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虽然自贬了团长,但是任谁都知道,即便不是团长,他一样是罗汉军的绝对核心,孟钊丢了营长位置,但也还有个副营长职位。
但是他们,却被一撸到底。
江澄不得不佩服韦和平的勇气了,说实话,对于之前的十位连长,他大部分也是不满意的,但罗汉军预备营才刚刚组建,对于很多人他也不熟悉,营长这一层次还好说,除了他也就总共三人而已,但是连长一级,更多的他都是从士兵中挑选威望比较高的人来担任。
事实证明他做错了,就连江炫明这个逃兵连长回来之后,他们依然能和其谈笑风生,江澄怀疑,如果韦和平晚几分钟出手,他们是不是也可能跟随在了长发连长的后面。
“江团长1
但是也有人反应机灵,“江政委,我们不服1
如果说这些还是猜测的话,那么有一点就连江澄都表示很无奈,那就是几人在学习方面的事情,为了能够让士兵们能够更准确地理解上级下达的命令,江澄要求每个士兵至少需要认识五百个左右的常用汉字,而连长级别,则需要掌握一千个,并且要会简单的数学计算。
经过一个月的学习,大部分的人都掌握了几十到一百不等的汉字,熊二学习最为迅速,此时都能写出三百多个汉字了,日常的基本输写都不成问题,但是作为连长的这几人,至今就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
江澄不清楚古代将军和士兵传达命令是如何进行的,但他相信,如果完全靠口头转述,几人下来,其中要表达的意思肯定会有所误差,甚至于千差万别。因此。让每一位指战员甚至于士兵都认识字,明白字中包含的意思,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也是极为重要的。
“关于罗汉军的事情,只要韦团长没有叛变我们,其他的事情他又一切的权利。”江澄面不改色地说道。
几人都无话可说了,江澄不愿意给他们做主,他们也只能屈服于韦和平的淫威之下了。
不过他们倒也在暗暗下定决心,一点要把这丢掉的连长位置抢回来。
“罗汉军副团长,熊二。”韦和平人小,想法却一点不小,在江澄没有到来之前,仅有吴棋和熊家的量兄弟旗帜鲜明地站在了他这一方,现在熊三和吴棋都已经有了安排,熊二他自然也不会漏过。
“至于营这一级别,等到江将军给我们罗汉军打来更多的生力军之后,我们再进行设置,到时候各位连长,甚至于普通的士兵都可以争取成为这一级别的指战员1
看着韦和平的安排,江澄点头,虽然韦和平表现得很很稚嫩,但是却很有成为他家祖先那样的名将的可能性。
瓦屑坝阻击战以及罗汉军领导人的重新安排过后,仅有的四百多位将士再次踏上了南下的征途,只是此时人数虽然少了一半有余,但是队伍却拉长了许多。
这自然就是因为元军不远千里送来的两千多匹好马。
只是缴获到了这么多的好马,却没有加快罗汉军的行军速度,反而比以前还要慢上许多,
这自然是因为众多的罗汉军将士还有很多是从来没有骑过马,让江澄和孟钊等人不得不教导他们骑马的要领,有些人才刚上马背,却被马甩落了下来,让江澄看得感到自己屁股都痛。
但也有不少人似乎天生就和马有亲近感,一脚踩上马镫,翻身上马,虽然比不上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人,但是也是极为的熟络了。
骑上马背,这些士兵便得意洋洋,围绕着翻样湖边跑上一转,继而便又回来,在正在苦苦练习的袍泽面前显摆一番,便又扬长而去。
但是让江澄很感意外的还是韦和平,这位从小在军人家庭中长大的军事天才竟然也不会骑马,看着他几次被马甩下,却呃自不服输的神情,让江澄既觉得好笑,又极为敬佩。
江澄有心帮他一把,却也遭到他的拒绝!
