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门外的偷听二人组似乎嗅出来沈启话中有话,再也无法忍耐,欲要破门而入。而正在此时,又忽然听到二人告别的话语,便蹑手蹑脚地找了个隐蔽处藏了起来暗中观察。直到目送沈启走远,二人才放心地离开。
第二天一早,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元跃就捧着热乎乎的早饭来到了穆菀宸门前,轻声敲门道:“菀宸,我给你买了你最爱的早点!快起来尝尝1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个小缝,伸出来一只不太像女孩子家的略带粗糙和茧子的手,将食物取了进去。“谢啦1穆菀宸懒懒地说了句,便掩上了门。
“菀宸,我知道你最近为什么不高兴了。那些洋商都告诉我了。说实话我听了菀婞那些话,我也很生气!不过,一家人总归是一家人,你们姐俩好不容易相认,怎能就这样又生嫌隙了呢……”元跃抓耳挠腮地絮絮说个不停。
“你一大早哪来这么多废话1穆菀宸实在觉得吵,不耐烦地推开门,一边吃着糕饼,一边打断了元跃的演说。
“菀宸,其实你虽然生气,但心里也不想怪她对吧!一家人嘛,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元跃又开始刹不住车了。
“你信不信你再说一个字,我把你打断骨头连着筋。”穆菀宸举起手中的糕饼,想要扔到元跃头上。
元跃假装顺势躲了躲,捂着脑袋,笑嘻嘻地说道:“明日一早,我带你们姐俩去海边烧烤游玩怎么样?”
“不去不去1穆菀宸背过身,嫌弃地说道。
“哎呀,穆二小姐,你就别吊着了,穆大小姐都不计前嫌地答应了1元跃嘻嘻笑着说道。
穆菀宸没有接话,掩上了门,元跃搓搓手,哼着小曲,喜滋滋地一蹦一跳地走了。而这时,潜伏在附近已久的袁子衿忧心忡忡地钻了出来,他紧皱着眉头,再次发现元跃这厮一直是一个潜在危险,并且最近有抬头之势,情况十分不妙。他望了望穆菀宸的屋门,在门口踱了几步,抬起右手,又迟疑一会儿,叩响了屋门。
“元跃,你有完没完啦1穆菀宸气冲冲地打开屋门,门口竟然站着的是袁子衿。
“菀宸1袁子衿软软地喊了一声,那声音柔得像棉花一般。
“哼。”穆菀宸并没有关门,而是径自走了进去。
“菀宸,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袁子衿连忙跟进去,低三下四地询问道。
“没有。我是生我自己的气。”穆菀宸端起桌上的粥,一饮而尽,又擦了擦嘴巴,说道。
“这样吧,明天,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散散心。”袁子衿转换话题道。
“不去。没心情。”穆菀宸淡淡地回道,似乎还在和他置气。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食物残渣,下了逐客令:“我想再休息一会,你先回吧。”说罢,便朝里间走去。
袁子衿识趣儿地看着穆菀宸的背影,无奈地退了出去。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样扯不断理还乱的,还有不少人。
驿站,徐启鸣正眉头紧锁地处理着公务。一个小厮悄悄地凑到了他的身边,低声汇报道:“大人,美无度的兰班主求见。”
“咳……”徐启鸣闻之一震,手中的笔险些滑落将公文簿弄脏,他慌慌忙忙地将笔搭在笔架上,回道:“请她进来1
近日发生的一切,着实令兰若霏坐立难安。穆菀婞的出现,就像是一颗危险的炸弹,埋藏在自己身边,促使她不得不找徐启鸣,一探究竟。
“你来了。”徐启鸣故作平和地说道,并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兰若霏,说道。
“嗯。徐大人公务繁忙,我没有打扰你吧。”兰若霏试探问道,不敢抬眼看他。
“无妨。”徐启鸣摆摆手,提起一只茶壶,为兰若霏斟满了一杯茶,示意她过来坐。
兰若霏手心直冒汗珠,咬着嘴唇,有些艰难地走了过去,壮着胆子酸道:“也是怕贸然前来,徐大人再有别的重要客人。”
徐启鸣楞住了一会,又心领神会地暗暗一笑,手指肚摩挲着茶杯,斜仰着下巴,问道:“你是说穆菀婞?”
兰若霏没料到徐启鸣如此直接的将那个讨厌的名字宣之于口,瞬间蔫了下来,低着头,扭扯着手中的帕子,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我可没指名道姓1
徐启鸣宠溺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郑重其事地解释道:“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罢了。”
“徐大人何必给我解释呢!你们是普通朋友也好,是不普通的朋友也罢,和我兰若霏有半毛钱关系吗?”兰若霏不知怎的,连珠炮似地开起了火。
徐启鸣并没有半点不快,又贴心地抄起茶壶,为兰若霏满了满茶水,说道:“那你想听什么呢?”
兰若霏啜了口茶,茶劲儿似乎让她醒了几分,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失态和唐突,低声说道:“抱歉……不打扰了。”说罢,便匆匆起身,夺门而逃。
徐启鸣伸手想要喊住她,却发现兰若霏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些。他自顾笑了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香甜气息弥漫开来。
离开驿站的兰若霏走在熙熙攘攘地月港街头,若有所思。虽然徐启鸣不承认他和穆菀婞有暧昧关系,但兰若霏的第六感告诉她穆菀婞对徐启鸣肯定有爱慕之情。想到这里,兰若霏便气愤难平,恨不得将穆菀婞撕碎了扔进海里喂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