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之中,唐不言隐约听见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轻语。
“孩子,醒醒......”
接着,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中,在那些模糊的画面里,自己被人称呼为杜辰。
“孩子,孩子!快点醒来......”
来不及浏览更多的记忆,唐不言慢慢的睁开双眼,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苍白的天花板,而天花板的正中央,悬挂着一顶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吊灯。
唐不言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身体使不上劲。
“孩子,你醒啦1
“谁?”
“咳咳1
唐不言刚一开口,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便化作一阵咳嗽声。
随后喉咙立马传来刺痒难耐的疼痛感。
他转动脑袋,寻找着另外一个人,然而,在他的眼里,只有空荡荡的房间。
“孩子,我在你的身下......”
唐不言愕然,费力的翻转身子,可在他的身下,只是一张床。
“床能说话?还是......”
他伸出双手,扒在床沿,挤出吃奶的力气扯动自己的身体,探出脑袋看向床底。
“没有......”
“孩子,你能听到我说话了?1
唐不言咽了咽口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装着镇定,然后挪动双腿,让自己坐在床沿。
“孩子,你怎么了?没事吧?”
唐不言受不了了,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竟然有怪东西在对自己讲话。
最为关键的是,这还不是自己的房间!
“我在哪......”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踉跄着走向房门口,不敢回头看。
刚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竟然会鬼使神差的往床底看,更加可怕的是,床底没人!!!
“我怎么了?身体这么虚弱?”
心怀着疑惑,唐不言拉开房门,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客厅。
“孩子,你去哪?”
唐不言终于承受不住,猛地关上房门,发了疯似的往客厅里跑,熟练的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呼!呼1
门外,唐不言双手撑着膝盖,粗重的喘着气,看着楼梯,想死的心都有了。
“电梯呢?1
可真的有电梯的话,此时的唐不言还敢坐吗!
无奈之下,唐不言扶着扶手,沿着楼梯下楼。
狭小的楼梯中,响起他越来越快的脚步声,仿佛身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追赶着他。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醒来后的遭遇令他短暂性的失忆了,只剩下生存的本能驱动着他。
突然,唐不言脚下一滑,手上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着虚弱的身子,身体不受控制的在楼梯上翻滚着,直接滚到最后一个台阶。
不知是病情加重还是翻滚的时候磕到了脑袋,唐不言感到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眼皮也愈发的重。
这时,楼梯下传来快速的脚步声,使唐不言的心又提了起来。
“小辰,你怎么了这是?”
好在,看到是一个人,唐不言松了口气,昏睡了过去。
......
在昏睡的时候,唐不言开始无意识的浏览着那些涌入自己脑海中的记忆。
这些记忆比之前更加的清晰了,看得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唐不言还是杜辰。
“呜呜呜~儿啊!你醒来!你别睡了!快醒来啊1
听到耳边传来女人哭丧的声音,唐不言清醒了过来,郁闷的说道:“妈,我还没死,你哭什么啊1
可等唐不言坐起身来,却发现眼前的情景和他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在他右侧的病床旁,一对夫妻和一个女孩皆是扭过头来满眼错愕的望着他。
而在病床的另一侧,则站着一位医生和一位穿着绿色皮衣皮裤,右边腰间挂着一个小箱子,左边腰间挂着一把手枪的中年人。
这两人看向唐不言的眼神是那么的凝重,仿佛唐不言得了什么重病,命不久矣似的。
下一秒,唐不言感觉到左侧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看,那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
“额......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尴尬的朝着那一家子人道歉后,唐不言赶紧转过头,看到了病床边坐着一位留着短发,英姿飒爽的女人,一个字不由得脱口而出。
“妈......”
唐不言眨了眨眼,眼前之人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记忆中杜辰的母亲谢秋雨。
这一刻,唐不言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没睡醒?
但是这位母亲却没对唐不言做出任何回应,而是站起身,对着那位医生吩咐道:“医生,麻烦立刻去喊两名通灵师过来。”
唐不言见状,愣住了。
“通灵师?怎么回事?”
听到谢秋雨那宛如命令般的语气,医生仅是诧异了片刻,便对身边的皮衣中年人说道:“楚执行官,请稍等一下。”
“好的。”
然后医生又看了唐不言一眼,迅速离开了病房。
而此刻,这间病房里除了那位躺在病床上,看样子是醒不来了的年轻人,其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唐不言的身上。
那位年轻人的母亲疑惑的看着唐不言,半信半疑的开口问道:“你......真是我的儿子?”
话一说完,她便被身旁的男人扯住了肩膀,对她摇了摇头。
唐不言傻眼了,自己刚才都道歉声明这是个误会了,为何这位母亲还这般说话。
他环视了一圈,却见周围的人都在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自己真没睡醒?1
唐不言不禁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能明显感受到肌肉和骨骼的摩擦。
突然,他想起来了!
自己......已经死了!
因为一场意外,刚入大学的自己便葬身在一片火灾之中。
所以,自己这是......穿越了?!
可眼前的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为何看自己跟看怪物一样?
唐不言沉默了,坐在病床上低下了头,独自思索着。
很快,那位去而复返的医生带着两位穿着黑色大氅,脖子处挂着一条长长的白巾,看起来像极了神父的人来到唐不言的病床旁边。
两位“神父”一老一少,其中那位“老神父”对着沉默不语的唐不言看了看,出声问道:“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
那位医生指着唐不言,解释道:“他可能被蜮上身了。”
“蜮上身?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