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到了田医生这番话,姜薏才突然觉得,或许自己的坚持并没有错。
之前不是也有医生断言,说贺仲廉活不过半年吗?
现在四年过去了,他不是还好好的?
田医生能明白此时姜薏的心情,可还是说道:“姜小姐,虽然作为医生我不该在不能肯定的情况下,给出你这样的答案,但是,您高兴之余,我还是希望您多一些心理准备,即便是他有过短暂的苏醒迹象,也不代表以后真的就能醒过来的。”
姜薏明白医生的担忧,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您,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我父亲待一会儿。”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来我办公室找我。”
“嗯。”
田医生走了,
病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连接着贺仲廉的仪器仍旧在有规律的发出鸣叫声,而姜薏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声响也很动听。
虽然,过往里姜薏觉得这个父亲并没有给予自己过多的关心。
可是,到底是血缘亲情,当他真的倒下去的那一刻,姜薏还是很难过的。
当然,贺长江也曾和姜薏聊过贺仲廉的一些事。
在与贺老的交谈中,姜薏这才知道,贺仲廉并非十恶不赦,也并非是真的放着姜薏不管不问。
其实他早早就为姜薏做好的打算,只是不擅于沟通和表达的他,做了许多让姜薏误会的事情罢了。
可惜的是,等姜薏明白这一切时,贺仲廉再也没法回应她了。
姜薏坐在病床边,轻轻的握住了贺仲廉的手。
这样的一幕是她渴求了多少年的,她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贺仲廉的手骨节粗大,掌心早就没有了意气风发时候的浑厚,手背上的青筋撑起了皮肤,看的姜薏一阵辛酸。
握着父亲的手,姜薏喃喃地说:“这四年里,我做了许多的错事,您怎么不起来骂我了?如果您清醒的话,一定会被我气到暴跳如雷的,那个场面,光想一想我都觉得好笑……”
虽然这样说,可姜薏却根本笑不出来。
之后,姜薏又絮絮地说了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病房里的冷气没有走廊里开的那样足,姜薏竟然不知不觉的伏在病边睡熟了。
姜薏做了个短暂的梦。
梦里,是她们一家三口去参加学校的夏令营。
母亲心疼她什么也不会做却要被老师逼着洗自己的内.裤和袜子,她不愿意,哭哭啼啼的想让母亲帮忙。
父亲则站在一旁,拦下母亲,一脸严肃的呵斥道:“你不要事事都替她去做,她总要长大的,一旦有一天我们没法子再保护她了,你要让她如何生存……”
父亲总是一番番的大道理,母亲满脸心疼,却真的没有再上前来。
她一个人走到湖边,用小水桶打了水,然后将自己的袜子和内.裤,一起放了进去。
这一次,还没等母亲说什么,反倒是父亲急匆匆的跑来,一把将她的小水桶夺过去,然后指责她说:“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两样东西不可以放在一起,你是女孩子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