要的是非,楚家那丫头本宫瞧着颇有些本事,你若敢惹上人命官司,她定是能寻着法子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惹来一身骚反倒是麻烦,倒不如多给老驿丞一些银子,量他也不敢说三道四。”
林亭楷终于宽了心,缓缓的躺倒下去,任由着岳贵妃在自己身上肆意撩拨,笑意幽深的道:“那咱们就快些想个法子将楚家那臭丫头给收拾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埃”
“此事得好好谋划谋划,我瞧着锦骁将那丫头看得太重,务必一击必中,让平宁王妃再无转圜的余地。”
岳贵妃眼神妩媚的打量着他,邪异的嘴角泛起一抹诡谲的笑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难得遇上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马虎。”
林亭楷神色顿了顿,良久后才慢悠悠的点头道:“都听你的。”
......
已是正午时分,芦堰港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沉积着渐渐湮没了路面。
北牧坊一处隐蔽的角落里,一辆搭着天青色斗篷的马车停靠着,十余名身穿黑色便衣的护卫围在马车身旁,默默的凝听着周围的动静。
寂寥的环境里,唯能听见马匹时不时发出轻盈的呼吸声。
不多时,只听远处传来仓皇失措的脚步声,伴随着呼救的急喘声音,赶马的蓝衣女子不由得眉梢一颤,冲着车内欣喜的唤道:“主人,猎物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