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问吴用说:“我们事情紧急,该往何处避难。”
吴用道:“原本水泊梁山,离咱们近在咫尺。不过王伦嫉贤妒能,又有林冲万夫莫敌。那里却不一定是个好去处。咱们先收拾一下钱财,然后去青州如何,清风山势力不小,官军捕盗都不敢正眼相瞧。事到如今,不如去投奔他们。”
青州三山势力庞大,兵力加起来比青州官军还要多。
尤其是二龙山。
青州官军两千人,二龙山就有近一千喽啰。
郁保四是青州人,自然知道青州江湖形式。
他建议道:“青州三山中,二龙山和清风山都有强主占据,唯有桃花山群龙无首。一年前桃花山的寨主小霸王周通拜了个师傅,之后就弃寨而走,随师父修行去了。现在桃花山由原本的大头目控制,不过他本事平平,手下三五百弟兄都不服他。咱们不妨去桃花山,以大哥的威望,学究先生的智略,再加上我和刘唐哥哥的武艺,说不定咱们要不了多久,就能带领桃花山发展壮大,声势直逼二龙山也不一定。”
吴用一听郁保四所言,也觉得可行。
几人商量了一番,收拾了钱财宝物,带着愿意跟随晁盖的一百多庄客,烧了庄园,一路向东。
直奔青州而去。
何涛见过了县令时文彬。
带着本部人马和雷横朱仝两位都头一起去东溪村拿人,却不想到时只见到东溪村一片火海。
何涛看着眼前的大火。
这火烧毁了晁盖的庄园,好像烧毁了自己的人生。
拿不到贼人,他也就到此为止了。
济州官军从村民口中探知了晁盖的动向,连忙向着青州方向追去。
但是厢军们大多是步军。
马军加在一起不到三十人。
追了片刻,何涛就甩开了步军,让雷横带领步军在后面追击,自己领着马军追上去骚扰晁盖等人,降低他们的移动速度。
但是他没想到,晁盖还没到中午就起身离开了。
何涛带着马军沿着车辙印一路追到了青州和济州的边界。
朱仝道:“观察,不能再追了,前方是青州地界,没有调令我们不能过界。”
何涛脑门上青筋暴起:“不追!马上就追上了,能放他们跑了,快给我追。”
说着他便拍马冲了过去,但是马军将士们却没有一个跟随。
朱仝说的没错,没有调令擅自穿越州境,形同造反。
他们担当不起。
何涛抓不到贼人,他要掉脑袋。
但是关军士们什么事?关他朱仝什么事?
何涛趴在马背上泪如雨下,想起沙门岛那如地狱一般的名声,他就心里打颤。
朱仝安慰道:“观察莫要伤心,咱们还是回去吧。”
陆阳正在县衙里,和宋江一起陪知县相公等待消息。
外面的衙役通风来报。
“大人,何观察没能捉到晁盖等人,让他们跑到了青州。”
时大人是个和稀泥混日子的高手,他一听这消息,脸上的喜意都快掩盖不住了。
下午的时候,他听人来报。
说是晁盖走脱。
当时他就头皮发麻。
此事事关重大,济州府尹都担当不起,要是贼人跑了,却没出他的地盘,那就是他办事不利。
济州府尹遭殃,他时文彬也没好果子吃。
现在既然明确了晁盖到了青州,那就没他什么事了,全是军士们没有调令,不敢越境追击,并非他时某人能力有问题。
此案应该按程序移交青州,让慕容知府派兵追捕。
知县相公拿起一枚棋子,笑眯眯的落在棋盘上。
“宋押司,该你走了。”
宋江也很高兴,走了晁盖,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宋江一向是时运不佳,没想到如此天罗地网都能让晁盖走脱,这五十两银子请相公笑纳。”
时文彬也没要这银子,转手就赐给了文书。
陆阳在旁看着两人下棋,心绪不知飞到了哪里。
过去的一年以来,陆阳就谋划着生辰纲一事。
按他原本的计划,应该让鲁智深上梁山和林冲为伴,然后等晁盖等人事情败露,逃到梁山。
到时候就让吴用充当导火索,点燃梁山这个火药桶。
