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邺似笑非笑地劝道:“五弟,就算你和傅小姐不是相约,但你从水中救出她是事实,这件事总要解决的1
楚昕元冷冷道:“本王说过,本王没下水救人!更没有什么相约1
楚成邺轻咳一声,道:“据本王所知,出事的东边荷花池一向少有人去。是个偏僻幽静的所在。”
定远侯证实道:“敬王殿下所言甚是,本府东面小花园,因打理不善,光长草木不长花,而且荷花池边还容易生青苔,所以很少有人去。如果是赏花赏景,我们都去西面小花园1
这时,沐清瑜已经挣脱了手,悄悄的退到墙边,把自己当透明。
江欣彤和倪雨熙也悄没声息地后退了几步。
沐清瑜的目光与江欣彤的目光自然对上了,江欣彤很快移开目光。
她还在闺中未定亲事的时候,和明沁雪孔芷悠都有接触,和沐清瑜自然也是认识。但亲事定了,除了孔芷悠,明沁雪也好,沐清瑜也好,还有许多以前有共同话题的所谓的手帕之交,都被她疏远了。
而孔芷悠,也不过是沾了她爹孔大将军的光,孔熹中立,大皇子一党也好,四皇子一党也好,谁也不会去得罪,反倒都尽力示好,期望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之中。
成国公沉声道:“梁王殿下,为何你与我晗儿会同去东面小花园荷花池边?”
楚昕元冷冷道:“本王先到,至于身后跟着何人,本王如何得知?”
成国公夫人道:“我家晗儿一向胆小,尤其是在别的府上做客,偏僻的地方她是不会主动去的1
楚昕元不耐地道:“贵府小姐胆大胆小,与本王何干?她为何去那里,夫人不会去问她吗?”
成国公夫人不认同地道:“王爷,我家晗儿是未出阁的女子,此事怎好直接问她?”
这里这么多人,要让晗儿说出真话,这和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楚云程又当搅屎棍:“可不是吗?人家是位姑娘家,老五你得怜香惜玉。之前就听说父皇有意为老五你选妃,本王也没想到,老五你竟然这般着急,这自己就先行动了1
楚成邺和定远侯夫妇都皱了眉头。
这事拖拖拉拉的,到底想不想解决了?
不过,直接叫傅语晗问话,又是当着这么多人,若傅语晗执意不肯,难道他们还能逼迫一个小姑娘不成?
这时候的傅语晗,还在帏帐之后的床榻上躺着,应当是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却一声也没吱。
柳氏无奈,左右看了一眼,叫道:“江小姐1
江欣彤:“……”
她就知道不让她走,肯定还有事要找她的。但她真的不想让人想起好吗?
大皇子的目光又温柔地看过来,和他刚进门时一样。
两人很快就要成婚了,大皇子的眼神里有鼓励之意,便是这个眼神,江欣彤也无法拒绝。
她认命地露出一个笑脸,道:“侯夫人请吩咐1
柳氏笑得分外亲切热情:“哪有什么吩咐不吩咐的,你这么说可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我是想请你帮个忙1
再过十几天,这位就是王妃了,可比她这侯夫人大多了。
她在谁面前拿乔,也不敢在江欣彤面前拿乔,所以态度好极了,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没办法,大皇子虽然还得叫她一声舅母,可人家那是皇子,将来的太子、皇帝,她这个舅母,还得讨好着。
江欣彤看着柳氏。
柳氏道:“江小姐,你和傅小姐年纪差不多,我们都是她长辈,也不好问话,不如麻烦江小姐帮忙问问?”
说是帮忙问问,就是问话的是江欣彤,但所有人都能听见。
只是隔着一层帏帐而已。
沐清瑜听得分外惊奇,这种掩耳盗铃的办法,还真是让人服气!
还有,什么话不能问?什么话不好说?
现在其实不是傅语晗落水的问题。
落水就落水了,毕竟人已经救上来了,没有生命之忧。
这些人藏藏掖掖的,要说的不过是傅家小姐落水,梁王救她上来,落水之后的人是什么样子谁都知道,梁王看了傅语晗的身子,而且还将人抱上来,两个人有了亲密接触。傅家小姐的名节受损,那自然要有个来负责的人。
谁抱谁负责呗。
江欣彤也懂,她拉着倪雨熙,道:“咱们一起去吧1她盈盈走前几步,倪雨熙已经很见机地为她打开了帏帐。
要不怎么说江欣彤年纪虽不大,行事却老到呢?在柳氏到来之后,她就把自己和倪雨熙的丫鬟打发出去了,又妥当又贴心。
两个小女子进了帏帐,沐清瑜一听,这是要说机密了,又想溜,可惜,楚云程一步跨过,挡在门口,折扇摇动,笑嘻嘻地道:“五弟妹,哦不,沐姑娘,既然来了,干嘛急着走呢?看看也无妨不是?莫不是你心里还对五弟有些念想,所以不想听见糟心事?”
“激将法对我没用1沐清瑜淡然。
“既然不是,那更不用走了,你以为你现在走,就可以当没来过吗?”楚云程故作潇洒地一笑,目光像钩子一样,落在沐清瑜的身上。
说也奇怪,当初在梁王府里看见她,也没觉得她多美,毕竟,京城是个从来不缺美人的地方。可是现在再看,她一身浅色衣裙,清浅淡然如天上的云,肌肤似有光,让人看一眼,心中就涌起一阵舒适之感,但离得近些,又让人生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清净。
就好像面前之人的美好,到了一个让人不忍心破坏的层次。
这种美好不是因为长相容貌,不是因为衣着衣品,而是因为她从内向外散发的气质。
又或者,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
一双清幽清澈,却又深不见底;清浅清冽,却又澄神正形。
奇了,不过一介被休弃的弃妇,脸上眼底,却不见半点怨妇之色,也没有半分因为休弃而无脸见人的卑微怯懦!
沐清瑜皱起眉,楚昕元已经一步过来,挡在沐清瑜的前面,对楚云程道:“四皇兄,我们兄弟之间的事,别牵扯外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