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听完袁子衿的主意,众人一扫脸上的阴霾,继续喝酒。穆菀宸主动给徐启鸣敬酒说:“徐大人,这次多谢你,我敬你一杯。”徐启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问:“穆姑娘,徐某尚有一事不明,想问下穆姑娘,这龙舟比赛,你赢下玄机在哪?”
穆菀宸微笑下,说:“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对手觉得志在必得,骄傲轻敌罢了,我们规规矩矩比赛,有着永不放弃的精神,自然能赢得比赛。”
徐启鸣哑然,自他为官以来,向来都是他们对百姓谈精神。这回被一个小丫头反向操作,他无话可说,对穆菀宸佩服不已。
此时月港的大街上,穆菀婞跨马回来。连续的骑马让她疲惫不已,穆菀婞下了马背,牵着马缰绳慢慢溜达。她虽然赶往了芦溪看比赛,但由于去得太晚,等她赶到的时候,比赛早已结束,现场没有了人。穆菀婞再返回月港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穆菀婞一面想着凭空消失的徐启鸣,一面想着久不得见的穆菀宸,百无聊赖地向前走。
突然,穆菀婞路过蓬蒿书馆的时候,看见书馆门口的水牌子写着:“大型连载评书《九尾蛟》。”
(注:古代书馆戏院门口写有节目单的广告牌叫水牌子)
穆菀婞心里咯噔一下,她想着:“《九尾蛟》?这不是小时候我讲给菀宸的故事吗?难道菀宸在里面?”
接着,穆菀婞转念一想:“不会不会,或许只是巧合名字一样,菀宸那丫头虽然爱出风头,却不善于表演,说书这事她做不来。”
想到这,穆菀婞继续向前走。忽然,穆菀婞停下了脚步猛然回头,她盯着水牌子又想:“会不会是菀宸写的书稿别人在演?那奇怪的船坞,《九尾蛟》的故事,怎么那么巧都出现在月港?”
于是,穆菀婞又转身回来,把马交给蓬蒿书馆门口的小二拴好,她打赏了一点儿银子,便进去听书。
月港三教九流各国人士都有,书馆小二看到蒙着面纱的穆菀婞,还以为是回回商人。
穆菀婞坐在书馆,欣赏着说书人讲述九尾蛟的故事,听着听着,穆菀婞的眼泪流了下来。说书人讲述的故事,不仅仅是名字和自己的一样,内容也是大体一致。她坚信,这家书馆和穆菀宸一定有莫大的关系。
良久,说书人讲完当日的故事而下台,观众们也纷纷离常
穆菀婞站起身来,追到了后台。说书先生见有人追到后台,面有愠色说:“姑娘,后台可不是随便可以闯的,您要听书,明天请早。”
穆菀婞说:“我要见《九尾蛟》的作者。”
说书人皱了皱眉,说:“我就是作者。”
穆菀婞斩钉截铁地说:“你不是,这故事是我写的,一定是别人告诉你的,我要见那个把故事说给你的人。”
说书人怒了,恶狠狠地说:“姑娘不要无理取闹,你是同行派来捣乱的吧,这怎么会是你写的故事?”
穆菀婞说:“您今天说到了九尾蛟和雷公子在一起,明天是不是该说雷公子的父亲要想办法来降服九尾蛟?我没猜错的话,雷老爷是不是想了三次办法?你要分三天讲完?”
说书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穆菀婞,他没想到,穆菀婞说得全对。穆菀婞接着说:“您要不带我见这部书的作者,我现在就出去讲雷老爷三斗九尾蛟的故事,完事再讲刘道爷来降妖的故事。”
“别别1说书人态度缓和了下来,他邀请穆菀婞进了后台,让小二赶紧奉茶。
说书人对穆菀婞说:“大家都是同行,你也知道咱这行最忌讳刨活,有话好商量不是?”
穆菀婞说:“我不想刨活,我也不干这行,我只想见说给你这个故事的人,我找她有急事。”
说书人擦了把冷汗,说:“姑娘且宽坐,实话实说,这书确实是别人说给我的,我这就去把那人请来。”
“有劳了。”穆菀婞看着说书人匆匆离去,端起茶碗默默等待。
穆菀婞内心有些激动,她心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菀宸这丫头不在船厂,却藏在书馆。”
穆菀婞转念又一想:“这丫头从小就爱出风头,处处压我一头。没想到如今她安身立命的手段,还是我教她的故事。”
想到这,穆菀婞一阵莫名的兴奋。
虽然穆菀婞和穆菀宸是双胞胎,但作为姐姐,穆菀婞从小就想当妹妹的榜样、楷模,甚至是领袖,如今她仿佛找到了压妹妹一头的机会,这甚至比她找回失散的妹妹更让她激动。
然而随着说书先生回来,穆菀婞神情僵住了。因为说书先生带来的作者,竟然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