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夜里辗转反侧,思考自己有没有说错话,有没有哪点表现的不自然。
慢慢的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陆阳头一个起床,没有叫任何人,自己独自去了童贯的府邸,昨天那个看门的今天就在门外等着,一看陆阳过来,立刻兴高采烈的跑过来:“诶呦,您可来了。小人在这等候多时了。我家主人吩咐了,等您来的时候就把这些交给您。”
陆阳接过来一看,是一封回信,还有一个布包,打开瞧了瞧,里面是黄金,足有一百两。
虽然不知道童贯是怎么想的,但是这生意应该是答应了。
陆阳又从布包里捞出四根金条,递给门房:“有劳足下在此等候,我心里过意不去,小小心意,算我请兄弟喝茶。”
“这我怎么好意思收呢1说着说着便不露声色的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恁这如此客气,倒让小人受宠若惊,日后再来府上,只管找我。”
陆阳目送那门房回到童府,心中一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回到客栈,众人早已起身多时。
朱武率先问道:“哥哥,信可取回来了?”
陆阳把手中的书信向大家展示,随后说道:“信已到手,此事已经成了一半了。”
“太好了,如此一来,咱们要不了多久也能富甲天下了。”
众人纷纷展望着未来,陆阳也不打断。
等大家热情劲都过了,这才开口:“好了,只是过了一关,今天下午还要去见李氏。”
众人简简单单在客栈用了饭,不过多时便出发,向着李氏的家宅走去。
李家乃是京城四大皇商之一,在内城有一座占地数十亩的大宅子,只有嫡系人员可以在此居祝
像去童贯府上一样,先是由门房传递消息,之后再有人领进李家。
不过此次接见陆阳等人的并不是李氏的族长李寿,而是他的小儿子李儒。
众人到会客厅按顺序落座,不一会就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身穿青色文士衫,手持楠木珠串的中年人。
只听他开口说道:“几位久等了,在下李儒,家父身体不适,不能见客,只能由我代为招待,还望诸位勿要见怪。”
陆阳等人起身相迎,陆阳说道:“岂敢,岂敢。我等身份微末,若是李族长亲自接见,反倒要紧张露怯了。”
“哈哈哈哈,几位坐吧,几位前来所为何事,家父已经告诉我了。只是,丑话要说在前头,我们李家虽是四大皇商之一,但是家大业大,要养活的人也多,这酒水生意虽然也略有涉猎,但是终归不是我们李家的主业。要是这酒不能像信上说的那样快速打开局面,我们李家也会再次深入考虑,要不要涉足其中。”
陆阳听了微微一笑,老种的面子还是好使的,就算是李家还没有见过商品的样品也愿意帮这个忙。眼下李家就是对产品没什么信心,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哪怕别人说的再怎么言辞凿凿,自己也不会轻易就相信,更何况是李氏这样的大商人家族。
“李兄不必担忧,此次我带过来了一瓶新酒,李兄可尝过以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李儒呵呵一笑,命下人去取酒具来,他向陆阳问道:“还未请教。”
陆阳拱手道:“在下陆阳,延安府人氏,家父早亡,是故未曾取过表字。”
“好。”李儒正想跟陆阳套套交情,可侍女速度很快,已经是把酒具都取了回来。
红木盘子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银制酒具,陆阳也是看破不说破。银制酒具只能测出砒霜之类的毒物,对有机物毒素,是完全无用的。
侍女将酒倒进酒壶里,再从酒壶里按住盖子倒进酒杯。
细长的液柱在空中拉成了一条线,只见侍女的手上下翻飞,液柱也随之左右摇摆,但是却没有一滴酒撒在桌面上。
众人都是大老粗,平时别说是倒酒了,喝酒时撒的都比喝得多,哪里见过这种技术。
可是陆阳却不一样,他以前见过花式倒茶,超过半米的壶嘴一样可以完成眼前的一切,甚至那人还能一边倒茶一边杂耍,甚是厉害。
李儒淡淡的看了一眼陆阳,却是和一般人有些不同,出身不显,见识倒是不低。
李儒看着杯子里的酒液,他平时就是负责李氏酒水生意的,虽然李氏酒水生意不大,但那也是和其他三大皇商相比。
李儒可以说是尝遍天下美酒,刚把酒液放到鼻子下面一闻他就眉头一皱,不过出于尊重,他还是轻轻抿了一下。
