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拉着薛勇到自己居住的店里吃酒。
那店家道:“你们快走吧,方才刚惹了穆家还敢在揭阳镇逗留!穆家已经发了话,谁敢卖你们东西,就把他的店子砸成粉碎。他是揭阳镇一霸,我哪里惹的起啊!你们还是快走吧。”
薛勇也道:“大哥,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穆家是揭阳镇的地头蛇,就算哥哥是条过江猛龙,也难免势单力微。”
“你怎么会觉得我是一个人出来的?”
此刻二楼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吕方喝问道:“我们住的好好的,凭什么搬走,你今天说不出个花来,让你见识见识老爷的拳头。”
小二道:“客官息怒,不是我要赶你们走,而是穆家要撵诸位好汉离开,小人也只是个普通百姓,哪里惹的起穆家埃您就算是行行好吧,那穆家在本镇势力大的很,没必要跟他们死磕。”
郭盛骄傲地说道:“比势力?我们还没怕过谁呢!有种让他过来,我非跟他比划比划不可。”
众人提着店小二的后脖领子下到二楼。
“哥哥,这穆家好生无礼,竟然敢撵我们离开。”
陆阳介绍道:“这位是病大虫薛勇兄弟,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众人连忙行礼。
随后薛勇也知道了另外四人的姓名,却都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好汉。
“薛勇见过诸位好汉。”
陆阳叫来了店主:“你过来。”
店主点头哈腰的靠了过去。
陆阳背着店外面,偷偷塞给他一锭金子。
随后悄悄的说道:“等会打坏了什么东西算我的。”
接着一脚踹了上去,那店主被踹出去两丈远,一屁股蹲在地上。
陆阳这一脚用了巧劲,看似凶猛,其实发力循序渐进,店家根本没受什么伤,只是屁股摔得生疼。
他也是人老成精,知道陆阳是想帮自己甩清干系。
于是抱着胸口在地上打滚,一边打滚一边痛苦的哀嚎。
滚着滚着就滚到了后厨。
店前现在只剩下了陆阳一行。
“兄弟们自己拿酒,只管畅饮。”
反正已经给了钱了,现在不喝,等会打坏了不是可惜。
穆春挨了打,心中气不过,却得知陆阳和薛勇不仅没走,还打了酒店的老板,抢了店里的酒吃,顿时火冒三丈。
他带着几个办当出了揭阳镇,又行二三里,到了一处大庄园。
穆春赶快上前敲门。
庄客过来开了门,却见是七个手持兵器的汉子。
为首的拿着扑刀,正是方才被薛勇痛打一顿的小遮拦穆春。
一个穿着锦袍的老人走出正厅,看穆春身上沾满了尘土,脸上又有些青灰。
“小郎,你又与谁厮打了?”
穆春道:“阿爹你不知道,哥哥在家吗?”
穆太公说:“你哥哥吃醉了酒在后面亭子里睡了。”
“我这就去叫他。”
太公连忙阻拦:“你又跟谁置气,非要叫你哥哥起来,到时候他又不肯罢休,杀人放火。你先对我说说。”
穆春气道:“阿爹,今天镇上来了一个使枪弄棒卖膏药的汉子,这厮不先来见我兄弟拜门交贡,就到镇上卖药,教枪使棒。我吩咐了众人一文钱也不给他。不知道从那里来了一个鸟大汉,直接赏了他十两黄金。这不是灭我穆家的威风吗?我正要跟他厮打,却让那卖药的揪住脑袋给放翻了一顿痛打,他踢的我现在肋骨还疼。”
穆太公道:“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算了?不可能!我早已吩咐下众家客店不得让他们食宿,他们却打人抢酒,分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现在就叫起哥哥,然后一起去那店里,把他们痛打一顿抓来吊在家里,等明天一早便五花大绑沉进浔阳江,除了胸中这口鸟气。”
太公叹气道:“你怎么就整天净干这种损阳寿的事情啊?那客人又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他有钱要赏那教师,关你何事啊?你非去跟他厮打,现在被他打伤也不算很重,听我一句劝,别让你哥哥知道,要不然他又要去杀人。你听我说,赶紧去房里睡吧,就算是积点阴德呢1
那汉子一把撤出被太公紧握的袖子,差点带的自己老爹一个趔趄。
随后抄起扑刀直奔后院。
老太公见劝不住小儿子,也连忙跟去。
穆春到了亭子连忙大喊道:“哥哥!哥哥1
只见一之手猛地伸向天空,随后扶着柱子缓缓站起来。
穆弘身高八尺,相貌英伟。髭须浓密,虎目含光。
“叫我干什么?”
