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的指尖往前一探,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被胤禵一把拉入怀中。她的侧脸贴着他温厚的胸膛,听着他胸腔内沉稳有力的心跳,心忽然安定下来,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胤禵低下头怜爱地看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帮她将乱舞的碎发揽到耳后:“信中不是说很想我吗,怎么见着了又什么都不说了。”
舒宜抬起头,看着胤禵漆黑如墨的眼眸,伸出手抚上他的脸:“你好像又瘦了。”
他揉了揉眉心,笑着说:“哪有人外出打仗还膀大腰圆的回来。”
一句话逗得舒宜含泪而笑:“庆功宴这样溜出来不妥吧1
“有十三哥和策凌在呢,再说皇阿玛应该也知道我急着来看你。”
舒宜伸出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心里压抑的情绪忽然涌了上来,略带哭腔地说:“胤禵,其实我好想你,每晚想的睡不着,我从前都不知道家里那张床有那么大,整日里空落落的,我再也不要你出去打仗了。”
“那我以后好好陪着你,咱们骑马打猎,游山玩水好不好。”胤禵温柔地抚着她的乌发。
舒宜忽然站直了身体,抬手擦掉了眼泪:“不行,咱们还得搞事业呢1
胤禵被她突然转变的情绪逗笑,安抚道:“如今已经封了贝勒,你还要搞什么事业?”
舒宜垂眸,说出自己的担忧:“若是不坐到那高位上去,还是要任人迫害。”
胤禵打趣她:“我若是坐上那高位,可就不是三妻四妾了,那是三宫六院,你可愿意?”
“胤禵,你敢?不对,你现在要叫胤祯了。”
“还是同以前一样,你爱叫我胤禵就叫胤禵,无非是玉牒、印信更换一下。”
“我说的是上面的事,你敢娶三宫六院?”
“你给我亲一下,我就不娶。”
舒宜笑着推开他:“不给亲,也不许娶1
月色溶溶,拉长人影。
胤禵低下头,凑近她,感受着许久未有的温存。
军队修整几日后,为庆祝征讨大捷,皇上特旨提前开启木兰围猎。
“来了三次,只有第一次参与了围猎,还差点被打老虎吃掉1舒宜抱怨道。
“今日你就放心地玩个痛快,我守着你1胤禵抬手屏退了侍从,独自与舒宜同往。
深入林中,舒宜看见一只白色的兔子,忙对胤禵说:“不要伤它,我想捉给弘明1说着就策马追了上去。
“这样追是追不到的1
“不试试怎么知道1
胤禵无奈,只能跟在身后由着她去。
追了一会儿,那兔子顺着山路跑到了山坳里,下方是一片密林荆棘,舒宜下马追了上去。
胤禵原本在山坳之上看着她,眨眼间却不见了她的身影。唤了几声舒宜的名字得不到应答,心里生了不好的预感,下马吹了声口哨,他的战马追风就向着大营奔去。
他抽出一把弯刀,独自下了山坳。
舒宜刚入荆棘林,就被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脖颈,几个黑衣人将她团团围祝她在那些人眼中看到了极致的杀意,寒冷刺骨,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对面的人低声威胁到:“闭嘴,不然抹了你的脖子1
舒宜身后挟持之人拿一块帕子堵住了她的嘴,舒宜看着那人的手白皙修长,似是个女人,而这些人的口音听起来很像蒙古人。
此时,胤禵终于追了过来,看着挟持舒宜的众人,心中蓦然一紧,喝问道:“何人敢在此行凶?”
为首的女人扯下面纱,冷笑着:“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吗,大将军胤禵1
胤禵脸色陡然一变,这女人是被放走的敌军首领之妻,当时胤禵发现她怀有身孕生了恻隐之心,不想她竟敢尾随至木兰围常
“明明给了你活路,还要跑来送死么?你究竟想干什么1胤禵将手伸到背后拿到了一支箭矢。
那女人冷笑道:“爱新觉罗胤禵,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也让你尝尝失去挚爱之人的滋味1她说着手上用力,舒宜感觉颈间的皮肤被利刃割开,疼痛和惊惧让她抽了一口冷气,泪水盈满眼眶。
胤禵看着心爱之人颈间那道血痕,恨不得将眼前人千刀万剐,他亦恨自己的妇人之仁。
他深知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来意无非是为了报仇,极力遏制着自己心中不好的念头,为今之计只能拖一拖时间,等援军过来。
“你放了她,我可以答应你的一切条件1
“好啊,你想救她,就将你手中的箭矢照着我夫受伤的位置一箭一箭扎下去1
“好1胤禵举起一支箭矢猛地向自己的大腿扎下去,他只是皱了下眉头,忍着痛又取了一支箭矢。
舒宜摇着头,想要阻止胤禵,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却只能无力地眼见着他将箭矢一支又一支刺入自己的身体。
伤口流出的鲜血已经浸透了衣服,这样下去就算不伤到要害,也会血尽而亡的。
胤禵计算着,追风应该快带人过来了,渐渐地他听到了马蹄声。
随即对着众人高声道:“这支箭就是你丈夫胸口致命的伤处,夫人在我死后不会食言吧1
“我们准噶尔人重信,自然不会食言。”
舒宜摇头示意他不要这样,低头看着自己颈间的匕首,留下一个决绝的眼神,猛地向刃口方向撞去。
胤禵高乎:“不要1
那女人反应过来,将匕首下移几寸,抵在舒宜的胸口,笑到:“好一对恩爱的壁人,竟然都愿意为对方去死。”
而后又将匕首移到舒宜脸上,对胤禵说:“你这福晋好生漂亮,不如我先刮花她的脸蛋,再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你自戕1
“你住手1胤禵猛地将那支箭扎进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身子一震。
与此同时,远处一支箭矢飞过来,正中那女人的胸口,援军终于到来,四处都是交戈之声。
那个女人临死前抬手在舒宜脖颈上划了一刀。
冷刃划下,鲜血喷涌,舒宜不敢抬手去摸自己的脖颈,踉踉跄跄几乎是爬到胤禵身侧,他已经半跪在地上,胸口、大腿、手臂、腰腹都受了伤,衣服上的猩红一片连着一片。
她甚至不知道该扶哪里,泣不成声地喊着:“来人呢,太医,太医1每说一句话,颈间伤口处都撕裂般的疼痛。
胤禵撑着气力抬手抚上她的脖颈,用力按着,那道口子仿佛划在了他的心上,彻骨的疼痛从心脏向外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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