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三在菜园子里等待其他的伙伴们前来集合,离预定时间已经过了近半个时辰,李四和经常跟着他的两个泼皮却还没有到。
张三问道:“你们谁知道李四去哪了?”
大家都摇了摇头。
张三说:“不能再等了,刘麻子,你先带着大家出城,我自己在这等着李四他们过来。”
刘麻子道:“要不三哥你跟我们一起出城吧,咱们留个信在此,四哥他们看到后自然会来寻我们的。”
张三道:“不可,留信不保险,咱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现在要走了,我不能抛下李四他们。”
几人正愁李四怎么还不到。
外面却突然传来了篱笆门被打开时的吱呀声。
张三来到屋门旁,透过门缝往外面看。
却是李四三人,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悄悄的进了门来。
张三立刻开门出去迎接。
“老四,你背上背的是谁。”
李四赶紧进门,将背上的伤者放在床榻上:“你看吧,这是王七。”
众人一听是王七,连忙凑过来查看,只见王七身上已经难找一块好肉,血淋淋的场景众泼皮一辈子也没有见过。
好几个人已经因为不适而出去吐了。
张三道:“你们在哪发现的王七。”
李四说:“自从昨晚咱们各自散了回去之后,我放心不下王七,收拾完了东西就蹲在太尉府外面,准备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混进去,找找王七。就在今天早上,我看见两个家丁抬着一个布包去了街道司杂役处的集场,那布包里像是裹了个人,于是我便跟了上去。后来在集场里果然找到了王七。”
“咳咳咳1
众人听到了咳嗽声,本能的望向躺在床上的王七。
他挣扎着坐起,张三赶紧过去在他后面垫了一套被子。
随后说道:“小七,你怎么样,他们都对你干了什么。”
王七看见三哥,再也忍不住内心里的悲伤和身体上的痛苦。
他的眼泪像珍珠一般不停的滚落,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
“三哥,小七顶住了。”
张三道:“七,少说点话,你现在状态不好,我马上去给你找个大夫。”
王七一把抓住张三的手道:“三哥,不用了,我时候快到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小七还是条汉子,他们问的问题我一个也没说。”
张三含泪道:“好了兄弟,你什么也别说了,李四,快去找大夫1
王七突然一口鲜血涌上来,喷的张三胸口红一片,随即倒在被子上。眼看是进的气多,出的起少。
张三也不懂急救,只能握着王七的手来回摩擦,想让兄弟逐渐消逝的体温回来一点。
李四不忍再看,自己一个人去了院子里。
没过多久,王七就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张三看着已经逝去的王七,胸中的怒火翻腾而起。
“狗太尉欺人太甚,我收拾不了你高俅,我还收拾不了你那干儿子。”
众泼皮一个个义愤填膺,都说道:“三哥,你说吧,咱们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1
张三叫来了李四吩咐道:“大家都过来,······”
李四说:“好就这么办,此事我亲自去。”
智深去保护林冲日久未归,大相国寺就派了一个小僧临时看护一下,他平时也不来菜园子,不过为防万一,张三还是决定把他支开。
一众泼皮嬉皮笑脸的找到了看管的小僧,却正是智深初来相国寺时,到菜园子贴告示的那个。
张三道:“哎呦,师傅好久不见啊1
那小僧看见张三他们就有点害怕,这帮人是酸枣门外的泼皮破落户,整日以赌钱偷盗为生,自己上次过来贴告示,他们还纠缠了自己好久。
他小心翼翼的说:“你们要干什么?”
张三道:“我们今天要办点事,想借菜园子的屋子用用,还望您老行个方便。”
张三正说着,其他的泼皮就已经把小僧围了一圈,一个个勾肩搭背的手都不老实。
这给小僧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也是张三的谈判筹码之一。
小僧说:“你们借屋子能有什么事,不外乎是吃酒赌钱。不行,佛门清静之地,岂能任由你们胡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实,转身背对着张三。
张三将小僧的身体又掰回来,说道:“师傅你这可就误会我们了,自从我们受了智深师傅点化,早已经改过从良了,你们佛家不是有一句话叫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吗?我们这就已经回头了,你可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看我们,哥几个都已经找到了正经的营生,正准备离开东京,去找东家。想着智深师傅的好,准备给这屋子是洒扫一番,师傅回来的时候住的也安心。”
那小僧将信将疑的问道:“果真如此?”
