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自己被这钟离天胤给调戏了，她冷笑，“做你的春秋大梦。”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闻言，钟离天胤不置可否，肆无忌惮的道，“那我也只好公事公办了。”
如花花的拳头一点点攥了起来，若仔细听，还能听到骨节咔嚓作响的声音。
想打人。
可她好像又不占理。
这么多人，她似乎也打不过。
“真不考虑考虑？跟了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钟离天胤笑的分外邪气，“女孩子做什么打打杀杀，找个好人家嫁了就是光宗耀祖了。”
如花花抬起眉眼，冷冷的直视着他，挑衅似地反问：“好人家，你么？”
借用哥哥的一句话，她又不瞎。
如花花说着，将欲上前的小九儿往后推了推。
“我的耐心有限，”钟离天胤继续道，“你最好快点决定。”
如花花看了眼钟离天胤背后乌压压的侍卫，她还没来及开口，忽然感觉手臂被人从后压了下去。
小九儿低下头：“花花，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担着，这是我的命，我认了。”
钟离天胤粗暴的命令：“过来。”
“不许过去。”如花花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就钟离天胤这般心狠手辣的人，小九儿继续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她看向钟离天胤，果敢的道，“一换一，我答应你。”
还真有人割肉喂鹰，以身饲虎？
钟离天胤显然是不信的，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嗯？”
如花花对上他的视线，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了钟离天胤，脸不红心不跳的重复道，“你把身契给我，我答应你。”
闻言，钟离天胤忽的嗤笑一声，言语讥讽：“你当我傻吗？”
是不傻，但似乎也不聪明。
如花花醉翁之意不在酒，现下她已经靠近了自己可控范围内，探身就去抢。
钟离天胤反应过来，猛然捂住衣襟退后，眼前有黑影闪过，那只探向他衣襟的手却忽的一个转向，勾住了他的脖颈，猛地向后一拖。
钟离天胤眼前猛地一黑。
“嘶……你……”他对此完全半点防备也没有，那一下力道又猛又重，勒的他直翻白眼，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周遭围了一圈的侍卫慢半拍儿的反应过来，纷纷拔剑。
“把剑放下，一群外人在军营里动兵戈，我看你们都不想活了！都退后！别让我说第二遍。”如花花一手掐过钟离天胤的脖颈，另一手牢牢按住了他的肩膀，沉下脸厉声说。
侍卫一下僵持住了，他们的确不该在军营的地盘动兵戈，他们的行动都是仗着钟离天胤的势，但此时钟离天胤都被她挟持了，看着她手里的钟离天胤，众侍卫犹豫着收了剑，一时不敢上前，也不敢离开。
钟离天胤有些窒息，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放肆，你知不知道……”
“现在，”如花花声音贴在他耳侧，“知道我们小姑娘打打杀杀有什么用了吧？”
钟离天胤重重喘气，问，“你想做什么？”
如花花双手都占着，直接了当的道：“九儿，把他怀里的身契撕了。”
小九儿没有动静。
如花花回头，看到她惨白着一张脸。
如花花或许不懂权势倾轧，她却明白，钟离天胤背后的皇权不是一个小姑娘单枪匹马就可以抗衡的，更别提如今钟离天胤是拿着身契光明正大上门拿人。
钟离天胤的确占理，她也不想再连累了如花花，得了这一日清闲，就已经是她的福报了。
艰难张了张口，小九儿声音微弱发颤的道，“花花，我跟他走。”
这话宛如当头一棒，如花花深皱了下眉头，不解的道，“你不想活了？你看清他是什么人1
小九儿噙着泪水，颤声说，“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愿意跟他走。”
一言出，四下寂静无声。
死一般的静寂后。
钟离天胤似不是很信：“你怀孕了？”
如花花舌头仿佛被巨石坠住，半晌，才张了张口：“你别骗我。”
小九儿静默不语。她的沉默里带着忧，悲，苦，以及最后的一丝温柔。
如花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小九儿，“他的？”
钟离天胤闻言火大：“还能是你的？”
如花花反唇相讥，“好歹同床共枕过，怎么说也有我的一半。”
这特么哪儿来的歪理？
她有那功能吗？
钟离天胤被气笑了，“你做梦1
如花花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情况下，她又能说什么呢？
只恨自己那次没真让钟离天胤断子绝孙。
忽的，背后传来一声轻呼，如花花回过头，看到小九儿捂着肚子一下子蹲坐了下去。
钟离天胤脸色倏地一变。
“肚子，我的肚子……”小九儿忽然低低叫了一声。
那声音里仿佛藏着极大的恐惧。
“你怎么了？”如花花猛地回过身。
她还没动作，忽然被身后一股大力拨开了，她惊慌之下毫无防备。
待她站稳，就看到钟离天胤蹲在小九儿身前，仿佛一幅绝世好父亲的模样，急急地说着：“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别怕，有我在呢，你告诉我。”
如果不是时候不对，如花花真想怼一句，有你在才害怕吧。
小九儿捂住肚子，呼吸各位急促。
如花花猛地回头，喊道，“军医，快去请军医1
一群侍卫没得命令，只傻愣在原地。
钟离天胤不耐烦地吼道，“去啊，都特么等死呢？1
这才有侍卫拔腿朝外跑去。
“先起来，地上凉。”钟离天胤扶着人站起来。
小九儿踉跄起身。
忽的，如花花眼底映入了一抹鲜明的红浸出了白色的足袜，她张了张口，一个字轻轻溜出了舌尖，“血……”
听到那一个字，钟离天胤猛地一个激灵，他抓住她的裙裾垂下视线，瞬间看到有一道鲜红的血液正顺着小腿蜿蜒没入鞋袜。
那颜色格外的刺目。
钟离天胤眼前不由一阵眩晕，他的大脑在这一刻宛如静止了一般。
血？为什么会流血？
他不愿意多想这个问题。
他寻常看到血是最兴奋的，可这一刻，他却觉得自个儿如坠冰窟。