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韦昌马四人离去后,简川本欲直接回家的,不想还未走出衙门,便迎面撞上了小碎步跑来的李公公。
“哎呀,可找到简郎中了,快随咱家进宫吧。,太后可都等急了。”
简川疑惑问:“什么事这么急啊?”
李公公也不讳言,边拉着简川往前走边说:“西北出乱子了。”
“西夏又在搞动作了?”
“不是,是白莲教又死灰复燃了,今早得报,太原府多地出现白莲教踪迹。”
“那赶紧调兵平叛啊,找我作甚?”、
“哪有这么简单。”
说话间,已经随李公公上了马车,一路细加询问,待见到高太后时,心下已经了然。
简单说,白莲教是邪教,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某些祸害打着弥勒佛的幌子,为了自己的私欲煽动民众不事生产,乃祸国殃民之源。
自唐朝开始,每逢战乱或战乱将至,白莲教便会冒头,几百年来从未断绝,一般针对这种事情,多数帝王都会选择铁血镇压,而若无此,必成尸横遍野之局,然百姓何其无辜,他们只是被愚昧了而已。
所以,高太后找简川的用意便不言而喻了,朝廷不想动兵铁血镇压,只想诛其首恶平息事态,那么,新成立的六扇门自然是第一选择,这差事自然就落到了简川的头上。
“都知道了?”高太后邹着眉头问。
“微臣已知晓大概,”简川回话道。
“说说吧。”
“燕北堡的英雄大会便在太原府境内,微臣猜测并非巧合,或与西夏有关,亦或者其最终目的便是燕北堡的英雄大会,微臣以为,或可联合燕北堡诸江湖人士,共同清缴,而事情具体如何,还是得实地查探。”
“嗯,不错,那这差事就交给你办了,你何时能够动身?”
“最迟七日。”
“三日内,必须启程。”
“是,微臣领命。那考察诸府县民生之事?”
“先处理白莲教,之后你可自行决断何时回京。”
“是,微臣领命,微臣告退。”
“去吧,注意安全,别死在外头喽。”
……
回到家中后,将这件事跟大家说了,众皆担忧,苏茶儿焦急的问:“老黄到哪了,都这么多天了,怎么一封信也没有。”
然大家虽担心,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力的给简川打点行装。
如是又等了两日,鲁韦昌马四人办事得力,终于将齐引章名单上的剩余二十九人全部聚齐了。
六扇门前,简川一身黑色劲装,看着眼前三十三人的褴褛衣衫,疲惫面色,大手一挥,下令道:“随本官走。”
大家都知道今日既是报到之日,又是启程之日,虽然疲惫至极,但毕竟是转调六扇门的第一份差事,所以都是铆足了劲不敢言苦,不料简川却没有直接带他们出城,反而就近包下了一间汤池,钱袋子一扔,说:“你这汤池我包了,忙活起来,给他们收拾干净。”
继而对三十三个下属说:“别楞着,去洗干净。”
终结诧然,直到简川再次催促方才嗷嗷叫的冲进了里间汤池,很快,舒服的呻吟声接连响起。
简川坐了会,然后,齐青玄来了,带来了上百套和简川同款的黑色劲装,再之后,李公公赶到,捂着鼻子进来,给简川带来了三十三把唐刀,并说:“太后交代了,这些刀都是精品,武库中也不多,以后再想要,自己去想办法。”
简川莞尔笑道:“好嘞。”
一番折腾,三十三个面貌焕然一新的汉子们身穿黑色劲装,腰跨嘿鞘长刀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了汤池,外面,已有三十三屁骏马排列整齐,简川已然安坐于马上。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直接下令:“上马,出发。”
此时,已近黄昏,便见一股黑色洪流奔腾出城,直奔北方而去。
赶路,总是辛苦的,骑马也不是件舒服事,所幸如今简川的伤已然大好,前世便习得了精湛马技,故而尚能勉力支撑。
而至夜深时,已然赶了几十里路,终于到了第一处驿站,人困马乏之下,简川当即下令在此休息一夜。
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日一早众人精神抖擞,再度出发。
太原府距离汴京城不足五百里,故而在这般日夜赶路下,不果短短三日,简川一行便进了太原府境内。
又半日,而至太原府衙。既然来了贵宝地,自然得先见见贵宝地的长官嘛。
太原知府名叫霍然,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为人圆滑的紧,其显然知晓简川乃是当朝太后眼前的红人,故而极力巴结,堂堂一个四品知府,竟要给简川端茶倒水。
简川也不是个呆板的人,简单的应酬还是手到擒来的,于是乎一顿小酒喝完,简川也大概清楚了太原府的现状。
情况嘛,着实有些糟糕啊,然真正的危机却不是来自白莲教,而是来自今年的干旱。
在汴京之时,简川虽不怎么出城,可也知道今年的年景不好,河南的旱灾还能凑活,山西可就遭了,从过完年就没下几场雨,说不上颗粒无收吧,可也差不多了,而这其中,太原府受灾最为严重,可真称得上颗粒无收,来时路上,简川也是亲眼所见的,只是没想到情况比自己看到的还要严重的多。
关键是,朝廷的赈灾粮早就该到了,可实际情况却是至今粒米也未收到,而国库的现状简川也是知道的,不是不愿意给,是没粮食给。
瞧,今年跟西夏打仗的后遗症出现了,虽然打赢了,扬了国威,狠狠的震慑了西夏的狼子野心,但本就不充裕的国库却打空了,已至今日之困局。
霍然为人虽圆滑,可心里还是有百姓的,故而有意无意的向简川提了一句:“贤弟,你来时,可见到朝廷的赈灾粮出发埃”
闻言,简川只能摇头苦笑,实事求是的道:“霍兄心里应该清楚,朝廷若是有余粮,早就送来了,何以至白莲教势起呢。”
“哎,那百姓们可怎么办?”霍然的神情颇为落寞。
简川沉默,他也是毫无办法,他虽算是有钱,也不是舍不得,然却知道苏氏商行那点银钱若是用来赈灾,无疑是杯水车薪的。
于是,简川只能转换话题问起了白莲教的事情,然后,更失望了,事态发展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霍然竟然到现在为止,还一个白莲教核心成员都没抓到,更别说什么有效的情报了。
可见,霍然根本就没把精力放在白莲教身上,或许其还以为只要等到了朝廷的赈灾粮,民众的反抗情绪必将衰减,白莲教也自然会无所作为吧。
然简川却知晓,所谓邪教,必是善于蛊惑人心的,一旦民心被蛊惑,让他们吃饱了只会更坏事。
所以,简川坚定的认为,赈灾之前,需先除乱,而他此来,便是为除乱而来。
至于情报,简川虽然没从霍然口中得知,却也不着急,因为齐引章和上官燕应该也快到了。
之所以兵分两路,用意倒也不复杂,一来是忌惮和齐引章一路,二来嘛,也好趁机和下属们磨合磨合,毕竟,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三十三人将于自己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