之后林冲火并王伦,再由鲁智深座寨主之位。
这样梁山在自己把兄弟的控制之下,也就算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了。
鲁智深能把二龙山经营成青州第一大寨,就算领导能力比不过宋江,暂代寨主之位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没想到自己回来的晚了几天,鲁智深为了躲避追捕,去了青州。
两人恢复联系的时候,他已经占据了二龙山,而且声势比梁山还要大。
那么为了拿梁山,放弃二龙山,却有些得不偿失。
第二套计划是在林冲火并王伦之后,由他本人的声望,再加上杜迁宋万和朱贵的扶持。
暂时带领山寨。
但是林冲性格寡柔,不适合当领导。
就算能暂时压住晁盖等人,也不长久。
只能在日后另想办法。
没想到的是第二套计划也没有成功。
晁盖竟然丝毫没有考虑梁山,转头就去了青州。
陆阳咬着指甲思考道:“这里面肯定有许多我不知道的情报。纵然我穿越之后已经尽可能地少干扰这方世界,但蝴蝶效应,必不可免。尤其是阮氏三雄的命运,一定会间接的影响到晁盖的选择。说不定他找的另外四人,就是青州的人。所以才会选择青州作为逃跑方向。”
他正在思考,却听到一声声呼唤。
“陆官人,陆官人。”
陆阳回过神来,原来是宋江在唤他。
“宋押司有什么事吗?”
宋江道:“知县相公已经去歇了,我看官人似乎也有些困了,县衙有些客房,要不我带你过去。”
陆阳笑道:“那便有劳押司了。”
宋江前面带着路,一边走一边给陆阳介绍县衙的布局。
“这里是大堂,那便是缉捕房。”
陆阳连连点头,县衙他还真没怎么来过,对这里的一切还真是有些好奇。
宋江把陆阳送进了客房,又看了看缺不缺东西,确定没问题,这才转头走了。
第二天一早,陆阳给知县辞行。
便回到了石碣村。
这一年来事情干了不少,最关键的事反而没办成。
却让陆阳怀疑起了自己的能力是不是有问题。
他先来到了工业区,张三正在指挥着工人们干活。
石碣村里围墙已经建好了。
他还想要把整个内圈的地面全部硬化。
一旦整个石碣村的地面都铺上小半米厚的混凝土,敌人就算打地道也越不过高墙。
染坊的框架也已经搭了起来,大概到过年之前就可以投入生产,只是紫色染料尚未有着落。
铁匠铺里也是叮叮当当,一顿敲打之声。
汤隆最近已经教出了几个学徒,让他们去打农具,自己则开始锻造兵器。
一切都在正常发展,只是陆阳占据梁山的计划没有成功。
算了,不想这些,导火索没了一条,还可以自己再搓一条出来。
现在还是考虑一下明年的计划吧。
陆阳进了鱼行。
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鱼行却十分冷清。
他喊了几声:“马伯!二哥、五哥、小七1
叫了半天却没有回应。
此时,接待处厨房里却突然钻出来一个人。
这人也是鱼行的社员,在接待处工作。
“官人,您可回来了。昨天晚上阮三爷突然病倒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快过去看看吧。”
陆阳闻言不敢怠慢,飞快跑到三爷家中。
三爷此刻正躺在床上,抱着头翻来覆去的滚。
他问阮小二道:“三爷这是怎么了?”
小二抱着手臂靠在门上,双眉紧皱道:“大夫说是风涎病,他治不了,整个京东都不一定有人能治,只能开了些药,稍作缓解。”
风涎?这倒是让陆阳想起了当初曹操病死的时候,华佗就说曹操脑中有风涎,需以利斧开颅,取出风涎,才能根治。
这种病在一千年前算是疑难杂症,现在就真的没人能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