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开始争得热火朝天。
因在在凡间误杀凡人,天庭这些老神仙们一直揪着此事不放,还把天规搬出来,有鼻子有眼地说什么上神犯法与众仙同罪。
我向来嘴笨,这些神仙们说什么就由着他们什么。
只是当他们感受到我体内还有一股灵体时,便不再关注误杀这事,而是聊起来另一条什么种族天规。
总之,他们围着殿里争来争去,无外乎就是怎么将我的刑罚加重。
我真是搞不明白,不过是历劫误杀个凡人,天界却为此商议半天。
甚至连封神大会这么重要的会议都不参加,敢情在他们眼里我才是危害四方的大魔头。
“洛神殿下,你不必感到惊慌,你身边那小丫头已经去下届找帝尊了,只要有他在,你和你肚子的宝宝铁定没事。”
一个声音突然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想,不会又是未喝忘泉水的幻听吧?
我四处望了望,其他人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如何惩治妥当,只有一个老翁独坐在位置上安静祥和。
“你是前面那位白胡子老翁?刚刚是你在跟我说话对不对,你方便告知我事情的原委吗?”
我用意念与他沟通道。
虽然在这群讨论中,我压根就插不上一句,但我还是一直关注着前方论况,更何况此事还是与我息息相关。
“洛神殿下,您确实曾误杀过凡人,当时您为了救凡间心爱的男子,失手将那凡人给射杀了。”
白胡子老翁侧身望了我一眼,不遗余力地解释道。
“原是这样,对了,白胡子仙友,你刚刚说什么我和我肚子里的宝宝?
我是真的怀孕了,还是这群神仙们为了加重刑罚我的诓人手段?”我无比认真地问道。
“洛神殿下,你肚子里这位应该怀了有些时日了,相信再过几天你将要临盆。”老君掐指推算道。
“有些时日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你看我这肚子,完全看不出即将临盆的迹象。”
我惊讶地绕头画肚子示意。
“这就跟你的原体有关,你下凡历劫只是将你的仙根隐藏了起来,待你历劫后便会自动恢复,所以你回到神籍后胚胎依旧存在。”
什么?这肚子还是我在凡间就存在。
这下完了,若是这孩子长大了要爹,我从哪里去给他找一个?
凡人寿命向来很短,估计我在天上这些天,他爹应该变成了副糟老头子。
若是等天界这些惩罚下来再关上个把年,这老头岂不早就魂归土里了。
我正愁思着要不要给肚子里的宝宝找个干爹,免得让他被天界的孩子们嘲笑。
突然有道声音闯进了我的灵源:“看你长得也不怎么样,肚子怎么就有货了呢?”
听到这话,我大呼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均没有异常,突然瞥到殿门外立着个俊俏公子,看来那声音是他无疑了。
正对着他的那双眼睛,我毫不客气地回道:“看你长得俊美蹁跹,身边怎么就没带着个有货的呢,难不成是你能力不行?”
这话还是我在凡间看文斗时无意间听来的,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但每次文斗那些人听到这话就成了闷葫芦,想来这话应是争对男子。
俊俏公子诧异地望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从殿外离去。
我呆头鼠脑地眺望着殿外,仿佛在哪里看到过这双眼睛,尤其是他眼神里的那股鄙夷,让我感觉尤为熟悉。
“刚刚殿外那位是天后的侄儿风神殿下,他向来浪荡不羁惯了,洛神殿下不必理会他刚刚的那些言语。”
白胡子老翁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我回过头,望着白胡子老翁端坐的方向,回道:“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对了,白胡子仙友,有没有办法让我提前离开这个地方?”
沉默了一阵,见他还没有回复,我继续道:“我现在一刻也不能等了,只想尽快回到云梳宫保护我这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毕竟他是无辜的。
您刚刚也说了我近期将要临盆,难道您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未出生就被这群神仙伤害?”
白胡子老翁踌躇了一阵,回道:“这......这样吧,待会我让药童送你一颗功法大增的丹药。
只是你法力提升后,无论这群人怎么商议,你都不要冲动行事,一切都要等帝尊回来再说,若是能拖到天尊出关那就更好。”
我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谢谢你,白胡子仙友,我保证在救兵来之前不惹事,只要他们惩罚还没下来,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望着殿内争得面红耳赤的众神,我打了个哈欠闭目潜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一阵清脆的锁门声,还有几个离去的脚步声。
看来他们围着殿里讨论了半天,还是没有形成统一的施惩结果。
我正准备继续酣睡一场,突然一个布袋子砸中了我的脑袋。
我即刻起身往四周望了望,一个人都没有,便揉了揉头打开了布袋。
当看到里面的丹药,我惊喜地捂住嘴巴,看来这白胡子仙友还是比较靠谱。
想到界荷忙完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依她对酬勤的忠心度,自然是不会让外人欺辱了我,届时我也就不必出手。
虽然肚子这货来得是有些突然,但好歹也是跟我血肉相连,所以当然不能让他有一丝损害。
然而事与愿违,九重天这群老神仙不知从哪探到的消息,获知帝尊即将返回天宫,在我刚偷吃完白胡子仙友的丹药,匆匆就把我从天牢里提了出来。
刚走没几步,我就头晕眼花地倒在了天兵身上。
模模糊糊中,我似乎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阳光温暖地从墙缝进来,刺眼的光芒让我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端详一番,原来我飘在了间古色古香的圆桌上面,正下方趴睡着一个跟我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孩。
不知何时,外边开始喧闹。
渐渐地,吵嚷声离房间越来越近,几乎快到了门边。
桌上的女孩睡眼朦胧地把头立了起来,正准备起身瞧瞧,一个明眸皓齿的红艳女子带着众人突然闯进了房间。
当看到女孩手上血红匕首的那一刻,黑色的铁巴掌响亮地落在了女孩脸上。
“洛儿,你为什么要杀他?”
