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是好啊?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金砺又憋出一个主意来:“夜袭,我们夜袭1
莽古尔泰的眼睛一亮,正所谓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即便商栈那边有人防着夜袭,可商栈的兵不多,只要再调动几次,又能有多少精力应对夜袭呢?
所以,莽古尔泰便说道:“这个主意好,今明两日且再虚张声势一番,消耗一下守军气力和精神,后日晚上,我们实施夜袭,届时务必要一击破敌。”
莽古尔泰说的是虚张声势,但真正虚张声势的只是八旗兵而已----其实八旗兵也不算是在虚张声势,他们或多或少也破坏了一些了木刺桩,但问题是,木刺桩阵得全部破坏了才有效,只是破坏一小部分,实际是没有用处的----汉军这边还是要全力进攻,籍此消耗守军精力的。
领受了莽古尔泰命令的金砺颇为无奈,因此在回营的路上,跟李国翰商量一番,决定,还是命人以己方第四次进攻的模式,用挡箭牌+弓箭手的模式与馆墙上的守军对射,然后另外派人效仿旗兵,同意开始清理西门两侧的木刺桩阵······
“舍人,建虏又上来了1看着卷土重来的敌人,冯火根有些担心的说道。“这样下去不行啊,迟早要被建虏给耗死了,得派人出去冲杀一阵才好。”
李自奇只是江湖人士,并无战阵经验,倒是冯火根是边军逃兵出身,多少知道该怎么守城。
“出城?”李自奇考虑了一会,同意道。“那就出去打一下······”
商栈的南门和西门悄然无声的打开了,枪矛曲被抽出来去接替太刀队看守东北、东南两面馆墙;随后,在火铳手的掩护下,刀盾曲和太刀队把一座座拒马挪到两边及栈内空地处,从而留出了进出通道;紧接着,在硝烟的掩护下,两支出击队伍几乎同时杀了出去,但接下来的出击结果却各有不同。
汉军这边,因为持续的对射,让他们产生了某种懈怠,于是便被一涌而出的太刀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即就被砍倒了十几个宝贵的弓箭手,等汉军这边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了,派到干壕这边破坏木刺桩阵的兵丁也已经被斩杀的差不多了。
气急败坏的金砺和李国翰立刻调兵救援,但馆墙上的支援火铳却接二连三的发出致命的轰鸣,让汉军这边畏惧不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弟兄被人砍了首级,而几辆挡箭车也被掀倒在地,成为了新的攻城障碍物----这些被掀翻的挡箭车在馆墙压制力量损失不大的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被实施进攻的汉军重新翻转过来使用的----最终,汉军这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收罗完战利品的日本浪士拖着几个受伤的同伴,大摇大摆的返回了商栈之内。
而在赖色部这边,八旗军的反应却快了许多,也就几名辅军来不及躲闪,成了刀盾曲的刀下亡魂,那些正在砍伐木刺桩的旗兵马甲、步甲拿着大斧子就冲上来与刀盾兵们格斗起来。
保民团的刀盾兵又怎么可能是久经沙场的正蓝旗精兵的对手,所以,一交手,直接就被砍死了两个,不得已,吓得胆战心惊的刀盾曲曲长郭彪只能带着部下边打边退,从而把血气上涌的部分后金军引诱进了通道中段。
此时,负责支援的火铳手们在馆墙上,居高临下的一顿射击,在打醒了后金军的同时,也让后金军付出了十多人伤亡的代价,更截断了正在与刀盾曲纠缠的后金军的后援。
郭彪便带着部下重新围攻过来,以伤换命,杀死了至少4名凶悍异常的后金军,但还是让另外7名后金军给突围了出去,只是,这7名后金军并没有全部逃脱生天,内中有2人被馆墙上的火铳手给集火了,另外2名也应该受了伤,未来不一定能躲过铅毒的毒害,只有3人命大,完胳膊完腿的退回了后金军把握的挡箭车之后。
“别追了1看着手下人还想再杀出去,郭彪擦了把脸上喷到的敌血,连声大吼叫道。“带着受伤和阵亡的兄弟撤1
被郭彪喝住的刀盾手们这才清醒过来,简单的收拢了一下伤者和亡者的尸体,脚步沉重但又飞快的退回了商栈,当然,退回去之前,他们也没忘了把拒马和鹿砦复原了。
回到城内,检视过伤亡之后,郭彪丧气的对李自奇报告道:“刀盾曲战死六人,重伤三人,轻伤不说了。”
郭彪说完之后,野田凉太得意洋洋的报告道:“太刀队,战死两人,重伤一人,斩首二十五级,缴获弓七张、箭十二壶、刀枪一批。”
李自奇吩咐道:“伤者赶快救治,轻伤也看一看,别拖成重伤了,至于,浪士这边,据实记功,等解围了,再总的一次性赏赐1
打发走野田凉太后,冯火根有些自责的跟郭彪说道:“我出了一个馊主意1
郭彪摆摆手:“不怨你,是我们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想到,建虏这么能打,这么难对付1
李自奇拍了拍郭彪的肩:“你别灰心,告诉兄弟们也别灰心,论单打独斗,我们的确干不过建虏,但配合起来,不是一样让建虏吃了大亏嘛1
是的,正蓝旗这边可是被杀了6个马甲、3个步甲、4个普通旗丁以及6~7名辅兵,此外,还有至少产生了5名重伤员,其中3~4人吃了铅弹,未必就能治好了----至少接下来是不能参战了----从这一杀伤数据来说,刀盾曲和火铳曲的配合,可比辽镇明军强百倍了。
“我们人少,不能这么算的。”
郭彪这话也不算错,毕竟正蓝旗出兵1500多,一比二,一比三的消耗比例,也足以把图们江一号商栈保卫团给耗光了。
辎重曲曲长黄学进却笑道:“可以了老郭,你心疼,建虏这边也心疼呢,这不,我在瞭望哨上瞅的真真的,咱们这一回至少杀了两个帽缨子不同的将官呢。”
仿佛是为了验证黄学进的话一般,后金阵中鸣金的声音传了出来,后金军再一次放弃了进攻,如退潮的海水一般,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