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林锦骁身世的问题,现在对于楚南栀来说,这总归只是个猜测,还当不得真。
再说到皇位,打心底里来说,她并不希望林锦骁做皇帝,反倒是悠闲些的日子叫人喜欢。
可如今的局势摆在这里,如果不去一争,等到新帝登基后这一家人定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林锦骁虽说并不迂腐愚忠,可贸然提及此事,他必然会反感。
毕竟他一直只将自己当作臣,从未想过为君。
不管他将来如何打算,主动权一定要牢牢的先争取到手上才行。
林锦骁听她回答得信誓旦旦的,忽然又问道:“你果真不会瞒我什么事?”
“当然。”
楚南栀心里一颤。
莫非小白脸又怀疑到了什么?
林锦骁轻叹了声:“听说二郎前些日子在普罗庵轻薄庵中的老尼,你没有将他下狱,而是让三郎押回了安邻村?”
“是啊,这家伙倒真是个不知廉耻的狗东西。”
楚南栀装作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说他家那位娘子也不差,他却做出此等贻笑大方之事,简直是给林氏族人丢脸。”
“若只是轻薄庵中老尼,你既然饶恕他自然也就罢了,怎会再让人去监视看管他?”
林锦骁冷冷的撇了撇嘴,捏着她尖细的下巴,轻声道:“是不是他在庵中又做了什么为难你的事情?”
“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
楚南栀故作镇定的回道。
心里却暗暗叫苦,小白脸的心思太细腻了些,果真是没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住他。
“他是不是想害你?”
林锦骁见她一直推诿不肯说实话,声音清冷了许多,肃穆的问道。
“他就是个没什么头脑的蠢货,定是受了人的挑唆,就他那点伎俩哪能伤的了我。”
楚南栀知道瞒不住他了,只得苦笑着答道:“这事你不用管,横竖他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还想以后。”
林锦骁心里十分震怒,那母子几人果真是冥顽不灵得很,完全不知好歹。
也不知谁敢挑唆他去行刺自己的娘子,倒也是心机深沉得紧,知道寻常刺客近不了她的身,便将这么个烂货安排去。
毕竟承着叔嫂关系,若是娘子真的大意不察说不定就让这狗东西得手了。
“一定得好好查查,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派人行刺。”
林锦骁义愤填膺的刚说完,楚南栀就立刻阻止道:“不必了,这事并不好查,我早已问过二郎,他并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那人也只是告诉了他我的行踪,挑唆了些是非,只怕这人对我们两家的恩怨十分清楚。”
也怕他再去责罚林锦鸿,楚南栀又叮嘱道:“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你后母那一家不再出来兴风作浪,就别再去理会他们了。”
“楚南栀,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往日里你最是痛恨二郎母子几人,如今怎生开始维护起他们来了?”
林锦骁颇感纳闷。
当初林锦鸿偷了家里的银子,可是她坚决要将其押往大狱的。
“此一时彼一时。”
楚南栀耐心苦劝道:“林大郎,往日里我们一家在村子里只是个平头百姓,你又有腿疾,我不得不狠厉些,否则只会平白无故的不断让人欺负,可如今你已经封王了,犯不着拿你后母和兄弟来开刀立威,不为别的也该为你的官声着想。”
最重要的是她实在不忍心让林亭书断子绝孙。
这世间之事许多都能理得清,唯有救命之恩难以报答。
理了理思绪,她郑重的与林锦骁说道:“陈氏母子几人的事往后你不要再插手,就让三郎派人盯着点就是,至于幕后挑唆之人早晚能查出,也不用太心急。”
林锦骁始终猜不透她的用意。
就算是为官声着想,这做小叔子的刺杀自己的嫂子,还是平宁王府的王妃,刺史夫人,于公于私都不是小罪,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会碍着官声。
她这理由实在是太过牵强了些。
不过再回想着她前面说到的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锦骁终于释怀了许多。
的确,眼下只怕不少人在暗地里处心积虑的挑唆他的是非,也确实没有必要去顺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心意。
即便再讨厌陈氏,也得装出表面的母慈子孝才是。
上次故意抬高她那姑母,就让林锦穆起了杀心,倘若这次再故技重施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林锦鸿敢大胆行刺自己的娘子,这不是小事,定不能轻饶。
心里渐渐有了主意,他一脸坦然的将楚南栀搂进怀中,语气轻柔的说道:“你是家里的主母娘子,一切都听你的。”
楚南栀满意的应了声,扭过头去看了眼熟睡的两个小不点,并没异动,这才踏实的倒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次日一起来,她便叫来了尹琉轩和柳舒阳,交代了在南华山脚下建马球场的事情。
马场归在自己名下总归是太惹人眼了些,所以她想了一夜决定用柳舒阳的名义建马场和马球常
将赌场里赢来的剩下十五万两银子尽数交到尹琉轩手上,准备让他着手采买马匹的事情。
北边的战马比起寻常的马匹要贵上许多,平常人家拉车用的马也就三五十两,战马的价格少说也得七八十两银子一匹,手上的这些银钱,加上战马所需的马鞍套、马鞍绳、马蹄铁等配套的东西,其实也只能采买预定一半的马匹。
还有一半的马匹,只能等到攒些银子再去置办了。
交代完了马场的事情,想到林锦鸿行刺之事,她又将桑坤叫了进来,语重心长的嘱托道:
“咱们饭庄的生意昨日刚刚开张,就迎来了火爆的生意,座无虚席,只怕会有人眼红,你和赵管家要商议着多派些人手维持好清河坊的秩序,更要谨防有人存有加害之心。”
那些商场上明里暗里的争斗,她虽没经历过,可也看过不少的桥段,比如在饭食里投毒之类的伎俩已经见怪不怪了。
昨日宫里那几位过来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她得多提防着些。
桑坤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主人放心,我一定会加倍留意的。”
“去吧。”
楚南栀对桑坤做事向来是放心的,示意他赶紧去饭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