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郭盛带着剩下的四十五人直奔南门。
南门的守军为两个都,二百人。
吕方郭盛带人直冲过去,守门的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杀的人仰马翻。
吕方见有一个官军爬上城楼,妄图敲响警报。
便将戟立在旁边,取出弓箭,一箭将那人射了下来。
他们的目的不是歼灭守卫城门的军队。
两人将城门口的官军杀散,然后命人直接把城门大开。
城外的徐宁见城门口有火把来回摇曳,便知道夺门之事已成。
他回头请示道:“寨主?”
陆阳一挥手:“杀进去!”
城门上的军官还在指挥者下面的官军赶紧把吕方等人拿下,夺回城门的控制权。
忽地,他听到一阵雷鸣。
远处一条由火把组成的长龙向着城门飞驰而来。
他一听声音就知道外面来了大队的骑兵。
看火把数量已经超过了一千人。
此时,一个梁山的军士爬上了城墙,正准备清扫此处残敌。
军官一见来人手持朴刀杀气腾腾,当场就给跪了。
“爷爷饶命,小人投降了,投降了1
陆阳进城以后立刻吩咐。
“徐教师带人包围军营,吕方郭盛焦挺李云分别夺取四门。其他人跟我去包围府衙。”
登州府尹王师中知道有人在城中放火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后来又传来了南门被夺的消息。
他立刻就决定弃城而走。
虽然此处没有什么大将驻守,但好歹还有一营骑军。
这营骑军护送着府尹,在梁山杀到之前就从西门跑了。
梁山现在去追也来不及了。
陆阳其实也无所谓,登州府尹的下落他并不在乎。
不到两个时辰,天亮之前,梁山已经控制住了全城的局势。
军营里的一千多官军听说城门已破,自己被梁山包围了,根本没有抵抗,直接就成建制的投降了。
四门守军有一部分逃了。
还有一部分就地等待投降。
陆阳带着几个护卫进了登州府衙。
这里所有的人都已经被军士们集中起来,押送到了后堂看管。
陆阳问道:“我要你们找的宗宅,找到了吗?”
一个亲卫脸上的表情有些丰富。
他回答道:“找是找到了,不过······”
陆阳看他面色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什么?有话便说1
亲卫道:“不过那宗相公的家完全不像是官宦人家的府邸,倒像是个贫民百姓家的破屋。”
陆阳道:“竟有此事,我亲自前去瞧瞧。”
陆阳只带了两个护卫,来到宗家大门前。
只见那门扉破旧,旁边的墙上早已经爬满了青苔。
陆阳身边的护卫上去敲门。
“当、当、当1
门扉应声而开。
出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壮的中年人。
陆阳先是一愣,后来便恍然大悟。
此人便是宗泽的儿子宗颖吧。
说来宗泽今年已经年近六旬,有个三四十岁的儿子也不稀奇。
宗颖听说了梁山兵马到登州的消息,就算再怎么小心,他也不是登州府尹。
连他父亲宗泽都没办法大规模的命令登州的守军。
他也只能在四门处严加寻访,没想到还是被梁山钻了空子。
宗颖见外面来人,一个个身披坚甲,手上虽然没有带武器,但任谁也不会怀疑他们的搏杀能力。
现在还能在城里四处走动的武人。
他的心里早有计较。
“你们是梁山的人马?”
陆阳抱拳道:“梁山寨主陆阳,冒昧前来,拜见宗通判,不知方便否?”
宗颖也吓了一跳,他猜到了门前是梁山的兵马,但没想到会是梁山寨主亲临。
他下意识的用身体将门缝挡祝
“陆寨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陆阳见他身体动作和语言明显有些抗拒,于是笑道:“宗大哥不必担心,我今天来,只是想跟宗老说两句,没有恶意。”
宗颖不信:“家父身体不适,而且今天已经很晚了,不宜见客,恐怕要让陆寨主失望了。”
他正要关门,却听得里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有客上门,为何不让进来?”
宗颖说道:“父亲,他可是······”
宗泽道:“来者是客,把人往外撵,绝非待客之道。”
陆阳侧着身子往里瞧。
却见里面来了一个精神抖擞的老者。
他双眼之中蕴含精光,须发洁白,头戴纶巾,身穿长衫。
标准的国字脸,配合上极具威严的五官,让人看了便肃然起敬。
陆阳连忙拜道:“尊驾便是宗相公?”
“老夫便是宗泽,陆寨主请进吧,犬子不懂规矩,多有得罪,陆寨主勿怪。”
陆阳跻身进去:“岂敢岂敢。”
宗颖不情愿的让开了身子,跟在陆阳身后进到屋里。
两个护卫按陆阳的命令在门口守着。
陆阳随宗泽进到了房内。
刚进门便是大堂。
上首摆着两把椅子,中间一张小桌子。
此时天还未亮,光线昏暗,陆阳只能看个大概。
宗颖从旁边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火折子。
将桌子上的蜡烛点燃,房间里这才有了一点明亮。
陆阳四下观察。
这里破旧不堪。
墙壁上一片片的斑白,风吹动窗户发出“咔哒咔哒”的碰撞声。
宗泽笑道:“寒舍简陋,还请陆寨主暂且屈尊。”
陆阳面对宗泽时总是如沐春风。
总则不会因为两人身份的差距而特意的抬高自己的姿态,反而与身为反贼的陆阳十分亲近,就像是家中长辈在与他谈话一样。
怪不得能让数支规模达到数十万的义军都愿意听他的指令,这种亲和力,应该起了大作用。
陆阳道:“小人也是贫苦人家出身,父亲早丧,往日里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也就满足了,何谈屈尊啊1
宗泽顿时抓住了陆阳的话头:“这么说来陆寨主是个知足常乐的人了,那你又为什么要聚众数万,攻州略府呢?难道现在的生活还不够好吗?”
陆阳道:“宗相公,我攻州略府可不是为了自己享受。”
宗颖冷笑:“不是为了自己享受,难道还是为了百姓吗?”
“然也1
“胡说八道1
陆阳也不生气:“两位大可以去打听打听,凡是在我梁山势力范围内的百姓,他们的生活品质是不是比别的地区要高出不少。”
宗泽叹道:“梁山的所作所为,我早有耳闻。杀贪官,除恶霸。兵锋到处,奸邪丧胆。朝廷这么多年都根治不了的地方弊病,反而被梁山一伙贼寇给解决了。梁山周围各县吏治清明,财主富户个个乐善好施。不管是不是处于本意,梁山的存在,对周边的百姓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宗颖道:“爹,你怎么能帮贼寇说话呢?”
宗泽抬手:“我只是就事论事,梁山自陆寨主上山以来,便不再残害百姓,反而以为民谋福为宗旨,这一点,九成九的官军都办不到。相反,现在吏治混乱,朝堂之上尽是尸位素餐之辈,若有民间英雄能站出来振臂一呼,对大宋的发展反而是件好事。”
陆阳大有遇到知音的感觉。
“宗相公既然如此了解,又为何要问我刚才那种问题?”
宗颖也竖起了耳朵倾听。
昏暗的烛光被墙壁裂隙里灌进来的风吹动的摇曳不定。
一闪一闪的火苗,映照出众人的脸色也是忽明忽暗。
宗泽与陆阳对坐堂上,宗颖站在宗泽的左手边。
黑暗之中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宗泽说道:“我的意思是,陆寨主既然有也爱民之心,所图必定不校那你攻州略府,到底是为了招安,还是为了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