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明明是跑来找线索、却莫名其妙给自己找了份工作的盛暖暖看着已经签好的契约书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总觉得这发展有些莫名的奇怪。
但想想反正明天又会一切归零重来,便也不再纠结了。
“暖暖姐姐,喝茶。”小碗重新把茶杯放到了盛暖暖面前,并亲自倒满了茶,然后便开始站在一旁呆呆的不错眼的看着盛暖暖,浓黑的大眼里透着满满的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欣喜。
自从盛暖暖签了契约书后,这孩子对盛暖暖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之前的爱理不理一下变成了殷切欢喜。
盛暖暖能理解,一般老员工看到终于有新人来分担并且感受自己所受的压迫时都是这样的,但是看着一个呆萌少年一脸星星眼的站在她身边,心里还是感到很是熨帖。
不过,少年虽可爱,正事她还是没忘。
“掌柜的,我现在也算是咱们店里的人了吧。”
“那当然。”坐在对面的姜峫一手收了盛暖暖签好的契约书,一边漫不经心的应答。
“那身为店里的一员,我想问你一点事,应该是可以的吧。”
“当然。”
“那……那我之前问掌柜可有发现镇上有什么不对劲的问题,掌柜也可以回答我了?”
“你是想问时间重复的事?”
什么?!他知道!
盛暖暖惊讶的看向姜峫,对方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品着茶的模样,好似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吃了吗”之类的平常话。
盛暖暖忍不住激动起来,不容易,终于遇见另外一个发现并记得这一切的人了,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和一鬼瞎独自前行了
“你怎么发现的?”她能不受影响姑且可能因为她不算三柳镇的人,这循环它有点排外,这人为何却可以不受影响?
“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姜峫不回反问道。
“额,可能是因为我是外地的。”
“哦,那不巧,我也是外地的。”
盛暖暖:……不说拉倒。
“那你知道要如何解除这个循环吗?”
姜峫听了她的问话后,却是问道:“暖暖为什么一定解除重复,时间一直停在今天有什么不好的吗?”
“也不是不好,只是我觉得时间就是因为一直在前行才有意义吧。”
“嗯?”
“你想想,如果时间一直停在今天,”盛暖暖转头看向窗外,低头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那么,今天的努力也好、爱恨也好,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没了明天去见证结果,布料纺的老板永远等不到他娘子肚子里孩子降生、张婶不会知道她孩子未来究竟能不能高中,下面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所奔赴的目的都可能没了结果,如果没有明天,我今天跟掌柜你签的那契约书也没意义了。”
“前面我都认同,最后一句就不一定了。”姜峫也顺着盛暖暖的目光看向了街上人来人往的人:“而且,你怎么知道,也许对于某些人来说,最重要和最期待的结果就在今天,明天对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没意义。”
“嗯,也许吧,但我觉得大多数人还是更期待明天的,毕竟一直重复一件事真的会腻。”比如,一连看九次探花游街。
“那如果你知道明天注定要发生不好的事,你也会选择让时间继续前行吗?”
盛暖暖:嗯?
“当然,不然我找掌柜你干什么?”盛暖暖转头看向一直盯着远处的姜峫斩钉截铁的回道,此时一心只想解除三柳镇循环的盛暖暖不知道,有一天她也有希望时光停留的时候。
“是吗?”姜峫低头淡淡笑了笑,似乎对盛暖暖的话不置可否,然后便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走吧。”
“去哪儿?”
“你不是想解除重复吗?”
盛暖暖:!!!
盛暖暖跟在姜峫身后走到万缘居门口时突然想起和她一起来的女孩,四处张望了下却没看到她的鬼影,但想着都是鬼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便也不再纠结。
然后便跟着她新上任可能明天就下任的新老板来到了一家宅子前。
“你为什么带我来探花郎家?”盛暖暖看着眼前的宅子问旁边的姜峫。
是的,眼前的宅子正是她看了九天身骑白马的探花郎的家,因为女孩一直只记得看探花郎游走花街的事,所以在一开始她怀疑时间重复与女孩有关的时候就来这里很多次,不过却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姜峫听了盛暖暖的问话,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回话,似乎对她知道这里是哪并不意外,而是示意小碗敲门。
咚咚咚
“谁啊?”
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妇人,穿着灰白的粗布麻衣,脸色有些憔悴,盛暖暖知道,这是邹家目前唯一的下人,也是邹仪的奶娘。
“你们是?”
“我们是邹郎君的朋友,听闻邹郎君高中,特地前来恭贺。”姜峫对着妇人道。
妇人看了眼几人,见几人说是来恭贺的,手上却也连个礼也没带,以为几人也是和之前那些人一样,眼看少爷高中了前来攀关系的。
“不好意思,我们少爷出门了不在家。”说着便要关门,却发现门怎么也关不上,转头一看,正是刚刚敲门的表情呆呆的少年把门把住了,少年力气似乎不是一般大,她使劲推门门却一动不动。
妇人:“你1
小碗:“公子和暖暖想进去1
而就在这时,一阵争吵声却先从门里传了出来。
“邹仪,你这个白眼狼!为娘含辛茹苦养了你这么多年,好容易盼到了你金榜题名,你却转眼就要把为娘抛下吗?”
“京城不适合您。”
“你……我白养你了1
哦豁!现场打脸。
盛暖暖、姜峫、小碗三人六眼一齐看向了妇人。
妇人:……
“我们少爷今天不方便见客,几位还是请回吧,想拜访过几天家里办庆贺宴可以再来。”无视掉被人当场拆穿的尴尬,妇人梗着脖子语气生硬道。
见此,姜峫也不故意为难妇人,只道:“那劳烦大娘给邹郎君带句话,就说在下除了是来恭贺外,更重要的代替朋友来向邹郎君讨要一件借了良久的东西。”
“我们公子能有……”
“奶娘,让几位客人进来吧。”就在妇人坚持不让几人进来时,屋里传来探花郎邹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