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镇国将军谋逆一案,其实一直是父皇心中的刺。
所以他才在楚昕元自请领兵出征的时候埋下这一步棋,这次启用之后,这棋就废了。但是他也把这一切都送到了父皇面前,如果父皇有心斩去后患,明天就是楚昕元的死期!
别怪他心狠!
要不是他早前安插的暗桩,无意中听到老四的话,他还不知道楚昕元已经暗中投靠了老四,而自己之前几次吃亏,其中都有楚昕元的手笔在。
难道连那只老鼠都以为老四比他强?
不识好歹的东西,那自然是除掉!
虽然他和幕僚们经历了一个月才制定这样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以有心算无心才达到这样的效果。但是被父皇揭破之后,他还能全身而退,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禁足一月,罚俸半年!这算什么惩罚?
所以父皇心中,他的比重还是挺重的。
这让他心中更是生起了无穷的信心!
皇上见他还跪着,冷冷扫他一眼:“还不走,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楚成邺迟疑,似乎难以启齿。
皇上不耐烦:“你还有话要说?”
楚成邺道:“儿臣有一个不情之请1
皇上皱皱眉,还是道:“说1
楚成邺仰起脸来,道:“儿臣请求父皇允准,为儿臣和江欣彤赐婚1
这话倒让皇上感觉十分新鲜。
他儿子众多,成年的儿子也有七个,但这之前真正成婚的只有楚昕元一个,而且现在也休了。
成邺一直不定亲,是因为明崇峻。
宁贵妃当着他说过,邺儿心仪明家小姐,只是明丞相在朝中地位尊崇举足轻重,怕他娶了明小姐父皇生气,所以一直不敢提!
皇上没有表态,宁贵妃也不敢再提这件事。
不得不说,这个儿子还算稳重。
可拖来拖去,楚成邺就二十三了。他也是父亲,也有想抱孙子的心思,虽然他的确不愿楚成邺娶明沁雪,可也不想把楚成邺这么一直耽误下去。
今年他暗示了宁贵妃,可以向明崇峻提亲了,结果明沁雪反倒拒亲了。
明沁雪的事过后,因是皇子,没有人敢嘲笑,但他的儿子总是要娶大臣的女儿为妃的!
难得这次楚成邺主请求赐婚。
江太傅家的?
那是个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
也好!
皇上道:“准了1
楚成邺至此,心中才是真的稳了。
刚才与其说是求恳,不如说是试探!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第二日早朝,禁足的楚成邺没有参加。
不过,皇上还是叫了江太傅出列,当众询问了他的掌上明珠,然后宣布将赐婚于大皇子,圣旨稍后下达!
这满朝文武都在,江太傅跪谢!
昨日上了折子的众臣们,又开始继续提起京畿卫统领一职的重要性,言下之意,这么重要的位置,可不能让一个被关在天牢的皇子继续统领了!
当然最主人的是,这个位置就是个香饽饽,大皇子党想咬一口,四皇子党也想咬一口,中立的大臣们见他们争肥肉一般的嘴脸,也坐不住了,也想咬一咬!
朝堂顿时又热闹起来。
这些大臣很精明,他们绝口不提梁王已下狱,该如何处置;
也半点没有说梁王待罪之身,没有再继续掌管京畿卫的资格。
只是说这个位置多么重要,一日不可无人;
又说这个位置十分重要,必须要有威望有德行之人方能胜任!
一番引经据典,据理力争,各种讲事实摆优势,一品大员下场了,二品重臣下场了,五品御史也不甘示弱了,一时,口沫齐飞,声音齐至,把个大朝堂几乎变成菜市常
“咳1
争得面红耳赤,几乎打起来的大臣们,被这一声轻咳惊醒。
一个个都噤了声,看着高位上的皇帝。
他们刚刚这么卖力的推荐各自的人,也不知道皇上是否听进去了,这个位置会花落谁家呢?
皇上没有理会儿他,而是叫道:“管璟泓1
大理寺卿出列。
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天牢投毒案,查探得如何了?”
管璟泓昨天就面见过皇上,自然知道皇上当朝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行礼道:“禀皇上,已经查明真相1说着,双手奉上厚厚的一本奏折。
刘公公走下玉阶,过来接起,再呈送上去。
皇上翻开,看了几眼就合上了,看了管璟泓一眼:“管爱卿,当堂奏来1
管璟泓懂,这是要借他的口把这个结果说出来,让这争得面红耳赤的人们听听!
他声音不大不小,但能让所有人听清:“启禀皇上,七殿下在大理寺被人投毒,险些丧命,狱卒食之全死之案,大理寺接了之后,详细分析案卷,臣与少卿皆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天牢之中,定有我等遗漏的细节。所有人都以为当时在场的狱卒都已死亡,所以方才认定凶手定是送来吃食的梁王府下人。”
这件事几乎满堂皆知,楚璟泓的话果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双双耳朵就差竖起来听了。
“臣等通过不断排查,发现当时有两个狱卒因为换班的缘故,并没有死。根据现场推理,证据重组,臣等确认了投毒之人,并非梁王府下人,而是这两名狱卒中的一个。”
“投毒之人尚想混淆视听,不过没能得逞。如今,投毒之人已经畏罪自尽,乃是七殿下宫外赌场得罪的人。此事与梁王无关,因此,梁王殿下是无辜的1
简直像一滴冷水溅入了滚油锅,管璟泓的这番话,把朝臣们都炸动了。
不少询问,质疑,怀疑之声纷纷而来。
管璟泓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拿出一卷纸张,道:“众位大人若是不信,可看看这些1
一应证据链清晰明了,整个查案过程都在,如何推理,哪些疑点,顺着疑点又是如何求证……都明明白白!
众臣:“……”
既然梁王无罪,那他们刚才争得面红耳赤,就差打架了,原来,只是争了个寂寞?
一个御史出列,突地道:“皇上,若仅是宫外一介赌徒,但在天牢里面供职,也该知道皇子的身份是何其尊贵。一个小小的狱卒何来的胆子敢投毒当朝皇子?臣觉得,定还有幕后之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