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咬了口四宝夹过来的肉,眉眼立时拢上温软的笑意,对小家伙们问道:“你们喜欢吃桑琪姐姐做的菜吗?”
四胞胎齐点头:“喜欢。”
“那以后每天都让桑琪姐姐给你们做饭。”
楚南栀高兴的说道。
这样自己就可以轻松了许多。
或许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前世没机会体验体验,这辈子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林锦骁并不是很喜欢吃甜食,听到楚南栀要让桑琪每天做饭,不由得皱了皱眉,刚想说话,楚南栀立刻转过脸来询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毕竟每月一两银子的月俸,也不能白花了。
林锦骁嘴角颤动着,不自然的点了点头:“我觉得......挺好。”
说完,他神神秘秘的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上取来一个包裹过来递到她面前,吩咐道:“正好,我给你带了些书籍文卷回来,你闲下来可以看看。”
“是话本子吗?”
楚南栀又欣喜又感动,听说这年头民间流传的话本子不仅内容充实,而且尺度还挺大。
她早就想一睹为快了。
林锦骁满是鄙夷的瞥了眼她,冷声道:“你自己看。”
没想到这妇人如今越来越没个正形了,当着岳父岳母和孩子的面提什么话本子。
楚南栀满含期待的将包裹打开,只见里面装着许多卷书籍,每本的封面上都赫然映着几个大字:“大禾律。”
再往下找又是一本“大禾令”,紧接着是关于皇帝历年颁布的敕令和指示文案详解,以及关于朝廷各部的公文程式和一些细则。
无一不是关于行政律法方面的学识。
她一脸失落的看向林锦骁,不知道这家伙给自己找这么些书籍是干什么。
难道是对自己今日在处理周氏母女的事情上有什么不满,要给自己普及一下大禾帝国的律法和律令?
正想质问,林锦骁慢悠悠的解释道:“昨日两位恩师到县衙里和我提了件事,说廷尉府今年准备招纳几位廷尉史游差,下放至各郡县,二老有意举荐你入朝考核,但被我一口回绝了。”
“林大郎,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听到这里,楚南栀勃然大怒的斥向林锦骁。
她可一直在巴望着这样一个机会,这小白脸是存心不想让自己舒坦。
柳芸没好气的瞪了眼女儿,跟着女婿附和道:
“也是二老太抬举大栀这丫头了,这种事情哪能儿戏,大栀她在县里出出风头有二老和胡大人护着倒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可入朝考核那是何等严肃的事情,到天子面前班门弄虎,考核不过事小,惹恼了天子威仪那是掉脑袋的大事。”
林锦骁做了个幸灾乐祸摊手的动作:“岳母说的极是,大禾帝国自开朝以来还从未有过女子执掌刑狱的,很显然,我和岳母的想法是一致的,出于为你的安全考虑才帮你回绝了二老的好意。”
“那你还将这律学文献拿回家做什么,你存心戏弄我是不是?”
楚南栀又失落又气闷的将包裹放回桌上。
林锦骁淡然一笑:“这自然是两位恩师的意思,我不敢违逆,只好替他们将文献都带了回来。”
“哼,二老可比你有眼光。”
楚南栀欣喜的又将包裹拿回自己手中,愤然起身朝着卧房行去,一边走一边信誓旦旦道:“林大郎,我还就告诉你了,这廷尉府我入定了。”
四胞胎见状,也纷纷起身跟着娘亲往卧房走,不约而同的向林锦骁保证道:“阿爹,阿娘她可以的。”
说罢,都涌进卧房里,一起安慰娘亲:“阿娘,你别听阿爹的,我们都相信阿娘一定可以当上廷尉史。”
目视着暖心的小宝们,楚南栀心里的气立马消了许多,放下包裹,坐在床沿上挨个抚摸着小家伙们的脑袋,温笑着说道:“娘亲一定努力,才不会让你们阿爹看笑话。”
听到这话,屋子外面林锦骁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
柳芸却有些担心,忙不迭问道:“大郎,你不会真的准备听你两位恩师的,也让大栀入朝考核吧?”
“咳,岳父岳母也看见了,我哪里做得了她的主,就依着她去吧。”
林锦骁装作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刻意提高了语调:“就是入秋以后恐怕就得跟着传车入京参加考核,没多少时间了,那鱼塘和酒楼就别去折腾了。”
相比起来,柳芸宁愿女儿养好鱼开好酒楼,又赶紧劝道:“我再去和大栀说说,就别让她去瞎折腾了,在家里养好鱼把酒楼生意做起来,你们夫妻的小日子别提有多美了,将来靠着大郎再得封个诰命,也算是荣宠至极了,何必再去冒这些风险。”
不等柳芸进来,楚南栀立刻出去打住她,毅然决然的说道:“母亲不必再劝了,第一,鱼塘酒楼我不会舍下;第二,入朝考核我自然也是要去的。”
这鱼与熊掌她偏偏就要兼得。
要细论起来,自己堂堂律学科班出身的职业刑警,论律令学科,她对历朝历代的刑律都烂熟于心;论断案科,她这实践能力恐怕也不输给廷尉府那些律学大家。
自己缺的不过是一个机遇罢了。
柳芸听着更加焦头烂额,昨夜林家那些老的才对女儿指指点点,觉得她整日里抛头露面不守三从四德,已被诟病颇深,如今她还要去参加入仕考核,这不又要让人乱嚼口舌嘛。
她气闷的瞥向楚南栀,语气决然道:“我坚决不同意啊,大栀,咱们可没纾公主那样的命,她有太皇太后撑腰,事事能够随心所欲,你不同呀,如今大郎好不容易熬出头,你养鱼开酒楼已是大郎对你的包容了,有我和你妹妹们帮衬着,起码你还能照管小宝们,
你要是再去折腾别的,别说我和你父亲,还有大郎不放心,林家那群老的更会对你口诛笔伐,周大娘子的下场你今日也是瞧得一清二楚,你就别再给大郎添堵了。”
“咳,你就听听大郎自己的意思吧。”
楚文毕早已看出女儿的决心了。
他老楚家也就兄长当年有些名望,入仕有点盼头,偏偏让戚家断送了前途。
到了女儿这一辈,全靠着几个女婿博些声明,难得大女儿有这份志气,他打心底里是高兴的。
虽说女子入仕的确很艰难,但能得到常延珏、聂怀安这等大儒的器重,柳芸不清楚,他心底里却跟块明镜似的,明白其中的分量。
楚文毕满含期待的注视着一脸淡然的林锦骁,小心翼翼的试问道:“大郎,听你方才的意思也是赞成大栀入京考核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