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好者,下必甚焉。
穆菀宸心中忐忑地跟徐启鸣来到一个僻静处,徐启鸣对穆菀宸说:“穆姑娘,眼下还有些事,需要穆姑娘出一份力。”
穆菀宸问:“徐大人,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呢?”
徐启鸣说:“怎么还叫徐大人?叫徐哥。”
穆菀宸咳嗽下清了清嗓子说:“好吧徐哥,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出力呢?”
徐启鸣说:“船坞的事,我奏明上司,说这里本是农具作坊,被洋人买下改造了船坞。”
穆菀宸说:“多谢徐大人费心了。”
徐启鸣说:“上司衙门之所以同意,那也是因为我说洋人能提供龙涎香。”
穆菀宸说:“哦,洋人真厉害。”
徐启鸣皱皱眉说:“穆姑娘,不是洋人厉害,得是你厉害,这龙涎香得你出。”
穆菀宸瞪大了眼睛说:“我出?可我的龙涎香早就献给海澄县了,我手上没有埃”
徐启鸣说:“不能吧,穆姑娘,你可不能把你徐哥当外人,没有龙涎香,你的船坞会被查封的啊,人也得抓走。再说了,你姐姐都说了你还有龙涎香,穆姑娘何必瞒我呢。”
穆菀宸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确实提过还有些龙涎香,哪知道这么快就传到徐启鸣那里了。
徐启鸣见穆菀宸不说话,接着说:“穆姑娘,兹事体大,非是徐某贪图你的龙涎香,只是若无此物献上,你的船,你的船坞,你的朋友们,怕都要受牵连。”
穆菀宸想找袁子衿商议下,但知道也来不及了。眼下这个局面,自己的底牌尽出,除了上交龙涎香,也没有其他解决的方式。
穆菀宸镇定了一下,说:“我交二两。”
徐启吗笑道:“那怕是不行啊,穆姑娘,这么大动作,只交二两,上面会觉得得不偿失,可能会关闭船坞。”
穆菀宸眼睛一红,马上说:“可我只有半斤……”说完,穆菀宸赶紧捂住嘴。
徐启吗笑着说:“你看看,穆姑娘,既然有半斤,那就都拿出来。这样大家都好,你也能安心造船了不是?”
穆菀宸吐了吐舌头,说:“那没办法了,我可以把龙涎香都给你,但这里的一切……”
“你放心1徐启鸣听说有半斤龙涎香,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赶紧说:“有我在,必定不会再有人来船坞打扰,穆姑娘想在这造什么都可以。”
穆菀宸无奈地说:“全都仰仗徐哥了。”
“哪里话?”徐启鸣笑着说:“都是自己人,我自会保你周全,不然袁子衿那小子也饶不过我不是?”
“徐哥说笑了。”穆菀宸陪着笑脸说。
当日傍晚,穆菀宸便奉上半斤龙涎香。徐启鸣得意极了,速速命人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往京城。
自此以后,穆菀宸修船的工作果然顺畅了很多,不仅再没有官府来查,甚至连想买的材料,都被官府开绿灯。
袁子衿从穆菀宸处得知是用半斤龙涎香换来的,对徐启鸣的目的愈发迷惑。他不明白这个发小到底是真心为了帮助穆菀宸,还是利用穆菀宸。但就目前的表象来看,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袁子衿想要去找徐启鸣聊聊,这时陈耀带来一封家书,袁子衿展开之后,眉头紧皱,连连叹气。
陈耀看不明白状况,问:“少爷,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老爷又让您破坏月港的商业?”
袁子衿摇摇说:“世事无常,徐启鸣把半斤龙涎香交给了他伯父。”
“徐阶,徐大人?”陈耀问。
袁子衿说:正是,如今徐大人献香有功,升了少师,连他儿子徐璠都当了太常少卿。“
陈耀挠挠头说:“徐璠那种人贪得无厌,也能升官?”
袁子衿说:“何止啊,如今严嵩那老小子也被压了一头,开始买徐大人的账了。”
陈耀说:“少爷,您不是一直看不上严相国吗?”
袁子衿无奈地说:“但咱们袁家,是严嵩的人。所以我父亲来信说,让我维持好与徐启鸣的关系,准备后路。”
陈耀点点头说:“真是世事无常,之前老爷还反对你和小徐大人交往,如今就要买小徐大人的帐了。”
袁子衿叹气说:“我也不知道该喜该忧,一切小心为上吧。其实我们踏踏实实做个商人多好,可惜跟这些当官的绑定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翻船喽。”
“少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耀关切地问。
袁子衿展开扇子扇了扇风,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老徐不是当了福建参政吗?看来要搬出驿站,在月港起衙门府邸了,你带上银票,给老徐把这事办了吧。”
“是1陈耀忧心忡忡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