同样是在这一日,以谢太皇太后为首的宋朝皇室人员,以及朝中文武百官数百人,皆垂首站立于城门之外,在他们的身后,代表着宋朝都城的最后一条防线的城门却是大开,已经见不到任何一名的守卫。
城门之内,百姓一片缟素,他们知道,他们的国家已经没了,接下来这坐城池就要迎来另外一位主人,而他们的命运也将受到这位新主人的制约。
宋皇宫内,往日的庄严神圣也被一阵兵荒马乱所取代,趁着皇宫内主人不在的时间,无数的宫女,太监甚至于护卫早就没了往日的卑微,他们都在寻找着皇宫之中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带着或是心满意足或是唉声叹气离开了这个围困住了他们大半辈子的围墙。
驸马府中,驸马都尉杨镇忧心忡忡地看着国舅杨亮节。“太皇太后已经出城了,我们该当如何是好1
因为吕文虎触怒了伯颜,导致伯颜给宋皇宫下了最后的通牒,要么无条件投降,要么就用宋太祖的龙子龙孙的血肉筑起一座崭新的城墙,谢太皇太后哪有勇气承受伯颜的恐吓,在接到伯颜的通牒之后,没有经过任何的考虑就接受了伯颜的条件。
但是临安城内,自然还有不少忠于宋室的忠臣良将,面对国家生死存亡,他们却没有半分的能力,无奈何之下,不少人都选择了和江万里一样的结局。
只有杨亮节既不愿意向元朝投降,换来苟且偷生的机会,又不愿意一死了之,换来无谓的牺牲。
“杨都尉,现在临安城早已是乱做一团,亮节身为国舅,本该以死殉国,无奈两位皇子尚幼,亮节又不愿意和谢道清那老女人一样同流合污,现在唯有恳求都尉,寻找机会,将两位小皇子带出城外,找到文丞相,张将军,陆侍郎等人,未尝不能有东山再起之机会。”
杨镇本是主战一派,自然也看不官朝廷做法,但是他也不敢像杨亮节一样直呼谢太皇太后的闺名,说道,“杨镇也不能接受太皇太后的做法,人固会有贪生怕死之念,杨镇虽是无名之辈,但也不愿意活得如此窝囊。既然国舅有安排,杨镇安敢不从。”
杨亮节大喜,有了杨镇帮忙,他们能逃出临安城的机会就打大增加了。
临近午时,伯颜终于率领元军骑军抵达了临安城脚下。想起元朝朝廷为了抵达这座世界上最为繁华的城市,从天可汗开始,几代人已经付出了近半个世纪的时光,而曾经的蒙哥大汗甚至于死在了通往这左城市的大路上。
想到这,伯颜便忍不住心中的得意!想当年宋太祖的何等人物,即便是高宗皇帝,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代中兴之主,但是他们的子孙后代竟然羸弱到了如此状态,整个宋朝,几无一可战之兵,无一能打胜仗之将。
“大宋国主顯,谨百拜奉表于大元仁明神武皇帝陛下:臣昨尝遣侍郎柳岳、正言洪雷震捧表驰诣阙庭,敬伸卑悃,伏计已彻圣听。臣眇焉幼冲,遭家多难,权奸似道,背盟误国,臣不及知,至于兴师问罪,宗社阽危,生灵可念。臣与太皇日夕忧惧,非不欲迁辟以求两全,实以百万生民之命寄臣之身,今天命有归,臣将焉往?惟是世传之镇宝,不敢爱惜,谨奉太皇命戒,痛自贬损,削帝号,以两浙、福建、江东西、湖南北、二广、四川见在州郡,谨悉奉上圣朝,为宗社生灵祈哀请命。欲望圣慈垂哀,祖母太后耄及,卧病数载,臣茕茕在疚,情有足矜,不忍臣祖宗三百年宗社遽至殒绝,曲赐裁处,特与存全,大元皇帝再生之德,则赵氏子孙世世有赖,不敢弭忘。臣无任感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
面前整个白发苍苍的老女人在读什么,伯颜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心中却在耻笑,堂堂一大国,到得最后,就连投降都要由一个已被泥土埋到了脖子上的老女人来完成。
宋朝的男人们呢?难道都被蒙古的铁骑吓破胆了吗。
“全部带走,带入大都吧1伯颜突然间感觉到意兴萧然,放眼整个天下,再无一人是对手!
高处不胜寒啊!
独自感慨的伯颜丝毫没有发现此时正有一家六口正战战兢兢地从临安城内逃了出来。
当然,即便注意到了,他也不屑于理会,就算这些人中还有宋朝的忠臣良将又能如何,连皇帝都投降了,其他的人还能翻起浪花吗?
而在番阳湖边的一处断桥上,一对男女也正在告别。
两人身边,还有一汗血宝马,仰天撕鸣,似乎是很不耐烦地等待着他的心一任主人。也似乎是因为脱离了江澄这个无量主人而兴奋。
“既然你一脚决定去钓鱼城,我自然不会阻拦,”江澄看着眼前这依旧是冷若冰霜的黑衣女子陈笑笑,要说瓦屑坝一战中,韦和平造成的元军死亡绝对是最大的,但是真正亲手杀死元军人数最多的,却绝对是陈笑笑。
即便是早就被江澄盯上的乌日更**,在后面打扫战场的过程中,江澄也发现了他身上的知名伤口,真是陈笑笑手上的柳叶剑。
但即便这样,陈笑笑脸上的冰霜依然没能消融半分。
“山高水长,有缘再见!当时谢谢你送的汗血宝马。”陈笑笑一转身,翻身越上汗血宝马,“唆”的一声,人影已是远在天边。
江澄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一下子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