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又浮现,化作艺人书。
解决完龙涎香危机,穆菀宸修整一夜,便去蓬蒿书馆找袁子衿商议去吕宋的事。
蓬蒿书馆后台,原本是书馆重地,一般人是不许进去的。但袁子衿早有明示,穆菀宸可以随意出入。穆菀宸悄悄进入后台,见袁子衿和几位说书先生正在议事。袁子衿对最近的上座率很不满,正在气呼呼埋怨说书先生们:“你们一个个往日里都说自己能耐大,说来说去不是《三国》就是《水浒》,还能有点新鲜的吗?”
一个高瘦说书先生垂首说:“袁公子息怒,我们能学会一套大书已经实属不易,再说别的,那就只能讲《八仙过海》、《济公传》了。”
袁子衿大怒,说:“三那年了,你们没说腻,我都听腻了。咱这一行,讲究的就是生书熟戏。你们说的那些,观众都快学会了,还要听你们说吗?都给我想新书,没有就自己写,写到我满意为止。”
一个矮胖说书先生说:“公子,您这就是难为我们了。我们都是娃娃腿的功夫,从小跟老先生学老书,哪会写新的啊?”
袁子衿刚要发怒,穆菀宸说:“我给你们说个故事,你们能改成评书吗?”
高瘦说书人说:“穆姑娘这话对,所谓有题目的文章好做,姑娘可有好故事说说?最好是别人不知道的。”
矮胖说书人也说:“最好是海上故事,这边的听众也不爱听大马金刀的故事,大概都喜欢海上的故事。”
穆菀宸笑着说:“巧了,我要说的正是海上故事。”
说完,穆菀宸讲述了一个九尾蛟龙化身美女爱上一个船长的故事,中间穿插神魔斗法以及人生哲理。故事精彩纷呈,袁子衿和几位说书人都沉浸在故事之中。
而穆菀宸的思绪,却飞回了小时候……
“姐姐,姐姐,再给我讲个故事吧。”十岁的穆菀宸趴在沙滩上,忽闪着大眼睛恳求着穆菀婞。
穆菀婞嘟起小嘴,说:“嗯,那给你讲古代有个大英雄,他目生重瞳,板肋虬筋……”
“项羽1穆菀宸不满地说:“姐姐,这个讲了快八百多遍了1
“我还没说完呢1穆菀婞不满地说:“此人生来就是贵公子,然而……”
“重耳1穆菀宸翻着白眼说:“这也讲了七百多回吧1
“着什么急啊?”穆菀婞眼神上瞄,大脑飞速旋转。
穆菀宸托起脸颊问:“你是不是想说,这个贵公子自幼文采出众,不爱皇位爱文章?”
“这……”穆菀婞讪讪地看着穆菀宸。穆菀宸无奈地说:“李煜啊,讲了也有六百回了吧。姐姐,重瞳子就这几位,是不是还要讲仓颉和高洋?您这不行啊?就没新鲜的了?”
穆菀婞双手叉腰,说:“你平时不读书,这会儿又嫌我故事少。那我再说一个,你一准没听过。”
“你讲你讲1穆菀宸饶有兴致地看着穆菀婞。
穆菀婞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缓缓地说:“那是在南宋初年,当时还没有禁海,一位姓风的公子由泉州出海,去南洋一带贸易……”
不知不觉间,穆菀宸陷入了故事当中,她问:“姐姐,风老爷为什么不同意风少爷和九尾蛟在一起呢?难道仅仅因为人妖殊途吗?”
穆菀婞探口气说:“人有人的使命,妖有妖的使命,大家使命不同,怎么走到一起?”
“菀宸,菀宸!”袁子衿把穆菀宸唤回到现实,说书人们纷纷赞叹:“穆姑娘这个故事好,能改成才子佳人。”“何止啊,奇幻神话也可以1“怎么?神佛斗争不好吗?”
袁子衿说:“都可以开,让观众挑选自己喜欢的方向,都去忙吧1
一众说书人纷纷离开,去按照自己擅长的方向去改编穆菀宸的故事。袁子衿问穆菀宸:“菀宸,你怎么了?”
穆菀宸回过神来,幽幽地说:“我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
袁子衿问:“这个故事出自哪本书啊?果真是精彩纷呈1
穆菀宸伸了个懒腰,喝了口茶,伸手弹了一下袁子衿的脑门说:“书呆子,故事可不一定都有出处,这个故事就是姐姐、我原创的的。”
穆菀宸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感悟,因此她想告诉袁子衿,这故事是“姐姐和我”共同完成的。
而袁子衿却理解错了,他听到的是“姐姐我原创的”,于是认为这个故事是穆菀宸原创,于是竖起大拇指说:“姐姐你真厉害1
没多久,《九尾蛟》的系列故事就火遍了月港,袁子衿担心这个故事会暴露穆菀宸的身份,于是告诫书馆的说书人,谁也不许说这是穆菀宸原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