望着眼前男子极近发狂的逼问,她自嘲地笑了几声。
过了一阵,她抚住脸上的疼痛,咬牙切齿地瞪着那只铁掌的主人道:“他该死1
“你杀了我爹爹,我要让你血债血偿1红衣女子泪眼盈盈地举刀奔来,最后还是被众人拦下了。
“沐小姐,这事还是交给官府去办吧,惩治这种恶毒的女子,怎能脏了您的双手。”围观的群众有人发言道。
“对啊,不能为了这种恶女丧失了您的身份,像她这样的恶女,凌迟处死也不足以泄。
沐大人如此良善之人,就被她这无端地给杀了,真是毒蝎心肠。”另一人附和道。
“幸好云丞相死得早,早早先去了,不然看到如今这恶女的所作所为,估计会被气得当场吐血。”
“说来也奇怪,老丞相归去前也给她留了不少银子傍身,可她却一再地赖在翊王府不回家。”
“我们翊王也是好心,换别人早打花了出去。”
“估计是想借美色上位,可惜我们翊王早已经有了未婚妻,前段时间听说翊王为了王府的名声,还特意将她给赶出王府。”
没过多久,一群衙役将她给围了起来,利落地给她戴上了枷锁。
她一边慢腾腾地迈着碎步,一边眼睛直直地望着侧前方那个黑袍男子。
似乎想把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但对方始终没有扭头看过她一眼。
五花大绑的刑车上,络绎不绝的臭鸡蛋和烂菜叶总是光顾着她的额头。
百姓们的指指点点和侮辱谩骂,她似乎都不在乎,她死死地瞪着前方那道冷漠的黑衣背影。
囚车停在了一处府衙门外,我继续跟随着她走了进去,众人似乎都看不见我的存在。
监狱的地牢里,鞭痕一遍遍地袭来,滚烫的洛铁一次次压过女孩的肩膀。
她强忍住声音,凌厉地望着对面端坐的红艳女子。
“你终究还是输了,云洛,被人人喊打的感受如何?
现在连翊哥哥都不要你了,这牢里的滋味不好受吧1红艳女子开口道。
我浮在女孩的头顶上,当听过女孩名字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女孩挣扎地质问道:“沐倩,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已经被东方翊扫地出门了,为何你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你这样真不怕遭报应吗?”
红艳女子轻笑一声,恶狠狠地道:“报应?云洛,你知道为了这一刻我强忍了多久。
沐羲,你还记得吗?
他是我的哥哥,从小到大最疼爱我的人,可是因为你,我再也没有了大哥,我恨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女孩突然睁大眼睛,恍然大悟道:“沐羲,原来……他是你的亲哥哥,我早该想到的。
当初你频繁打听他的事,我还以为你只是喜欢八卦。
若是你早说你是他的妹妹,或许我会心甘情愿地任由你处置,这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们沐家。”
红艳女子松开椅子站了起来,走到女孩身边,道:“这就不麻烦你操心了,我现在已经赢了。”
“你赢的代价就是牺牲你爹的生命来栽赃我?
他可是你的亲爹啊1女孩不可置信地问道。
……
这些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突然,鞭痕女孩转眼望着牢门方向,撕心裂肺地咆哮道:“东方翊,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
噢,对了,酬信逼问金石头那次,我还一模一样表演过,难道我这是走进了过去的记忆中?
正当我反思过程中,女孩不顾厚重锁链的捆力硬屈着膝盖。
泪水滴落在伤口上,她强忍不发,悲痛欲绝道:“爹爹,对不起,是洛儿害了您。
当初洛儿真不应该违逆您,若没有洛儿的任性,或许你们现在都不会死,是洛儿对不起你们。”
“云洛,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该得的,若没有你的介入,我跟翊哥哥就不会有这么多波折。
在遇到你之前,翊哥哥与我早已互许终生,可是我们谁也没有料到,你的出现打破了翊哥哥所有的计划。
原本我哥带你来见他只是为了让你死心,可是为了大业,翊哥哥不得不假装痴情于你。”
“因为你爹的势力,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包括我的爱情。
你可知那段时候我心里有多痛吗?因为你,我哥与翊哥哥彻底闹翻。
他们原本亲如兄弟的两人,关系那么要好,你的到来破坏了我身边一切的美好,我能不恨你吗?”
“原来如此。”女孩轻笑了几声,继续道:“沐羲既已洞察一切,为何他不早一些告诉我?
若是我早些知晓,就不会继续纠缠东方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