火辣的感觉仿佛升腾的热浪。
他点了点头,总算是明白了这酒的特殊之处,那就是“酒味”。
现在市面上流通的各种美酒,不管再怎么好喝,都有一个限制,那就是酵母菌无法在高酒精浓度下生存,所以现存的大部分酒最高也只有十几度。
但是眼前这种酒,酒味之浓烈远胜其他。
经过了短暂的思索,他向陆阳开口道:“陆兄,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李兄不必客气,有话只管说。”
李儒一拍手:“好!陆兄快人快语,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此酒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不知陆兄是否注意到了。”
除了陆阳以外其他的几人都面露疑惑之色。
这白酒他们都喝过不少,不管是香气,还是酒气都远胜其他,竟然还有一个巨大的问题。
陆阳笑了笑:“李兄说的是味道吧。”
李儒说道:“那陆兄是知道的了,恕在下直言,这酒味道虽然浓烈,但却过于杂糅,甚至主次不分,完全不象是出自一个正经的酿酒师的手笔。”
陆阳也不隐瞒:“李兄会这么觉得也是理所应当,因为这酒是我做的。”
“陆兄还懂得酿酒之法。”
陆阳摇了摇头,不我不懂,但是我知道······陆阳话语一顿,目光看向四周。
李儒看陆阳神色,顿时心领神会。
“都退下,没有传唤不得靠近。陆兄现在可以说了吧。”
陆阳看着李儒也是十分满意,这是个做生意的人。
“我知道一种可以将现有的酒,酒味倍增的方法。”
李儒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趣:“是何方法?”随机他又轻笑一声:“不好意思,是在下唐突了,此等秘法岂可轻易示人,陆兄只需告诉我你这秘法与这酒的酒味是否有关即可。”
陆阳点了点头道:“不错,此酒之所以如此浓烈,全赖此法。李氏若能得此法,势比能击垮其他三大家族,一举占领整个东京最大的酒水市常”
李儒也是十分激动,但是他转眼又冷静了下来,只见他对陆阳说到:“陆兄有所不知,京城皇商中,除我李家之外,另外的王、杨、钱三家在朝中都有支柱,尤其是杨氏,他们是宫中那位大宦官的远亲,他们是为谁服务啊?京城酒业有五成都在杨氏手中,其他两家各占两成,我李氏只占一成。”
“击垮他们谈何容易。”
陆阳起身问道:“李兄何意,莫不是想再拉一家入伙。”
李儒有些歉意的说道:“还望陆兄理解,有道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管制的再严,你这酿酒的秘方也不可能永远保秘下去,我们要做的就是在秘方公开之前尽可能的抢占市常而光凭我李家一家是万万办不到的,杨家的背后是那位,再加上我李家商号的资源和陆兄的秘方,我有信心在两个月内把其他酒商都打得抬不起头来,之后就算他们通过各种方法取得了酿酒的秘方,也酿出了这般好酒,到时候百姓喝惯了我们的酒,也很少回去买他们的了。到时候他们就算想降价竞争我们也不怕。”
陆阳也明白,李氏在酒业上确实时根基薄弱,找一个强援加入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但是此事杨氏出力最大势必要拿最多的分红,再加上李家、种家和童贯。分到自己手里的利益会被越稀释越保
他也是面露苦色,对李儒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这里面分钱的可不止咱们三家。”
李儒知道这里面还有童贯的事,面色也是有些不自然。
不过常年养气的功夫让他马上又恢复了常色。
他向陆阳说到:“好吧既然如此,我会向杨家详说其中原委,争取为陆兄多要一点分成。”
第二天中午,陆阳又带着朱武来了一趟李氏大宅,他也在此见到了杨氏的代表,是个趾高气扬的年轻人。双方据理力争,一直从中午谈到了晚上。
最终是以杨氏分四成,李氏分三成,陆阳以技术分三成。但是给童贯和种家的那份钱,陆阳出一半,其他两家共出一半。
紧张刺激的谈判终于结束了,剩下的就只剩下商讨具体措施,以及建厂事宜了。
陆阳跟几个兄弟们说道:“大家辛苦了,此次东京之行,虽然还没有大功告成,不过最难的关卡都已经过了,剩下的小风小浪难不倒咱们,美好的日子即将到来,明天我请客,大家一起去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