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上的诸位头领一如往常,在断金亭设宴饮酒。
王伦面带微笑小口轻酌。
却听杜迁道:“也不知林教头今天能否取得投名状。哥哥,若是林教头今天还是空手而归,你不会真的赶他下山吧?”
王伦又倒了一杯酒。
“林冲是个有傲气的人,要是今天不能拿到投名状,就算我要留他,他也没有脸面在在这呆着了。”
朱贵眼神担忧的看着东面。
今天他为了防止林冲拿不到投名状,已经抢先取了一个过路客商的人头。
要是林冲还是下不了手,自己就用这颗人头来冒充是他杀的。
可是王伦刚才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林冲确实是个傲气的人。
那他会接受自己的帮助吗?
此时的林冲正在跟陆阳商量纳投名状的事。
“兄弟你说的那个目标到底是谁?”
陆阳先请林冲到山崖下,两人坐在大石上休息。
陆阳说道:“江湖上有一个为非作歹多年的道人,只知道姓王,绰号飞天蜈蚣。这王道人,擅阴阳,晓风水,又通骗术。每至一地便先找大户,轻则骗取钱财,重则破家灭门。哥哥久在东京,可能不知此人,这乃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恶之人。我查到他最近就在汶上县,离此处不过四十里。我在前面林子里备了马,咱们快去快回,夜晚之前定能赶到梁山。”
林冲心想道:“杀这恶贼,也算是为民除害,总比滥杀无辜要强不少。”
“兄弟如此为我着想,为兄真不知何以为报。”
陆阳按住林冲的手说道:“兄弟之间,无需说这些见外的话,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
二人骑着马一路狂奔,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汶上县。
陆阳领着林冲一路往刘楼而去。
刘楼村是次丘镇和南旺镇之间的一个大村。
刘家太公从前曾做过县令,儿子刘杰虽然也算是学业有成,但考上了功名之后却一直补不到空缺。
但人家是举人老爷,身份地位和秀才完全不一样,作为大宋官员的候补,他不可能去给人做幕僚,也不可能找个地方开私塾,想去各大书院,自己本事又不够。
于是便在家赋闲,等候朝廷宣调。
索性家里有钱,也不缺这一个闲人。
老爹刘太公看他整日里吊儿郎当的也不叫事,正好他和本县的王县令相熟,便向王县令提亲。让自己儿子娶了王县令的侄女为妻。
小两口和和睦睦,只是一直没有子嗣。
有一日,庄上来了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
那人身穿蓝色麻布道袍,背两把长剑,手持拂尘。
头发束在脑后,一丝不苟。
三缕长髯,面容清瘦。
他一开口便道出刘家少夫人怀不上孩子的原因——家宅风水不行。
宋朝崇道,刘太公也信这个,连忙问道人如何解决。
道人说:“这个简单,在后山上搭一座山神庙,请山神移居庙中,贵宅风水之局无神力加持,不攻自破。”
刘太公立刻便吩咐家丁去准备材料,上山修庙。
可是在上梁的那一天,庙却突然塌了。
王道人说这是山神的震怒,他要一座更大的庙宇。
刘太公紧忙照办。
可是没过三天,他就莫名其妙的暴毙而亡,县里的仵作也查不出来死因,只说是寿终正寝。
王道人告诉刘家众人,这是山神大人的惩罚。
若是想要规避惩罚,便要刘家所有人一个一个的在山神庙里守夜,其他人不得踏足后山。
直到全部人都守满一夜,山神大人才会原谅你们。
一开始是刘杰,他在山神庙度过了一夜,虽然有些惊悚,但是却没有危险。
他的几个兄弟也是一样的说法。
直到有一天,轮到了刘杰的妻子王氏前去。
第二天一早,众人忽然发现王氏有些不对劲,跟她说话她也不理,与她讲理她就撒泼发疯。
没过几天,王氏就上吊自杀了。
王道人念着胡须轻笑道:“真是个不知好歹的贱骨头,伺候伺候道爷怎么了,竟然死了,我还没玩够呢。”
刘杰一把抓住王道人的领子。
他眼眶发红,额头青筋暴起。
“你说什么?”
王道人说:“我说你老婆真没意思,就会装死。哈哈哈哈1
只见仓啷啷宝剑出鞘,王道人不打算再装了,他混进刘家主要目的就只有两个,一是王氏二是钱。
王氏已经到手,况且她也已经死了,那就没必要再演戏了。
杀光他们,取走钱财。
换个地方,再来一遍。
陆阳向前一指:“哥哥,前面便是刘楼村,不过刘太公的住处跟庄客们离得比较远,还得多走一段路。”
两人一路前行,穿过一片小竹林。
却见的前方忽地出现了一片粉墙。
大门上高挂着刘宅二字。
陆阳引路道:“我的鱼行已经开遍了梁山周围,这些伙计也是我的耳目。我一收到消息就马上派他们四处打探,看看山寨附近是否有那些成名已久的恶贼。没想到还真让我找到了一个,这王道人在刘宅住了已经不止一个月了,也不知刘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林冲担忧道:“若王道人真像兄弟所说一样,只希望我们没有来晚。”
两人来到了刘宅跟前,正准备拍门。
里面却突然传来了金戈交织之声。
大门被猛地推开,里面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家叮
他还没走两步就倒在了陆阳面前,显现出后背两道狰狞的剑痕,正往外汩汩的流着鲜血。
林冲眯起眼睛往里一看。
院子中央,站立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道士。
他挥起宝剑,瞬间割断了眼前丫鬟的喉咙。
滚烫的鲜血冲到了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陆阳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持械行凶,杀伤人命。真当天底下没有王法不成。”
王道人一转头,这才发现门口又站了两个人。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王法,屁法。要是王法能治我,我早就该死了。你们两个又是什么鸟人,敢管道爷我的闲事,正好我今天还没杀过瘾,就拿你们两个的骨头磨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