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还杂七杂八牵扯着这么多内情。
大家听完,顿时也对两人的境遇产生了一丝同情。
尤其是扈三娘。
她身为女子,更加感性。
对岳小姐这种积极追寻自己幸福的女子更是敬佩。
老妇人满脸的不可思议:“大人,他说谎,我女儿怎么可能跟人私奔呢?肯定是他们抢走了我女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1
朱武听着这话,心中却已经有了主意。
慧结所言合乎逻辑,细节之间也没有出入,应该就是真情,最多在微末之处有所隐瞒。
事情大体上应该和他说的一样。
“既然如此,那你就告诉我们,陈规和岳小姐现在何处。”
慧结看了看众人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想来他们应该是去了陈规在密州的老家。
他们走的时候说,就算过的很辛苦,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怕。
我想他们应该会回老家吧。”
扈三娘被两人的感情所打动,她向朱武请求道:“军师,这两人也算是对苦命鸳鸯,我们就成全了他们吧。”
老妇人却忍不了这口气:“大人,你可是答应了要帮我把女儿找回来的。”
朱武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去密州看看。
“长老,贵寺纸笔可否借我一用。”
长老道:“大人请便。”
朱武写了封信,便命军士速去密州,将书信交给山寨驻守密州、城阳军的军师樊瑞。
信中托樊瑞帮忙寻找陈规和岳小姐的下落,并嘱咐不要打扰二人。
众人离了寺院,并在第二天再次集结,前往密州寻找二人的踪迹。
樊瑞知道朱武要来,便提前带了几个人在莱州密州交界之处等候。
“朱武兄弟,别来无恙。”
朱武也抱拳道:“樊道长也是越发精神。”
两边一阵寒暄。
樊瑞道:“昨天你托我找到那两个男女,我已经找到了。密州事务繁忙,等会我就让这几位户曹属吏带你们过去,我那边还有急事要办。
你们走的时候也不用跟我打招呼。
现在一切都在起步中。
大家事情都不少,等到过年的时候,山寨大聚,咱们再把酒言欢,一叙旧交。”
朱武别过了樊瑞,便在户曹小吏的带领下往密州境内走去。
“昨天我们收到了军师的命令,查找那陈规的家在哪。
密州一共有四个叫陈规的,年龄符合的只有一个,此人住在百尺河镇外的于家庄。
三个多月前曾经离开住地,两月前回来,还带着一个女人,我衙属吏前去登记的时候,据说是他的娘子,娘家姓岳。
结合军师传给我们的消息,才确定就是这家。”
一行人来到了于家庄。
小吏直接带他们去了于家庄庄主于有德家。
这于有德人如其名,是个有德之人。
他看陈规夫妇二人回来以后没有地方住,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便请陈规当教书先生,教导自己的孩子读书识字。
又给了岳小姐一份织补刺绣的工作,让她也能赚些钱贴补家用。
夫妇二人住在于家的厢房里,日子虽然过的有些辛苦,但两人却乐在其中。
于家的人提前受了嘱咐。
于有德一大早就在大堂里等候,并派人到村口观望。
忽地,去村口查探消息的人进到了大堂里。
“老爷,有十数骑人马正望咱们庄上来,领头的正是昨天来过的那位。
贵客应该是到了。”
于有德连忙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冠,领着全家往外面迎去。
陈规夫妇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是,不过雇主既然去迎接贵客了,自己便也跟着去表示一下。
朱武一行离于有德的庄园还有两三里远,便见泱泱数十人出门迎来。
为首一个富态老者拱手下拜道:“草民于有德,见过梁山诸位大人。”
身后众人纷纷跟着下拜。
朱武下马道:“诸位快快请起,朱武担当不起埃”
老妇人一开始还能忍住激动的心情,当她看到变黑了许多的女儿时,再也耐不住思念。
她越过众人,一把抱住了女儿,顿时泪如雨下。
“我的儿啊,你受苦了。”
岳小姐是万万没想到这次来的贵客中竟然有自己的母亲。
现在最搞不明白当前局势的,反而是好心收留两人的于家众人。
朱武笑着一伸手:“请借一步说话。”
他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的对于有德解释了一番。
于有德这才明白。
“哦,原来如此,那大人此次来是想?”
朱武笑了笑:“那还得看人家家里怎么解决,我这边自有目的。”
却看那老妇人心疼完了女儿,第一时间就拉着女儿要回莱州。
岳小姐拉扯不过,便向陈规求助。
陈规连忙挡在老妇人身前。
“岳母,稍候,小婿还有些话要讲。”
老妇人骂道:“谁是你岳母,不知羞耻!
你这拐带我女儿的贼,假冒梁山好汉,行此龌龊之事,你马上就要没了,还有什么话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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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规就是不让,他向着梁山众人拜道:“小人有错在先,愿受任何惩罚。只请诸位好汉给我一点时间。”
他转身对老妇人说道:“我与小姐真心相爱,请您莫要怪她。”
老妇人恶狠狠的说道:“你这厮勾搭我的女儿,我要怪也只会怪你1
岳小姐连忙劝解:“娘,是我出的主意,让他假扮贼人前来将我劫出去的,不关他的事。”
陈规道:“我知道您现在很难接受我,但是我一定会向您证明我的价值。”
老妇人就是不听。
硬拉着女儿就要离开。
陈规只能以身体阻拦。
情况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朱武出来打了个圆常
“几位,村口人来人往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去再谈。”
陈规连忙顺坡下驴,跟岳小姐一起搀着老妇人进了于家。
众人进到庄园内部。
朱武问道:“陈规,你的房间在哪?”
陈规立刻前面引路。
“就在西厢房中。大人这边请。”
他领着众人推开房门,却见里面的装饰十分简单。
一个衣柜,一张单人床。
一张书写用的桌案。
上面散乱分布着很多张草纸。
朱武随便拿起了一张看了看,上面画的是一个四方形,下面一个活塞,很像是水闸。
“你这上面写写画画的都是什么?”
陈规解释道:“前些天,于长者跟我提过要修一条水渠,将百尺河的水引导到田埂上。
以后村民浇地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在渠上掘开一个口子,不必挑着扁担跑那么远了。
这东西就是为了入水口设计的水闸。
我打算计算好整村浇地用的水量,然后在河边修建一坐小型水库。
在水库中央放置水闸。
需要浇水的时候,就将河堤掘开,引水进入水库。
当水位上升的一定程度的时候,浮力就会让水闸自动开启。
水库里的水进入水渠,将地全部浇好。
这时,我们就再将河堤堵上。
水库里的水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水闸又会在自重的作用下自动关闭。”
朱武将图纸交给了他身边的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
“牛大匠,你看看这个东西行不行。”
这位牛大匠却是莱州工曹所属的头号工匠,兼任工曹之职。
他瞧过以后,顿时赞不绝口:“嗯,这水闸设计巧妙,颇具匠心。单论水利方面,这陈先生似乎还要超过属下。”
朱武点头道:“如此到真是方便了不少。扈成,你不是奉命在莱州屯田吗?这种装置正是你所需要的吧?”
扈成连忙道:“对对对,我们现在正需要水利方面的人才。”
众人听朱武这么一说,好像颇有要将陈规收编为己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