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送走了穆菀婞,徐启鸣端坐在屋内,再次眉头紧蹙地陷入沉思。他的目光又尖利又难以捉摸,浓眉立目中透露出一丝冷峻。
“启鸣1徐启鸣的堂哥徐璠不知何时走进来,问:“你可要去替她送信?”
“兄长来了。”徐启鸣捧着热茶,恭敬递给徐璠,说道:“这信,是断断送不得的,假使这姐妹俩又和好了,便坏了我的大事。”
“我就知道,你心像明镜似的1徐璠喝着茶说。
“若是穆菀婞来打听此事,你可知道如何作答?”徐璠板着脸,严肃极了。
“自然,我也会吩咐其他人的!您放心吧1徐启鸣作揖,心领神会。
这一边,穆菀婞满意欣慰地从府衙离开,走在大街上,心情舒畅,笑意嵌在脸上。忽然,一阵熟悉的叫卖声钻入她的耳朵。
“糖葫芦,卖糖葫芦了1只见不远处,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正在沿街叫卖。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夺人眼球,带穆菀婞回到了童年时代。
“老人家,给我两只糖葫芦1穆菀婞兴高采烈地跑过去,说道。
菀宸最爱吃这个了,小时候,总是吃完自己的又抢我的吃!穆菀婞暗暗想着,往事一幕一幕涌上心头……
十年前的独猪岛,穆家一家四口幸福地生活在岛上,每隔一段时间,外出归来的爹爹便会变魔术一般带回很多有趣的、好吃的东西。每次带回糖葫芦,姐妹俩都你争我抢不可开交,都想一人独占两串,这时候,爹爹便会“主持公道”起来。
“爹爹,这不公平,我的这串看着要比姐姐的那串小多了1幼年的穆菀宸嘟着嘴,不高兴地说道!
“哼,你可休再说了,你看看,你的冰糖葫芦有一个多么大多么漂亮的尾巴,再看看我的1穆菀婞不甘示弱,也抱怨道。
“那你们交换一下,可愿意吗?”爹爹微笑溺爱地看着两个女儿,说道。
“不1姐妹俩分别朝着相对的方向扭着脖子,气愤地拒绝了爹爹的“调解方案”。
过了一会,穆菀宸走过来主动示弱道:“算了算了,让给你吧,你可以掰一点我糖葫芦上的尾巴吃1
穆菀婞看看诚意满满又有些委屈的妹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没有说话,只是从自己的糖葫芦上撸下一个,塞进妹妹的嘴里。
时间走远了,记忆也会变淡,但记忆中的味道,却弥漫镌刻在人的味觉里。
……
“姑娘?姑娘?你还没给钱呢1卖冰糖葫芦的老人家瓮声瓮气的声音,打断了穆菀婞的浮想联翩。
“哦,老人家,不好意思1穆菀婞面带歉意地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了他。她笑着摇摇头,便略带着些傻气和稚气举着两根冰糖葫芦,赶往月港码头。
穆菀婞看时间尚早,便踱着步子,四处逛逛,在夕阳西下前,按时赶到了月港码头。
落日余晖下的月港码头,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浪漫而美丽。
穆菀婞注视着那些忙忙碌碌的行人,感叹生活的辛苦恣睿她择了一处人流较少的地方,找了一块石头,轻轻用帕子拂去石头上的灰尘,坐了下来。心中暗想道:“不知道徐启鸣此事办得如何,信应该送到菀宸手中了吧?想来这徐启鸣向来稳妥可靠,定不会出差错的。希望这次,菀宸能够原谅我,我们姐妹和好如初,再也不要有这样那样的嫌隙了!菀宸,她会原谅我吗?”
穆菀婞手托着腮,远远望着海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百无聊赖,由于近日休息不好,竟然打盹睡着了。
“姑娘,姑娘,快醒醒1穆菀婞感觉被人使劲摇晃着肩膀,慢慢睁开了眼睛,以为是妹妹来了!
“是菀宸来了吗?”穆菀婞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对面站着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孩,她抬眼望望有些黑透了的天空,从石头上弹了起来。
“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睡着了,很是危险的1这个年龄相仿的女孩语重心长道。
“多谢姑娘提醒,对了,请问姑娘是否看到有个和我长相颇像的女孩来码头找人?”穆菀婞心中狠狠沉了一下,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巴掌,怎就糊里糊涂地睡着了呢!
“没有,我也是刚刚办事路过此处,发现你在这睡着了。你快去码头岸边打听一下吧1对方施了个礼,示意自己要离开了。
穆菀婞道别叫醒她的女孩,飞奔至码头岸边,此时,人流逐渐减少,星星和残月也露出了面庞。
“大哥,请问您刚才是否看到有个和我长相颇像的女孩来码头找人?”穆菀婞逢人便问,可惜对方都一脸懵懂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