张三道:“那能有假吗?我们跟师父之间的情谊您也是知道的。”
张三见小僧面色稍有好转,立刻便趁热打铁道:“我知道您没事的时候喜欢喝两盅,这点钱您拿去,算我们兄弟请您喝酒了。”
几个泼皮推着小僧出了菜园子:“您慢慢喝,天黑之前别回来啊1
那小僧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半推半就的也就接受了。
张三招呼兄弟们道:“准备东西,抄家伙。”
李四道:“三哥我去了1
高衙内自打这次林娘子消失了之后他虽然也伤心了一阵,不过毕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没过多久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现在他想着的就是赶紧弄死林冲,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快点消失。
可是今天传来的消息却让他寝食难安。
陆谦一大早就来到了太尉府,面见了高俅。
他跪在地上说道:“启禀太尉,据沧州来报,林冲已经到了沧州牢城,是由那两个公人亲自交接,办的手续。但是董超薛霸并未回来,想来办事不利,为了躲避惩罚,半路溜了。”
高俅袖子一挥:“给你多少次机会了,那林冲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你要是不行那就换别人。”
陆谦慌忙道:“太尉息怒,都怪小人办事不利,这次我亲自前去沧州牢城,定叫林冲死无葬身之地。”
高衙内从老都管口中得知了林冲还活着的消息,心里老大不高兴。
他平时就喜欢斗鸡遛鸟。
今天又带了两个小厮上街转悠,不知不觉就到东京最大的鸟市里来。
一个卖鸟的见高衙内来了赶紧上前招呼:“衙内来了,我这有上好的八哥,你看看。”
高坎见得鸟多了,这八哥一看就不怎么样。
他挥挥手继续往前面走去。
却见得迎面走来了一个七尺身材的瘦高个,手里端着个鸟笼,里面有一只鹌鹑颇为精神。
以高衙内十几年玩鸟的经历,这只鹌鹑绝非凡物,要是能拿下了,以后跟陆谦富安他们斗鸟,肯定能大放异彩。
他正想着怎么白嫖这只好鸟,对面的大个子却先开口了。
“哎呦,这不是高衙内吗1
高坎看对方似乎认得自己,但是自己却对对方没什么印象。
李四说:“您不认识我了,之前我还给你送过一只鸟呢1
高衙内每日里都有不同的玩伴过来陪他玩,给他送过鸟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哪记得住是哪个埃
不过高衙内也是顺坡下驴道:“哦!是你啊,怎么样最近过得如何。”
李四叹了口气道:“跟您是没法比,自从把那只鹌鹑给您送过去之后,我这生意就越做越差,正打算把手里最好的几只鸟都出手了,离开东京去外面闯闯。这不是,这只鹌鹑就是一个员外要的,我正打算给他送过去。”
高衙内一听李四手里似乎还有不少好鸟,连忙问道:“你剩的那些鸟比这鹌鹑如何。”
李四叹了口气,也不回话。
高衙内好奇之心更胜了:“都不如这只鹌鹑不成。”
李四说道:“要是如此,那还倒好了。这鹌鹑是我剩下的鸟里最不起眼的一只。我还有三只鸟,一只青绿毛色,嘴似弯月,能用波斯语说话;第二只,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好勇斗狠,与比它大的鸟斗,都从来没输过;第三只那就更了不得了,浑身火红色羽毛,跟凤凰一般,漂亮的紧埃只是这些鸟都太过珍贵,一般人都买不起啊,我正愁没有合适的懂鸟之人接手呢,毕竟要是买它们的人不懂鸟,养死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高坎听得心花怒放:“大个子,你那些鸟呢?快让我看看。”
李四道:“衙内,我做生意失败了,现在铺子也转出去了。鸟都放在家里,您要是想看得去我家看去了。”
高坎道:“去便去,咱们这就走。”
李四皱眉说:“要不衙内改天再去吧,我这正给人送鸟呢,不太方便。”
高坎却说::“怎么,你是没有这鸟,故意瞎编戏耍我是不是。”
李四陪笑道:“哪能啊,我怎么敢骗你高衙内埃”
高衙内说:“既然是真的,那就带我去看看,真金不怕火炼,好鸟不怕人瞧,你这鸟要是好,我就都要了,连你这只鹌鹑一起。”
李四装作很开心很惊讶的说道:“衙内此话当真。”
“我岂会骗你。”
李四沉吟了一下又说道:“只是我这几只鸟,除了那只斗鸟其他的都怕见生人,一见太多生人就又抓又咬的,容易伤着自己。”
高衙内立刻吩咐道:“你们两个就在此等候,我跟他去看看鸟马上就回来。”
他又跟李四说道:“这次行了吧?”
李四说:“行行,衙内这边请,离这不远,也就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