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我说菀宸,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咱们不出去揽客,在这后院里瞎捣鼓什么?”元跃一边气喘吁吁地擦着汗,一边往客栈后院一趟一趟地搬运石料。
穆菀宸瞥了元跃一眼,拿着笔在眼前比划测算着什么,说道:“元跃,你如果少问些你的十万个为什么,石料早就搬完了1
穆菀宸拿出画好的祭台图纸,放在后院凉亭下的石桌上,她仔细地抚平上面的折痕,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元跃走上前来,围着图纸认真严肃地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叹道:“菀宸啊,虽然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但你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啊,你是打算用这些石料给咱俩盖个石棺吗……”
穆菀宸用手中的笔狠狠地敲打了元跃的脑袋,嗔怒道:“元跃,你的脑袋让蚊香熏坏了吗?”
元跃被提及了最近的伤心事,蔫了脑袋,追问:“快别提我的糗事了,快告诉我这个圆溜溜一层又一层像发糕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穆菀宸被元跃噎得说不出半个字,感觉比吃了一大块发糕不让喝水还难受。
“元跃,如果你少向我展示你的无知,我将对你的八辈祖宗感激不荆”穆菀宸拍了拍元跃的肩膀,说:“跟我来1
穆菀宸认真耐心地向元跃讲解着祭台的施工方法和步骤。元跃不时猛点着头,像个磕头虫。
“你大概明白了吗?”穆菀宸问道。
“明白明白,马上开工1元跃拍着胸脯干劲十足。
“哦,对了,差点忘了,还有松香末没买,趁天色尚早,我抓紧去香料市场买些回来。”穆菀宸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菀宸,天太热了,我去买吧,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我马上就回来。”元跃追上前去说道。
“得了吧大哥,我怕你再给我买一提蚊香回来!哈哈哈……”穆菀宸爽朗的笑声回响在客栈后院中。
“嘿,这个丫头,你还有完没完啊1元跃又好气又好笑地盯着穆菀宸远去的背影出神。
炎热的天气,让月港的香料市场变成一只硕大的香薰炉,上空弥漫着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让人愈发觉得腻心。
穆菀宸不时用帕子扇着风,到处张望着哪里有想要买的松香末。
“哎呀呀,原来是美无度的兰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1穆菀宸顺着这更加腻心的声音望去,一个妖娆妩媚的身影夺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只见这位兰老板身量娇小,水蛇一样细软的小腰盈盈一握我见犹怜,长发飘飘、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她身着时下最为流行的衣衫,艳粉湖蓝这样恶俗的色彩搭配在她身上却显得相得益彰,明艳动人。那层层叠叠的金灿灿的金银首饰堆砌在这样一位妙人儿身上,实属累赘,再多一只金钗,就要压弯了她的细腰。
“哎呀呀张老板,好久不见,越来越英俊了呢!想必是生意兴隆,人逢喜事精神爽啊1兰若霏的声音好似蜜糖一样甜美,能够“黏妆来来往往的行人忍不住驻足听她讲话。
“托兰老板的福!哎,兰老板今天大驾光临,是有什么需要吗?”老板笑眯眯地询问道。
兰若霏笑着凑近老板耳畔说道:“听闻张老板从色目商人那里新进了一批昂贵稀有的香水,据说这款香水能够摄人心魂,只要一点,就能……”兰若霏媚眼如丝地望着老板,轻笑了几声。
“哎呀,兰老板消息灵通,但这香水实属珍贵,一小瓶要一百两银子……”老板试探地说着。
“张老板,你这不是在打我们兰老板的脸吗!?”兰若霏身旁的姑娘急忙发声维护,生怕兰若霏财大气粗、骄奢无度的光荣形象还有人不知。
“哎呦呦,不敢不敢!我这也是好心提醒嘛不是,兰老板可千万不要怪罪可好1老板一边小心翼翼地解释,一边起身向屋内走去“我这就给兰老板取一瓶货出来。”
兰若霏在店铺的凳子上坐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头上垂下来的金钿流苏。
“老板,这香水真的有这奇效?那袁公子肯定会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为您倾倒。”昕苒姑娘为兰若霏轻轻打着扇子,巴巴地说道。
“昕苒,你可知道这袁子衿什么来头?这可是京城富商家的少爷,他们家族占据福建至宣府一路的茶马生意,那可不是一般的财大气粗!这可是一位十足的财神爷了!咱们要是搭上他,啧啧啧……以后美无度的未来自不必说1兰若霏对自己画得饼十分满意,昕苒也觉得“吃”得很饱。
而一旁看热闹的穆菀宸感觉“撑”得想吐了。“又一个只会围着男人转的俗物!可惜啊可惜1穆菀宸拿着买好的松香末,转身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