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香殿
华妃端详着眼前的儿媳妇,心中感叹,这苏家女儿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娥眉星目,朱唇轻启,娇嫩地如同御花园含苞待放的花朵,想是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之情。如今甄王身体疾残,她还愿意嫁给他,真是人美心善。她赏了一堆金银首饰和新做的衣物,还觉得不够,又取下自己最喜欢的玉簪子送给了她。
“母妃,你莫要一直看儿臣的新妇了,也看看儿臣。”甄王把华妃的目光吸引过去,又说:“儿臣今日去拜见父皇时,他正忙于朝事,他说今夜会在母妃这里用膳,还请母妃早做准备。”
华妃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问他:“你可要留下来一起用膳?”
甄王连忙摇头:“宫里规矩太多,吃也吃不好,我还是回府用膳自在些。”
“也罢,嗣玄,我与你有话说。”华妃说完,又转头对苏如意说:“灵玉,你许久没来宫里了,应该也想到处看一看。我让乐林带你去御花园转转。”
“多谢母妃。”苏如意再次行跪拜礼,起身,与甄王目光交汇、点头示意,便跟随乐林的脚步来到御花园。
正是春分时节,满园花色袭人,美不胜收。再往里走,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苏如意指着不远处一大片别具一格的紫色花海,问乐林:“那是什么花?”
乐林答:“是蝴蝶花,因惠妃娘娘喜欢,圣上特命人种了一大片。”
“这花确实很美,怪不得惠妃娘娘喜欢。”
正专心欣赏着美景,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惠妃在此,尔等还不跪下行礼?”
苏如意转过身子,还没细看,就被乐林拉着跪下行礼:“参见惠妃娘娘,娘娘万安。”
一串温柔的女子声音传入苏如意的耳中:“你是何人?”
苏如意低头答:“吾乃甄王新妇,苏灵玉。”
“哦,原来是你。抬起头来。”
苏如意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妩媚娇俏的脸,她穿着稀有的百鸟毛裙,气质雍容华贵却又不失一丝可爱。只听她悠悠地说:“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就是可惜,嫁给了甄王。”
苏如意知惠妃说的可惜是指甄王身体疾残,她有些不忿,但还是淡然地说:“妾不觉得可惜,甄王风姿绰约,人中龙凤,嫁给他是我的福气。”
“呵呵…”惠妃笑了起来,连笑声都自带一股妩媚。她接着说:“你这个女子,倒也有趣。我儿寿王与你年龄相仿,相貌比甄王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你与甄王和离,我可让他娶了你。”
“惠妃娘娘说笑了。我昨日刚嫁于甄王,怎会和离?”
“我知你是因圣旨不得不嫁与甄王。若你想和离,我便帮你去求圣上。你不用担心,圣上他通情达理,定会应允你和离的。到时,你便可嫁与我儿。”
新婚第二日,惠妃就劝她和离,当真是不把甄王放在眼里。苏如意忍着心中怒火,笑答:“多谢娘娘美意,听闻娘娘喜欢蝴蝶花,而我喜欢梅花。各花入各眼,甄王在我眼中是极好的夫君。寿王才貌双全,我想,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郎。”
“你…”惠妃不屑地哼了一声,说:“真是不识好歹。”
“甄王到。”是林夕的声音。苏如意抬头一看,只见林夕推着甄王,正朝着他们走来。
“惠妃娘娘安,儿臣不便行礼,还望恕罪。”甄王虽是在问候惠妃,声音却颇有些冷淡。
“参见惠妃娘娘。”林夕行礼。
“甄王殿下来了。”惠妃笑着看向他,眼眸中却是一片冷漠。
“我刚才好像听到惠妃娘娘在劝我夫人与我和离,这是为何?”
“甄王耳力真好。”惠妃低头看起了手上新染的粉色指甲,说:“本宫只是与你新妇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儿臣昨日才新婚,这玩笑未免不合时宜。就算惠妃娘娘不喜欢我,也不用这样刻薄卑劣。”
惠妃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不以为然道:“本宫也是为了你新妇好。嫁给一个疾残之人,相当于守寡。她虽表面贤良淑德,心里指不定多嫌弃你。甄王,不介意本宫直言不讳吧?”
甄王笑了笑,淡然地说:“不介意。惠妃可还记得被废的皇后吗?符厌事件,宫中人人都说是皇后的兄长为她谋划,可他们不知,惠妃…”
“住口。”惠妃的脸色突然有些苍白,她有些底气不足地说:“皇后被废之事皇上早有定论,岂容得你诬蔑我?”
甄王没有理会她的话,接着说:“年初皇后突然暴毙,一旁伺候的侍女也消失无踪。照我看来,定是有人怕皇上查明白事情的原委,故而杀人灭口。”
“你莫要信口雌黄1惠妃的身子一个趔趄,似乎有些站不稳,旁边的侍女赶紧扶住了她。侍女开口说:“皇后因被废之事郁郁而终,与我们惠妃毫无干系。甄王莫要吓唬我们。”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听闻惠妃常常半夜被噩梦惊醒,宫中的名医开了多幅安神药还是不见好转,依我看,惠妃还是多吃斋念佛,消除罪孽吧。本王和王妃就先行告退了。”
“你…”惠妃还想说点什么,却没再说出口。
甄王示意林夕轮椅掉头往外走,苏如意和乐林也紧跟了上去。
乐林自回了华妃处,甄王和苏如意则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一路上,甄王的脸色有些凝重,似在思虑什么,苏如意回想起刚才两人的对话,有很多疑问。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是如何受的伤?”
甄王回过神来,看了看苏如意,缓缓说道:“数月前,我与太子去围场狩猎,途中遇到刺客。我们寡不敌众,被刺客围到了山崖旁,后来我掉下山崖,腿便受伤了。”
“难道是惠妃所为?”苏如意心中腹诽:惠妃如此蛮横霸道,想来做过很多坏事,也真是活该她噩梦缠身。
“此事牵连甚广,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甄王的声音突然有些冷淡,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