穆春连忙道:“哥哥,有人打了小弟,你可得为我做主埃”
穆弘一听这话,那还得了。
三分醉意顿时清完。
他跳出亭子,一把夺过家丁手里的扑刀:“那人在哪,带我过去。”
太公连忙阻拦,两兄弟哪里肯听,带着二三十个家丁直奔酒店而去。
陆阳等人出来的时候都带着各自的兵器,虽然甲胄和弩这种违禁品不能携带,但大宋对常规兵器并不禁严。
众人正在店里喝着酒,却听见外面街上乱哄哄的吵闹声。
两个大汉带着数十个庄丁,手持扑刀哨棒,径直冲进店里。
吕方郭盛拿起手边的方天画戟,起身护在陆阳身前。
其他五十个军士也各自掏出自己擅长的兵器。
跟对方对峙。
穆弘一看眼下这种情况顿时脑袋大了三圈。
来的时候弟弟说对方只有两人,一个落魄教师,一个富家子弟。
怎么现在会有这么多如狼似虎的汉子。
他穆弘也不是什么善茬子,看得出来,眼前这些人身上杀气腾腾,至少都有一两条人命。
不过身为揭阳镇的土皇帝,什么都可以输,只有面子不能输。
“就是你们欺负我弟弟?”
众人且看到:
面似银盆身似玉,头圆眼细眉单,威风凛凛逼人寒。灵官离斗府,佑圣下天关。武艺高强心胆大,阵前不肯空还,攻城野战夺旗幡。穆弘真壮士,人号没遮拦。
陆阳道:“是你弟弟先动的手,我们只不过是还手而已。”
穆弘哈哈大笑道:“老子不管是谁先动的手,我弟弟挨了打,我就得替他出气。”
“那你想怎样?”
穆弘看对方人多势众,这里又是城中,不好发作,原本想要他们的性命,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哪个打的我弟弟,留下一只手,我就放你们离开。”
张顺起身道:“穆弘,你也别太放肆了,知道眼前的是谁吗?”
穆弘开始还没看见,张顺坐在陆阳身边,刚好被郭盛给挡住了。
“这不是张二哥吗?两年不见,去哪发财了?”
张顺道:“我现在跟了我家主人,穆家兄弟给我个面子,也免得两边冲突伤了和气。”
他两年前背母亲去建康府求医,之后便跟随陆阳和安道全去了济州,再后来上了梁山。
这两年都没回来。
梁山数次大胜官军,现在名气很大。
只是张顺属于水军头领,梁山水军也没有参与过什么像样的战斗,外人对于水军众头领的名号不甚知晓。
江州跟济州相隔甚远,主要靠着往来两地的商队来知晓彼方的情况。
陆阳上了梁山以后便很少对外面交流,军士们平时规矩森严,不得轻易下山。
能在山下活动的,基本都是朱贵麾下情报部门的探子,这些人嘴巴严,不会乱说话。
商队哪里知道详细情况,甚至连江州老家的人都不知道张顺上了梁山。
穆弘冷笑道:“张顺,我念在往日情分,叫你一声二哥,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有道是人走茶凉,你已经走了两年了,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能在浔阳江上呼风唤雨的浪里白条呢?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你要是想强出头,可别怪我不讲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